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齐玉白为何把龙爪峰倚仗的傀弩之术散播出去?
而且还是在墨宗这个木脉盛会上?
只怕别人知道的少?
齐玉白疯了么?
没有!
齐玉白自己很清醒。
没有什么东西是严密,无法泄露的。
傀弩炼制之术藏得再紧,这机密也会有被大众所知的一天。
与其等那一天的到来,不如我主动打破这个枷锁。
真正的机密,不是我知道而你不知道。
而是你我都知道,但是我做得到,你做不到!
你做得到,我做得更好!
你想做得更好,我会让你没有机会去做!
算计在心,不如我敞行大道。
你在后边追?
你永远也追不上。
现在龙爪峰上没有那么多的筑基修士来每日耗费时间来制作傀弩,凭的就是齐玉白制出的灵床,凭的就是炼气修士在灵床上制出的傀弩!
这东西,是不点不透的东西,你连想都没想到,更不用说做到了。
更何况,最关键的东西,是自己在后山种出的灵种。
有批量产出的相近灵种,才会让灵床可以制出傀弩。
没有那批量的灵种,就算你得到了灵床,恐怕也无法批量做出傀弩。
而这,才是自己的底气。
我不怕你知道,就怕你知道了会更绝望。
齐玉白面带冷笑。
你认为你得到傀弩制作的思路就可以不把龙爪峰放眼了?
现在傀弩又有两大新品,你想得到?
我真正的实力,你还没有看到。
“好了!你可以不用再讲了!”
看台上的墨宗长老听完齐玉白的讲解,挥挥手有些不耐烦:“这思路还算不错,可惜终是小术,咱们术脉一道,还是要向修为更深处发展。”
“咱们不能把眼光盯在没有灵力的人身上,不能把时间浪费在低下阶层,咱们需要术法精进,做得更精致高尚,岂能在这小术上过多浪费时间?”
“理应如此,有做这什么弩的时间,还不如多钻研木脉的东西,浪费浪费……”
看台上的长老们稍有点头,但大多对此术是看不到眼中,更对做此傀弩浪费的时间表示极不理解。
也许只有像姓胡老者这样,年至末老,无所发展,所以才能耗费时间在制作这简单的灵具上。
而齐玉白这样年轻之人,耗费这时间却是完全不值。
“看你也有些面善,是不是往年你也来过墨宗?”
看台上一位长老对齐玉白问道。
“回长老,在下曾做过墨宗外门弟子。”
齐玉白揖礼回道,自己是曾经在墨宗外门做过弟子,这事情也并不用避讳。
“哦……怪不得看你有些眼熟……你难道现在不是墨宗弟子?难道没进内门?”
“齐某人后来有事离开,并未再在墨宗深习,也未有机会再入宗门。”
“没再入宗门?那看你修为也近筑基圆满,对于你这年纪,也是相当难得,你没入内门,那你术脉一道……”
墨宗的那位长老对齐玉白颇感兴趣,不住地追问。
“在下偶有所遇,更多是拼斗之中得到感悟,不过还是墨宗引在下入门。”
齐玉白不卑不亢,言语之中对墨宗甚是感激。
“好,好。”
那位长老直点头:“现在你在何处高就?”
“在下与好友合立龙爪峰一脉。”
“龙爪峰?”
长老不解,身边马上有人上前附耳细说。
“哦……自立宗门是好事,但是我们修炼一途,乃是与天争命,切不可把时间浪费在小术之上,要心怀大义,明术理法,争取早已炼出金丹,成就元婴……”
这位长老一看就是口才出众,这一张口,就开始了滔滔不绝,从术到法,从经到脉,旁证引据,讲得是吐沫横飞,津津有味。
只是齐玉白却在他的话语中听不出一点有营养的东西。
也许从道理上,他讲的是无懈可击。
但在实际上,那根本无法去做。
你告诉我玻璃那边就有大道,可你怎么不告诉我这玻璃是我穿不过去的障碍?
你只知道那大道上有人在走,可你知道他们是怎样走上那条大道的么?
自己的龙爪峰,要走自己的路。
我不光要继续做你看不上的傀弩,我还要继续把它做大!
因为,能入仙门修炼之士,不及十一。而这十之一分,能留内门炼气筑基又堪堪不及二成。
也就是说,举世之中的修士也不过百之三五。
大众,还是没有灵力的居多。
这也就是老萧为什么对能够修炼出兽力的《驭兽真经》那么上心的原因。
谁都想当人上人,可是,你最少也得有那天分。
只不过,大众,才是一切的基础。
忍受了半天那长老的指点,齐玉白终于等到了他把话讲完。
“这什么弩的小术啊,你们两个人也不要再争了,总之一句话,这没什么前途,还不如把心思多放在正道上。”
正道?
是,就是光明的大道。
金阳普照,就是光明大道?
依怜终于从一个幽深的洞穴中走出。
见着炫目的金阳,依怜眯上了那深邃无底的黑眸。
一股幽幽的冷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若有若无的哭笑声从她身体周围震荡。
爷爷不在了……
他不在乎自己……
就连师父,也都走了……
只有师父留下的婴灵,要永远陪着自己。
金甲鬼僵在身边活动着手脚,扭着脖颈。与以往的僵立不同,现在的它看起来灵活异常,眼神也有了些灵动。
那是婴灵,是师父留下的婴灵。
有婴灵在鬼僵体内,鬼僵发挥出来的战斗力比以往至少会高出一倍。
但是,代价,却是自己绝情绝欲,孤寡一生。
值么?
师父,我不在乎孤寡一生,我受您恩惠,我愿用我余生来报答。
慢慢地适应了洞外的光明。
依怜睁开了冷峻的眼睛。
这些所谓正道,行用的手段比咱们要和善?这些所谓的正道,难道认为世界都在他以他们为圆心?这些所谓的正道,他们所行,永远不会有错误?
师父,就让我继承您的意志,让这些正道胆寒心颤,让这些正道看看他们的斜扭行径。
一块黑纱出现在依怜的手中。
依怜轻轻地把它缚在自己的脸颊上。
只剩下那冷峻的眼睛。
此后世上,再无依怜,只有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