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伤口
作者:非堇羽      更新:2019-09-13 03:25      字数:2234

“啊——”柳眉一声惨叫,捂着脸,剧烈颤抖着。

但喵喵并不准备善罢甘休,竟然弓起背,准备再来一发!

“喵喵!”柳絮从惊吓中清醒过来,气得一把揪住喵喵,“你怎么挠人呢?你疯了你!”

“柳眉,你脸没事吧?”柳虎掰开柳眉的手,看见她的脸颊上,留下三道印子,两道浸着血迹,比较深;一道破皮,但是没有流血。

“我脸……我脸怎么了?”柳眉的手指一碰到伤口,就疼得脸颊抽搐一下,她看见指头上染着血迹,整个人吓得苍白如纸,“我的脸,我的脸,我的脸毁掉了……怎么办,我的脸毁掉了!你赔我的脸!”

“对、对不起啊!大哥,出发,快快,我们这就去鹤松堂!袁大夫医术好,一定能保证伤口不留疤的。”柳絮也吓着了,女人的脸何其重要,尤其是这么个时代,柳眉又是刚刚被休离的女人,若是脸毁了,只怕再难找到夫家。

柳河看见柳眉捂着脸,惶惶不安的样子,微微皱眉,“柳虎,照看好眉儿,咱们这就去找大夫。”

“哎,大哥!你专心赶车吧,柳眉交给我。”柳虎拽着柳眉,强行把她往后挪了两步,低声吓唬道,“可别再摸了,回头越来越严重,大罗金仙都救不了。”

柳眉恶狠狠地瞪着柳絮,倒是出乎意外的,竟然一句狠话都没放出口……

柳河一甩鞭子,牛车撒开蹄子,最快速度地向着靖安县城跑去。

“眉姐姐,对不起啊。那个……医药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我全包。袁大夫医术高明,一定、一定不会留疤的。”柳絮说这话,其实很忐忑。袁大夫连晏归尘身上的毒素都查不出来,这医术,又能高明到哪儿去?

柳眉抬眼,心烦意乱,她看了看柳絮,见她一脸诚恳,挂着尴尬的歉意,也不知心里是不是悄悄在幸灾乐祸;她又看向晏归尘,这个古雕刻画般的男人,从头到尾,眼神都落在柳絮身上,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或者歉疚。

“眉姐姐……”柳絮见她神色不太对劲,心里越发七上八下。

但柳眉低着头,不再搭理人,只紧紧靠着柳虎,安静得判若两人。

“对……对不起啊。”柳絮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面露尴尬之色,捏捏手中的喵喵,恨铁不成钢,“臭喵喵,都怪你!第一次下山就闹事,看我回家怎么罚你!”

“喵呜……”喵喵用毛绒绒的脑袋蹭着柳絮的掌心,一副撒娇卖乖的样子。

“你好端端在挎包中睡觉,跑出来干什么啊,还伤人!有你这么调皮的猫吗?”柳絮戳戳它的小脑袋,想将它重新放入挎包中,可喵喵却死活不愿意,小爪子搭在口袋边上,一个劲地往上窜。

“柳絮妹纸,这是你养的猫啊?”柳虎问道,对喵喵还挺感兴趣的样子。

“嗯,捡到的,山里人烟稀少,留着做个陪伴。”柳絮还在使劲塞喵喵,无奈这小东西倔强得很,怎么捣鼓都不进挎包,又不能将口袋束死,只得手忙脚忙。

“难怪,我瞧着,也像是野猫。”柳虎笑道。

“你见过猫?”晏归尘突然开口问道。

柳虎一愣,挠挠后脑勺,“见过,见过,以前跟着柳河大哥跑镖的时候,倒是见过不少稀奇事。只是这猫……看着挺凶。”

“不凶,只是面相丑,看着凶。”晏归尘长手一伸,将挎包里的喵喵扯出来,原本还蹬腿挣扎的小奶豹,到他的手中,乖得就跟一只毛绒玩具一样。

“不闹,待着。”他随后将喵喵放在车板边缘的角落处。

“小心!”柳絮生怕喵喵掉下去,正伸手扶着,却被晏归尘拦住,“放心,掉不了。”

喵喵蜷缩着身子,委屈巴巴的,似乎知道错了一样,不敢再抬头看柳絮。只耷拉着小脑袋,乖乖地舔着小爪子,肉团子一样的小身子,随着牛车的颠簸,一晃一晃,却稳得跟扎了根似的。

柳絮松一口气,心里暗暗祈祷,但愿这一场小插曲,可以顺顺利利平息。

………………

因为柳眉脸上的伤,柳河将牛屁股抽的跟马屁股一样,速度飞快。

一个多时辰后,牛车停在鹤松堂的正门口。

柳絮正准备扶晏归尘下车,看见一旁的喵喵,专心致志地叼着什么东西,在细细舔舐。

细看之下,原来是晏归尘的口罩,上面晕染着血迹的地方,被喵喵舔得破破烂烂,氤氲着湿哒哒的口水。

“喵喵……好像对血,很沉迷啊。”柳絮皱皱眉,有些疑惑。

“畜生天性,不必担忧。”晏归尘走下牛车,顺便拽了发呆的柳絮一把,“进去,找袁大夫。”

“哦、哦,对哦!”柳絮一把拎起嘴里叼着口罩的喵喵,塞进挎包中,招呼着柳虎和柳眉,“这边,这边。”

今天运气不错,袁大夫难得坐堂。

柳絮撩开帘子,就瞧见袁大夫正一人温着一壶茶,边饮边看医书,一副清清闲闲的样子。

“袁大夫。”她径直走进屋内,身边跟着晏归尘。

袁大夫立即放下医书,从座椅上站起来,自从知道晏归尘身染奇毒后,他对这一对小夫妻,就有几分怵得慌。

“晏公子、晏夫人,你们这谁,又贵体欠安?”袁大夫迎过来,这才发现他俩身后还跟着一对小年轻。

“袁大夫,您老帮忙看看,我这位姐姐脸上的抓伤,可是会留疤?”柳絮侧过身子。

柳眉上前一步,侧着脸,将伤口露给袁大夫。

“哟,这是什么动物抓伤的?”袁大夫只一眼,就瞧了个明白。

“我的猫。”柳絮指指挎包,刚好喵喵叼着口罩,冒出一个小脑袋,警惕地瞪着袁大夫。

“这是猫?”袁大夫花白的眉头一抖,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别人不认识,他常年和各种药酒打交道,还能看不出,这幼崽,乃是豹体。

“奶猫而已,你看看,能不能治好。”晏归尘话语一出,袁大夫摸着胡须,一双混浊老眼来回扫两圈,这才重新观察起柳眉的伤口来。

“姑娘,你坐这儿。”袁大夫指着看诊台的椅子,又对帘子外高声一句,“无止,进来,给患者伤口消毒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