但是很显然,刑霖云与宗棠二人与傅千禾默契十足,一眼就看出了傅千禾最后那个眼神的意思,回到各自的房间后,便施展了“镜花水月之术”,而傅千禾也如他们二人猜测的那般等在另一端,两杯茶水才有所动静,傅千禾便接收了。“呼!”
这轻轻松一口气的声音,在众人屏住呼吸无比寂静之时,仿佛是在那头白毛僵尸的耳边打鼓一样响,直接将原本把注意力放在封烨这边的僵尸给吸引了到了霍文儿那一方。
黑衣少年的脸色越发僵硬难看起来,上面带着明显的绝望与灰心,看来,他也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举动引来了白毛僵尸的注意力。
他转过头去想要寻找同伴的踪迹,却是看着其他三人怒视着自己,黑衣少年原本有些愧疚的心理也骤然消散了,若不是霍文儿这个扫巴星,他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那可是一只白毛僵尸呀,黑衣少年敢肯定在场所有人都逃脱不了,但就这样死去,他确实十分不甘心的。
但是还没有等到黑衣少年想到解决的办法,他就突然听到霍文儿惊恐的叫声,正纳闷间,突然感觉面前吹起一阵微风,风?这地室之中哪里来的风?
他的两个胳膊突然被铁钳一样的东西抓住,让得他大惊失色起来,转过头看向肩膀,竟然是一只惨白发青的手臂,明明看起来纤细异常,却是抓的他这个炼体修士动弹不得。
余光之中一张面无毛发,青白交加的脸袭了过来,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的拳头比脑子反应的更快,一团火焰包裹住拳头砸向了对方,可随之而来的却是脖颈之间撕裂了一般的疼痛。
他的拳头也与此同时砸向了对面的人,但对面之人连晃都没晃一下,而他终于也转过了头颅,对面这张脸不正是那只白毛僵尸,看其满口鲜血,嘴里“喀吱喀吱”的响着,仿佛在咀嚼什么一样,黑衣少年自然之道它在咀嚼什么,不正是他脖子上的肉吗?
“救我!”
黑衣少年冲着霍文儿的方向求助,可他的一句话又引来了僵尸的注意力,看到那脖子上流着鲜血的大洞,白毛僵尸毫不客气的再次咬了上去,鲜血喷溅起来,让的僵尸光裸的身体上都染上了一层血色。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仅在一瞬间发生,在场所有人都脸色大变起来,他们之前也猜测过这只僵尸到底会是何等厉害,却也没有想到这么厉害,刚才那速度,在场所有人恐怕都逃不开。
众人看得很清楚,在那么一瞬间被制住,黑衣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脖子上就已经被咬了一口,随后他倒是也想反抗,可他那拳头砸在白毛僵尸的身上,还不够为它挠痒痒的,自然掀不起什么波澜。
封烨这边几个人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惊惧之色,继而五个人都看向了红色防护罩外面的洞口,就算打破这防护罩又能如何,这样厉害的白毛僵尸,只要存在于这阴尸地穴中,恐怕就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几位道友,如今我也就长话短说,要是我们还想继续活下去,就必须通力合作,按我得来的资料,只要出了这个石室,这句白毛僵尸恐怕就不会再追过来
“千禾,你怎么看?”以水雾凝成的幻影,与真人没什么两样,脸上的表情分毫毕显,只是比真人要虚幻了许多。
“今日你跟在那封烨身边,可有发现什么?”傅千禾不答反问道。
“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性格很好的样子,似乎修习了某种炼体功法,精神力也比常人要强一些,让我来看,他之前在大殿里说出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不过,在那头毛僵那里,他一定还得到了其他消息,但暂且能排除他与曾青城是一伙的。”
