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年年都会来吗?”陈述走在陈夫人身旁,不经意开口。
“是啊,想想也五年了。每年这个时候我与老爷都会亲自过来呢。”陈夫人笑笑,大概猜出这个儿子什么意思。
陈述抿唇,忽然一撩衣袍,跪在了陈之玄和陈夫人面前。
“述儿,你这是干什么?”陈夫人一惊,就要扶他起来。
陈述错开了她来拉的手臂,笔直的跪着,磕了三个响头。
再抬头,白玉一般的额头一片淤红。他不甚在意地起身,闲闲开口。
“我本以为,像父亲和母亲这样注重名誉的人,是不会违背皇家的命令,来看我这尸骨荒凉的可怜妹妹呢。”他眉眼依旧温柔,慢慢的话语更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只是说出来的话不仅让陈夫人受伤,更是让陈之玄不可置信。
“述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夫人率先反应过来,眼中暗芒闪过,开口质问,眼中满是伤心。
“我这是什么意思?母亲,我亲爱的母亲,你不明白吗?”他看着她微微变色的脸,不仅觉得好笑。
“逆子,这就是你对你母亲说话的态度?”陈之玄气急开口。
“呵,母亲?是啊,这话,我的确不该对我的母亲说,只是对这个冷血无情理智冷静到可怕地步的女人,这个可以看着自己女儿死在自己面前而无动于衷的女人,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说?”
陈夫人一踉跄,这样的话,无异于是在她的心上剜了一刀。
她的女儿,她如何不爱,她嫁给陈之玄十六年,左将军府阳盛阴衰,四世三房,也统共只有两个女儿。一个是陈之玄的妹妹,左将军府的嫡大小姐,自幼知书达礼,为人恭谦,一朝入宫为妃更是不胜风光,一个,就是她那不成器的女儿陈灵,最后她的愚蠢,不仅毁了她自己,也毁了娘娘,整个左将军府更是被她差点牵连。
这样的女儿,最重名誉门第的她自然是受不了,只是再不成器,也是她的女儿啊,她教育女儿失败,如今连儿子也说她居心叵测,这才是真正让她痛心的啊。
“够了,陈述。”陈之玄冷喝,夫妻多年,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夫人,到底有多爱这两个孩子,如今一个因为自己没有教育好而死,一个离家出走多年,更是把她想象成了毒妇,这样的痛,别说是她,就算是个陌生人,也会动容的吧。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我够了?不,不够,父亲,你一定很好奇我这次回来,究竟要干什么吧,也不劳您老人家想了,今天我就在这里告诉您,我这次回来,就是要他们血债血偿。”铿锵有力的声音,丝毫不掩饰的恨意,就这样流露出来。
陈之玄先是有些难以相信,之后就慢慢冷静,因为他发现,似乎有什么,被他忽略了。
“父亲,这几日我回来,不过就是看看这些年你们到底有没有悔悟,可是没想到,你们却还在愚忠玉家。真是让我失望。”
“陈述。”陈之玄怒极。
“呵,今日在这里,我这三拜,就当是还了父母恩情吧。”话落,飞身离去,再没有回头。
而陈之玄,却没有起身去追,反而是在沉思些什么。
直觉告诉他,这次陈述回来的目的绝对不仅仅只是这样,而今云王造反,长公主在西宁,八公主玉伊雪嫁往南夏,当年或知情或参与的人如今都不在东月,陈述此举。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爷,你怎么不去追呀,述儿他都走了。”陈夫人眼眶湿润,朝着陈之玄说道。
陈之玄反应过来,也明白此时只有把陈述追回来才可能知道接下来的事,只是他刚抬脚,就见远处将军府的管家飞驰而来,面上一片焦急。
“老爷,夫人,不好了,兵符,兵符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