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胤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
外面刺目的阳光照进来,他刚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上,有些不适应。
“啧啧啧,你竟然现在才起来,实在是太没用了,人家姑娘可是戌时就起了呢,白胤,你可别告诉我你就这么虚。”云乐宇大大咧咧地进来,似乎丝毫不知礼节与脸面为何物。
看到白胤一脸呆愣的样子,他不禁更加幸灾乐祸。
白胤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按平时他是绝对不会让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来熬夜守着他,可是偏偏昨晚还真就让杜婉婷来了,别以为他不知道云乐宇什么心思。
“我这可是为你好啊,你中的情毒不比上次,只有这一种解法,就算是泡凉水也不行,不然没有你允许,你觉得我可能会让她留下吗?而且那又是你未婚妻,在一起了就在一起了,早些大婚就是。”云乐宇不以为意。
听他提到未婚妻,白胤沉默的表情才有了一分松动,沙哑出声。
“她呢?”他这才发现,自从他醒来之后,就没有见到杜婉婷。
“人家一姑娘,跟你又没大婚,这会肯定害羞呢。”云乐宇眼中一抹忧思闪过,很快被他压下。
“不可能。”杜婉婷什么性子,他还是摸的很清楚的,而且就凭她昨晚说的那些话,她今天也不可能躲起来。
昨晚他明明正是最昏沉的时候,可她说的话,却无比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没有一句忘记。
而且他自认自制力很不错,可为何她昨晚一句“我愿意,因为,我爱你。”就能让他的自制力一溃千里。
白胤压下心头莫名的情绪,再看向云乐宇。
“呦呵,这还挺了解人家的嘛,连她会不会躲起来都知道。”云乐宇斜了他一眼,戏谑道。
他这样一说,自然就承认她不是因为害羞而躲起来了,白胤再次皱眉。
“她在哪?”
“走了。”云乐宇漫不经心道。
“走了?去哪了?”他们昨晚上最起码折腾了大半夜,她一早上如何能出门?
尤其他醒来之后,看见床单上刺目的鲜红,他知道那是女子初夜的象征。
所以,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出去。
于是他警告地看了云乐宇一眼,而云乐宇则是挑眉。
“怎么?不信?”
白胤抿唇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本王的意思是,她离开了,离开东月了。”
“什么?”几乎他话一落,白胤就有些慌乱,眼中是自己没有察觉的焦灼。
“你怎么知道?”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在云乐宇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恢复了冷静。
“拿去吧。”云乐宇自袖中拿出一张纸。
昨晚他可是看着那小姑娘离开的,这封信嘛,自然是那小姑娘给的。
至于为什么是已经拆开的,那自然是他已经看过了呗。
云乐宇丝毫没有偷看别人东西应有的不好意思和别人东西不该随便动的觉悟。
白胤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
端正娴雅的小楷字,她的字,一如多年前她的人一般。
他这才想起,他似乎对多年前她的形象,还记得那么清楚。
上面只有两行小字,虽然少,却字字句句能让人看出真心。
“愿大人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只言片语。
因为她知道,他不需要。
此去一别,再见一面怕都是奢望,她知道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她更知道他是一个非常负责任的人,所以她选择离开,因为她舍不得他为难。
杜婉婷。
他在心底默默喃呢,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那张纸。
“这可是个好女孩,得了,好好把握,错过了可就真的没了。”云乐宇见此一笑,轻轻说道。
白胤闭了闭眼睛,他想,他明白她的意思了。
杜婉婷,婉婷,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当天下午池叶城
“城主,东月主帅求见。”玉瑾言正在书房作画,听到禀报自然很快猜出东月的来意。
无非是想借池叶城做为掩护,夜袭南夏罢了。
可是池叶城独立于五国之外,不争不抢,她不想池叶城陷入战争的水深火热中。
“不了,本城主有事,推辞了吧。”她淡淡道。
“好,奴才这就去回了云郡王。”管家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样说,点头就要下去。
“慢着,你刚才说谁?”玉瑾言手中的毛笔顿了顿,上面立刻晕开了一团浓墨。
“云郡王云乐宇?”玉瑾言又问。
“是。”管家不明所以,只能乖乖回话。
“他是东月主帅?”玉天凌竟然会让他做主帅?
“是。”管家又道。
“本城主去见见。”玉瑾言扔了笔,推门而出。
管家惊讶,城主不是一向不喜欢接待外客,今天怎么这么爽快。
玉瑾言走到城主府外,就看见当前一人坐在马背上,一身红衣风流倜傥,俊美无俦,脸上挂着一贯风流的笑意。
玉瑾言被这样的笑意晃了心神,轻轻垂下眸子。
“云郡王。”
“嗯,是本王,不知道池叶城主可还记得本王?”云乐宇自带三分笑意的声线响起。
“自然记得。”玉瑾言听他这样说,不由得也是一笑。
记得吗?怎么会不记得。
“云郡王先入府吧。”玉瑾言笑道,只是她心里知道,自云乐宇踏入这城主府之后,她,池叶城,就注定与这天下之争脱不开关系。。
可是知道,却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