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蓝君宸似乎没有丝毫意外,不慌不乱地问着。
“据闻前些日子南夏皇秋夜离微服私访,南夏皇后娘娘……”那暗卫说到此处,有些隐晦地看了一眼楚梦凝,似乎是在犹豫该不该说。
“说。”蓝君宸眼神淡淡。
“南夏皇后娘娘曾被人暗杀,来人已经承认是东月皇派来的。”
“而且据说,当时南夏皇后娘娘谣传失身一事,也与东月有关。”
“听说,也是东月皇帝的手笔。”暗卫顿了顿,接着开口。
“嗯。”蓝君宸摆手,暗卫依言退下。
楚梦凝眼中一抹清厉之色闪过。
蓝君宸对此更是丝毫不意外,这显然就是墨箫的手笔。
颜容沁虽然对北幽收了手,但是此时君千泽明显已经无心朝政,北幽民心不稳,就算君千翼将来登基,也少不了要多花时间安抚。
颜容沁已死,墨逸轩如行尸走肉,西宁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墨箫收服,而后以当初楚梦凝弃了西宁后位为由发兵东月,东月此时被南夏一家发兵就已经勉勉强强,何况到时候再加上西宁?
这样一来,与东月联姻的祁云就不可能袖手旁观,必然参与战事,那么,这天下之争自然就此拉开帷幕。
墨箫,果然一如既往地心思缜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那就绝对不可能有失误。
只是他不明白,南夏出兵摆明了有墨箫的手笔,秋夜离也算是个人物,何时会被别人所胁迫?
“我要回东月一趟。”楚梦凝心下一片杂乱,为什么突然秋夜离要出兵?
虽然国与国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永世之好,但是,秋夜离又没有什么夺天下的野心,为何要用这个一看就漏洞百出的理由出兵?
“好。”蓝君宸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不管在什么时候,她永远都是这样的不慌不乱,而是能很理智地分辨出此时最应该的做法是什么。
就如此刻,若是换了别人,按楚梦凝和玉伊雪的关系,此时定是要前去南夏索要理由,可是她不是,她是选择先回到东月,弄明白事情的经过。
因为她很清楚,若是秋夜离当真出兵,她就算找来理由又如何?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出兵的理由,至于这个理由,它是漏洞百出,还是天衣无缝,又有何关系?
更何况,一旦她前去,就是给了南夏把柄,秋夜离若是要留下一个人,还是在自己的地盘,饶是楚梦凝也不得不掂量几分。
所以此时,在搞清楚事情之前,她不会做这种把自己置身险地的愚蠢事情。
蓝君宸这样想着,看着女子美艳无双的侧脸,心里升起自豪之色,这样的人呵,这样的一个人,是他的女人。
“我跟你一起去。”顿了顿,蓝君宸伸手拉住了她。
“啊?”楚梦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双如水一样的眸子呆呆地看着他。
这些年他们虽然相爱,但却从来都清楚自己身上的责任和担子,以前在东月,蓝君宸是丞相,很多时候都会奉命出去办事,一去可能就是好几个月,但那时的她武功并不高,所以几乎没有跟他一起出去过,他出去的时候,她就乖乖呆在宫里,虽然相思却从不任性。
后来他们相认后,每每出事,她若回东月,他必然是要回祁云的,她也习惯了独来独往,从来没有想过像其他的情侣之间腻在一起,多了多了也就习以为常,倒是让她也忘了,自己才十九岁,也是渴望被人呵护在意的。
“怎么,傻了?”蓝君宸笑,如玉的手伸出敲了敲她饱满光洁的额头。
她这样呆萌的样子,突然让他……好想欺负她。
“走了。”蓝君宸不敢再看下去,拉了人就走。
南夏此时虽然平静地向着东月宣战发兵了,但此时的朝堂上的激烈争斗一点也不比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弱。
“皇上,此时东月如日中天,虽然我南夏先宣再战,但此时前些日子对北幽出兵的三十万还没有回去京城,难保玉天凌下旨偷袭,所以,臣并不主张出战。”
“皇上,臣附议,皇后娘娘被人刺杀,我们没有确凿证据,难保不被人说是趁人之危。”毕竟东月与北幽一战才刚刚过去,若是东月抓住这个机会,对南夏的风评可不利啊。
“臣附议,皇后娘娘虽然被人刺杀,但并没有受到伤害,着实……着实没有必要开战。”又一人出列,此人是辅国公,上官筝瑟的父亲,自然对玉伊雪没什么好感。
“皇上,臣附议。”
“皇上,臣也附议。”
陆陆续续又有人站出来,不过多是一些贪图荣华富贵的文官。
“那照各位大人说的,我南夏就要怕了东月了?”沉稳的声音泛着一抹轻嘲,一武官出列。
“将军此言差矣,我们这是修两国之好,哪里是什么退降呢,两国开战必定生灵涂炭,到时候百姓流离失所,难道就是将军愿意看到的了?”又是一人出列,脸上满是忠君爱国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是个为百姓考虑的好官呢。
那将军没有再说话,若是平日里他们这些贪官少鱼肉百姓,何来不欢乐之像?
秋夜离一身龙袍,坐在大殿上方,听着他们争论不休,始终没有发表意见,只是摩挲着手中的玉佩。
出兵不出兵不重要,战不战更不重要,只是此时,他似乎有些明白了,雪儿要他出兵的理由。
君千泽和颜容沁已经成功打破了五国表面的平衡,那么接下来,不管是哪个国,都不可能独善其身,与其被动地牵扯,倒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至少不会做了这天下之争的炮灰和棋子。。
果然是他的雪儿,考虑事情从来都是这么全面又缜密,甚至有些事情,他也要等发生了之后才能反应过来,可是她,却总能通透地把所有的事情一一点开,就好像,这些事情,从来就没有超脱她的预料之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