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逸轩回到书房,心中一直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郁闷。
这个容祁,到底是谁?
虽然当时秦惜容听到他的话并没有失态,就好像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只是一场梦一样,可他就是能感觉到,这个容祁,不一样,很不一样。
而且当时听他们的对话,这个容祁应该是已经死了,一个死人,竟然能在她心底这么特殊?
这样想着,墨逸轩越来越郁结,于是研墨执笔,在素白色的宣纸上写下容祁二字,写下之后又不仅蹙眉,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他为何要如此计较?死人,争得过活人么?
这样一想,心中的闷气散了不少,不管那个人是再怎么强劲的对手,毕竟如今,已经死了不是么?
再看向桌子上的宣纸,墨逸轩伸手就要毁去。
“王爷。”有暗卫飘身而落。
“两日前江都王夺宫,用的是北幽的三十万兵马。”
“哦?他竟然能从北幽借兵?”
“他不是借兵,而是……光明正大地把军队带回来的。”暗卫垂首。
“嗯?”
“属下查证,年轻时候江都王流落民间的时候,曾经在北幽,也是赫赫有名的将军。”
“他调遣三十万兵马,北幽竟无一人察觉?”君千翼可比君千泽要敏锐的多,是在没有理由啊。
“当晚墨箫正在临城,而江都王调兵,是与北幽守边境的将军勾结,所以……就算消息传过去,也是两天之后了。”
墨逸轩饶有兴趣地眯了眯眸子,懂的把握有利时机,知道该从哪调兵,还特意避开了所有人在京的时间,江都王可没有这能耐。
“如今京城什么情况?”
“墨箫似乎早有准备,回京不过半日,已将江都王擒拿。暗卫说到这里也是不得不佩服墨箫,看这样子他是早就盯上了江都王,如此纵览全局,墨箫不仅有缜密的心思,更有如猎豹一般的敏锐。
“嗯,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说着拿起桌上的宣纸就要用内力毁去。
“王爷,您……”本来要下去的暗卫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看着他手中的宣纸,或者说,是看着那个名字。
“怎么了?”墨逸轩一时还没有注意到暗卫神色的不对劲,只当他是还有什么事情。
“您……写溪北的这位公子做什么?”
“你说谁?”墨逸轩皱眉。
“没……没什么。”暗卫以为他是不愿让说下去,于是当时住了口,就要下去。
“本王让你说下去,你方才说这个人,是谁?”他指着宣纸上的名字问道。
“公子啊。”暗卫回答。
“公子?是……溪北那位?”就他所知,只有溪北的那位,能被称的上一位公子。
“是。”暗卫如是回话。
“这是他的名讳?你怎么知道?”溪北素来是六国最神秘的国度,溪北的三大世家,更是连一点消息都不外露。
“本来属下也不知道,但是属下的哥哥,曾参与七年前东月西宁的战役,在那次战争中,见到过公子。”
“公子如今,竟然已经……死了么?”那么一个让天下人都敬重而又害怕的人,就这么,死了?
暗卫没有再说话。
“你下去吧。”平复了心里的震惊,墨逸轩摆手。
而他则是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宣纸,心下思量。
而此时的西宁皇宫,却是硝烟弥漫,尸横遍野。
士兵的尸骨和已经汇成大片的血水,使这个已经死寂的皇宫,更添了几分悲凉。
天空中朦朦的细雨绵柔地下着,打落在青石板上,水榭楼台前的男子,远远看去,似乎要与混沌的天地融为一体。
墨箫此时已经换了一身青衣,看着眼前尸横遍野的惨景,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触动。
周太傅站在他身边,始终观察着他的神色。
“皇上,贼人已经就范。”御林军统领上前拱手,恭敬地对着墨箫开口。
“带过来。”清凉的声音响起,寒凉而又威严。
御林军统领一挥手,身后有几个士兵压着被五花大绑的江都王,来到了墨箫面前。
江都王身上已经有了不少的伤,脸上刚被刺下的疤痕尤为明显,头上的发髻也早就散落,此时被压着跪在坚硬的青石板上,显得颇为狼狈。
“你早就知道我要夺宫?”江都王嘶哑的声音有着点点的不可置信。
“如若不然,你的三十万兵马,能这么轻易地进入皇城而丝毫不被察觉?”墨箫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你早就知道,还偏偏……”还偏偏让他把军队带进来,让他自以为是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最后的结果却是……全军覆没。
江都王此时心里一阵恐慌,这个人,他到底是要有多深的心思?
他此举,不仅让自己夺宫失败,还提前暴露了自己的踪迹,送上门去给人家抓。
而更重要的是,他带走的是北幽的军队,此次全军覆没,北幽虽然不至于国力大亏,到底也是损失不少。
而且他带来的,都是守着北幽边境的兵马,君千翼就算是此时调兵前来,也至少要是八天,其间还要瞒住各国皇室,所需要的时间,肯定也就更多,而若在这个时候,墨箫发兵北幽……
江都王的眼神已经称得上是恐惧了,这个男人……
“带下去吧。”见他已经明白他的目的,墨箫勾唇一笑,对着士兵吩咐。
“是。”几人说着就要上前把江都王拉走。
而就在此时,一道利箭凌空而来,气势逼人,雷霆万钧之势朝着他们的方向袭来。
墨箫神色未动,几名将士直接愣在了原地。
于是那只箭毫无阻碍地一路飞驰而来,稳稳的刺中了江都王,江都王睁大了瞳孔,满是不甘的眼神尤其恐怖,最终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