要是让封烨看到刑霖云现在这个样子,指不定要怎样吃惊了,此时的刑霖云与白天那憨厚爽朗的模样大不相同,此时眉头微皱的回答傅千禾的话语,颇有些老谋深算的样子。
“说说你是以什么来判断的?”傅千禾并未听刑霖云一言之辞,而是让刑霖云将白天发生的事情细讲一遍。
刑霖云听后也不恼怒,依言将白天的事情讲了出来:“你们也知道,我那‘鱼鳞紫金棍龙棒’拿在手中十分重,约莫有八百九十斤重,拿在手里越久,份量也会越重,今日那紫金棒在封烨手中留了一会,我猜测,那时约莫有一千斤重量,但就算如此,他也脸不改色,可见定是修习了炼体功法。”
“我以自己不会摄魂之术为由,建意封烨来施展,他最开始说不会的时候,那副为难的样子,不像是作戏,后来,不知道他为什么改了主意,但按他所言,是想要试验法术,一共抓了四头白僵以上的僵尸,若是旁人,虽也能摄魂,却不会像封烨今天这样轻松。”
“按从前我们的分析来看,这个封烨性格是十分谨慎的,按照惯列,他是不会犯今天这样的错误的,这明显是将他精神力比旁人强的事情暴露了出来。”
“所以我猜想,他从那些僵尸脑子里知道的信息,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然他不会震惊的忘记遮掩,同样,因为他性格上的谨慎,若他说的话是真的,那他一定还会留一手。”
刑霖云说完,便急忙看向傅千禾,见他认同的点点头,刑霖云便松了一口气,语气带笑的说道:“怎么样,这次我分析的不错吧?”
“确实如此,看来你拜入上官长老门下后,确实长进了不少。”明明年龄差不多,境界也是一样,但傅千禾这宛若前辈般的说笑,却并未让刑霖云生气,反而一副确实如此的模样。
“那友德与曾青城明显是想把我们引到那座山去,他们肯定知道那座山的秘密,但封烨显然是不知情的,不过也应证了封烨与曾青城不是一伙的,这倒算是一件好事。”刑霖云搓了搓手道。
“对了,宗棠,你今天卜算的结果是什么?”刑霖云又问宗棠。
“九死一生。”宗棠的话语一直很简洁。
一听到宗棠说出这么不祥的话语,刑霖云直接就炸了,站起来转了两圈,然后质问道:“什么九死一生,我不相信,你给我说清楚呀!”
虽然嘴上说着不相信,但实际上刑霖云心里已经相信了,宗棠修的是剑道,有着无垢剑心,心中无垢,卜算便越灵验,之前刑霖云也让宗棠卜算过,很是灵验,这一次,没道理会倒外。
“也是我连累了你们,经我推测,朝明子便要在这次动手了。”傅千禾语带歉意的说道。
听到傅千禾这样满含歉意的话语,刑霖云反而吓了一吓,连忙安慰傅千禾道:
“你快别这样说,你三番两次帮了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你,这一次,说不得还是我报恩的契机呢,再说了,九死一生也不是绝境。”
“朝明子长老很遵守规矩,曾青城是红黑殿的人,封烨与之做交易的那人是重点。”宗棠突然说出一段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来,若非傅千禾与刑霖云是宗棠多年的好友,恐怕也会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宗棠说的不错,这件事牵扯到了三个长老,还有我的堂兄林蠡,说来话长,但既然已经将你们二人卷了进来,我也只能将事情原委说与你们听,也好叫你们早作准备。红黑殿的张晼晼欲与我结为道侣,我本早早拒绝了,但霍丹却临摹我的笔迹,送了一封信给张晼晼。”
“什么信?”刑霖云问道。
“信的内容我不便一一讲述,但总体讲的却是希望张晼晼能得来长春令。”傅千禾回答道。
“长春令?莫不是进入长春秘境的令牌?”刑霖云一听便知是何物了。
“确是此物,霍丹自个儿想进长春秘境寻找机缘,但朝明子虽是我们俩的师傅,却是半点不管这些的,她没有办法,只能伪装笔迹去骗人,若非张晼晼不放心的再传迅于我,恐怕我还蒙在鼓里。”说到这儿,傅千禾心中已经将霍丹写上了他的必死名单上,愚蠢作死,就不要怪他心狠。
