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退后!”大祭司呼喊道,耳朵里面嗡嗡直响,炮弹落下时候爆炸开来的声响至今还在他的耳朵里面回荡着。
他看着旁边乱成一团的祭司们,明明看见了他们一张一合的嘴巴,可是却听不清楚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甚至于其他的祭司们大都是与他一样的迷惑表情,有人大张着嘴巴,在另一个人耳边说着话,可是后者一脸明显什么都听不清楚的表情。
看这情况,他呼喊声是没有人听清楚了。
可在面对着如此天威的时候,也不需要再去说什么后退的话,因为所有人都是差不多的选择,选择往后面多退几步,似乎这样可以让自己更有安全感一点。
大祭司望着几十米外被摧毁大半的铁木林,心中充满着侥幸。
幸亏他早有准备,知道长城人的厉害,否则刚刚那一下,只怕他能不能够活下来都是未知。更别说其他的祭司,只怕是成群成群的死去。
连以坚硬著称的铁木都被摧毁大半,何况是血肉之躯?
大祭司看向一旁的荒族祭司,与其他的祭司穿着的鲜艳的由各色羽毛编织而成的祭祀服装不同,荒族祭司穿着十分的随意,甚至于简陋,身上是截短了的皮衣,下身则是皮制的短裤,双臂赤裸,充满着力量感的肌肉如同山石一般的坚硬。
也不知道这以强大肉身著称的荒族人能不能在长城人那样的攻击之下存活下来?
后者似乎察觉到了大祭司的目光,转过头来看了大祭司一眼,左手的食指搭着大拇指往外掸了掸,指头那搓得滚圆的鼻屎划过一道抛物线,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所有的祭司都在为刚刚长城人的攻击,从身体到心灵都感觉到震撼惊怖的时候,他竟然是在掏鼻屎。
看见这一幕的大祭司无语凝噎,感觉到一阵荒谬。
大概也就只有荒族人这种不怕死的才会在如此情形下做着如此日常甚至于毫无关联的事情来了,这也与荒族人一直以来的追求不无关系。
因为荒族人觉得要不就把强大的对手打死,要不然就是被强大的对手打死,两者都称得上是荣耀。
大抵刚刚这家伙是抱着要死就死,反正死在如此攻击下也不枉此生的心情在挖鼻屎的。
嘴角隐隐的抽搐,大祭司将将脑中与战事无关的联想摒除,感觉到耳中的嗡鸣声减弱了不少,也可以听得见其他人的声音了,连忙大声喊道:“再给我去十名祭司,继续催生更多的铁木!速度要快,每个人种二十颗铁木并且催生之后立刻回来,不然的话,长城人不杀你,我也要杀你!另外,我们再后退一百米,军队也同样继续后撤,离铁木林远一点,约束好你们控制的野兽,若出现控制不住的,直接杀死,不能够引发兽乱!”
大祭司手中升起一团光芒,光芒中却是各处的情况。
在他说完话后,这片蛮荒前锋军队驻扎的位置,各处也都回荡起刚刚大祭司的声音。
蛮荒军队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看着那大喇叭状的花朵重新合上,萎缩,又重新变成平平无奇的野草的时候,他们已经迅速的行动了起来。
“闭嘴!”一名狼骑兵忍无可忍,手往旁边的树干打去,在树干上面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拳头的印记。
他屁股下面不断呜咽着的座狼见状,不敢出声了,只是又将身体缩了缩,竟还是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从刚刚的炮击开始,这些与骑士们心灵相通的座狼,一直都还处在恐惧的状态之中。整个狼骑兵队伍都是差不多的状况,更别说其他由祭司们控制着的野兽了,若不是都是由灵魂直接掌控,只怕这些野兽已经引发出一场骚乱了。
“起来!”狼骑兵统领双腿夹了一下座狼的腰,稍微用力了点,座狼才不甘愿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身后的狼骑兵们也都是差不多的动作,半威胁半安抚,总算让座狼从畏缩不已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恢复了行动力。
“再散开一点。”狼骑兵统领望着长城城关下的城门的位置,出声命令道。
他不知道那样子的攻击会不会突然落到他麾下聚集的狼骑兵之中,也只能够让狼骑兵们分散一点,在那样的攻击到来的时候能够减轻点损失。
是的,他并不打算退后,他们在这里的本来目的便是盯着长城的城门。只要长城中有军队出来,他们就立刻从隐藏之地冲出来,将其纠缠住,在此前提下谋夺城门,甚至于是冲进长城中!
大祭司抬头,眼睛中有熠熠的光辉,透过云层看见了那一些在高空云层之中缓缓接近长城上空的飞鸟。
心中微起一丝波澜,却并不迫切。这你来我往,不过是试探长城的防御究竟有没有改变,有没有什么新的武器,攻击方式。
这炮击已经是第二次见了,却依然是大祭司脑中遗留的深刻印象。
虽然他们没有,但蛮荒中有自己的东西,有自己的攻击方式存在。
谁说一定比长城人差了?
大祭司微笑,目视着飞鸟越来越靠近长城。他低下头来,又出声道:“注意,驮鸟只要一进入长城城头范围,立刻引动。”
“是!”几名操纵驮鸟的祭司额头上沁出汗珠来,在操纵驮鸟的同时却不妨碍他们对于大祭司的命令做出应答。
几名祭司都很兴奋,这份送给长城人的礼物,希望长城人收到了以后会有深刻的记忆存留。当然长城人高兴不高兴他们是不知道的,想必也是不高兴的,但只要他们高兴就成了。
长城城头,炮手已经调试好了天雷炮的角度,天雷炮中也已经装填上了炮弹。
此刻,十门天雷炮之前的军官手臂往下一挥,手中拿着的小旗猛然落下。。
“放!”
天雷炮再次轰鸣,硝石的气息与漏出的烟尘弥漫,对于周围的长城卫士们来说却是如此的熟悉与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