“张晼晼传迅于我,我言明并不需要长春令,却引得其父花臂真人前来万鬼山,我虽不知道他与朝明子谈了些什么,但他们合作一事,我却是确认无误。”
“桃花煞。”宗棠道。
傅千禾苦笑一声,叹了口气道:“可不就是桃花煞,当日我听了你的话,并未与张晼晼多接触,谁料她还是看上了我这个瞎子。”
“先不说这些桃花不桃花的了,那百香山的林蠡,又是怎么回事?”刑霖云忽然想到傅千禾之前提到过的林蠡,心中好奇,不由的问道。
“你二人应该知道,那林蠡本是朝明子的长子,也是我的堂兄,但朝明子却一直想将我们两个杀死,我也就罢了,已经被他毁了一次金丹。”
再怎么轻描细谈,再怎么自负心性过人,即使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但傅千禾的心中还是不由自主升起一股怒意,像是火一样灼烧着他的肺腑,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他发脾气的时间,于是强压下怒火道:
“但林蠡却不同,他丹田尽毁是宗门人尽皆知的事,若他一直平凡的呆在宗门内也就罢了,但具我所知,他的情人,茶谷弟子韩长歌将在今年进入长春秘境,会为他寻找治愈丹田的灵药。”
“既然如此,若朝明子知道了,岂不是要对林蠡下手。”刑霖云一听就明了傅千禾话语中的含义。
“不错,若我没有猜错,封烨之前说过,他曾发下天地誓约,代替一人出任务,而那个人,十有八九便是林蠡。”
“这也很正常,林蠡又不是蠢货,肯定会有所防备,不过玩儿这么一手,也只是拖延一些时间罢了。”刑霖云说出了他的看法。
“依我猜测,原本朝明子应该是打算将与与林蠡调入一队中一网打尽,虽没有了林蠡,但如今我已落网,恐怕我到达那座山之日,便是我丧命之时。”明明说的是性命悠关的大事,但傅千禾却显得太过风清云淡,但他心中是怎么想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但刚才宗棠不是说了么,朝明子重规矩,不会打杀我等对宗门有用的弟子,到时间,我与宗棠来保护你就是了。”刑霖云乐观的讲道。
“这恐怕不行,你以为朝明子为何与花臂真人合作,他不愿意破坏规矩,其他人却并非如此。”傅千禾出言否定了刑霖云的想法。
“那我们能不能不去那座山呢?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刑霖云又提议道。
傅千禾摇了摇头,心想,刑霖云想的还是太过简单了,两位结丹期强者的合作算计,又哪是这么好破解的,但他还是将事情讲清楚,最后端看他们如何选择了,于是他开口解释道:
“这也不行,那曾青城恐怕就是红黑殿派来监视我们的,我们的职责本就是祛除阴尸,寻找祭坛,这里驻守的修士已经说了那座山有奇特之处,我们若是置之不理,难逃一个玩忽职守的罪责,在这样全民严阵以待的情况下,若他上报给宗门,我们受的惩罚恐怕不会太轻。”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避又避不过,迎上去也是九死一生的局面,你一向算无遗漏,智谋过人,你说该怎么办?”刑霖云有些烦躁的说道。
“门之异象,大乎寻常,朝明子如何得知?”宗棠听了半天后开口问道。
刑霖云一拍手,顿时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思路,他想了一会儿后,便向傅千禾说道:
“对呀,我刚才怎么没想到,今天封烨说过,那座山周围的异象还有阴尸浪潮提前,是因为一道门的缘故,朝明子又如何得知那道门的变化呢?或者是他早就知道,所以借此设下陷阱来,又或者是那道门的变化本就与他有关?我们能否借此机会将消息传递到宗门中,到时候将此事交接,并不关我们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