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吕淑忙碌而充实的巡视+修炼生活中,光阴悄然而逝,此次巡视已经接近尾声。
吕淑站在曾经自己拿着绿色藤蔓抽打的结界前,看着外面起伏你沙丘。
“啊!完成了!新的征程就要开始了!”
再回头看看身后已是光秃秃灰蒙蒙的树林,顶着风雪,吕淑走到与卿身边。
语气轻快地说:“我们走吧!”
为她拉好红色毛绒斗篷上的帽子,挥手布好结界,挡住风雪严寒,一手扣住她的腰肢。
“抱紧我,我们要起飞了!”
吕淑拥住还是一身黑色长袍身形精瘦的他,在他怀里点点头。
两人缓缓升到半空,同之前数百次一样。然后在乌压压的暗云下,往东方行去。
速度不是最快,因着吕淑想要再次看看自己种下的树林。两人在半空中缓缓飞过。
越过一箭穿心的图案,跨过两色分明的红白山,飞过干枯的和田河,看着脚下飞奔的羚羊,略过绿油油的松林,他们回到了最初的地点。
已经进入12月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土黄的颜色再次成为主旋律,那一条条带状的松柏林为单调的沙漠增添了色彩和生机。
站在小楼的二层,望向楼外,一方苍翠欲滴,一方黄沙漫漫,两种不同的景色映入眼帘。吕淑穿着大红色金色符文的齐胸襦裙和同色绣鞋,梳着惊鸿髻,靠在一身金文黑袍,玉带发冠高束的与卿怀里。
“与卿,我总觉得东区似乎隐藏着什么。接下来我植树造林的过程怕是会不怎么顺利了。”
将她向自己怀里带了带,摸着她肩头的头发,与卿才开口了:“我信你。淑宝,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出去,就要靠你了。还望你能在这个星球末世来临之前,让我们离开这里。”
虽然知道自己身上的任务,但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吕淑还是觉得心里一沉,压力突增。
想想自己同与卿提出的愿望,动力还是在的,只是她好像有些甜头,让她见见自己的父母和哥哥。
现在这个时候,父母还很年轻哥哥还小,自己才几个月大吧?不知道哥哥小时候的样子是怎么样的?
是像爸爸还是妈妈?是安静的还是调皮的?
那自己很小的时候有是什么样的呢?
仰头看着他精致的侧脸,吕淑鼓起勇气开口了:“与卿,我很想我爸爸妈妈,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他们”
说完,吕淑一直盯着他的侧脸,等待他的回应。
与卿没有立刻回答她,他低头看向吕淑,正对上她清凌凌的眸子。
从她的眼睛里与卿读出了渴望、请求、期盼,他没有理由劝她放弃这个想法,慕亲是人之常情。
何况她已经有几十年没有没有见到父母了,末世前她没有在父母身边,末世里没能同他们一起面对巨变环境的考验,一直是她心里的遗憾一块心病,药石难愈。
他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作为药引来治愈她内心的顽疾。
两人相视许久,吕淑依旧盯着他的眼睛。
“好。”
一阵沉默之后,这一声‘好’,似乎惊动了周围安静空气,同时惊动了吕淑那个绷紧的心。
她的眼睛还没有离开与卿的眉眼,眼眶却开心的拦不住热烈的眼泪。
“与卿,谢谢你。”再多的话,她实在说不出来了,激动的心情,只能用流落出来的珍珠来表达。
抬起左手用手指将她的泪水擦掉,“我们这就离开,不要伤心。我们走之前,有一件事要提前告诉你。”
吕淑吸着鼻涕,瓮声瓮气地问:“嗯?什么事?”
“在外面你已经存在了,所以你不能出现他们面前,只能躲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看看他们。这样你也愿意吗?”
与卿有些心疼得看着她,声音轻缓地问。
吕淑没有犹豫,点头。
“没有关系,我只要在角落里看看他们就好。不求太多,就偷偷地看看他们就好。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闭眼。”
吕淑听话地闭上眼睛,窝进他的怀里。
耳边似乎有风声传来,还未来得及听清,耳边便迎来了与卿低沉悦耳的声音。
“到了。”
从与卿怀里探出头来,迎接她的是飘落在她眼前的雪花。
她有些奇怪,她的家不是在南方吗?怎么下雪了?
“这是哪里?”
“你家外面。”
顺着与卿指的方向看去,小楼里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抱起腿边七八岁长得与他相似的小男孩,两人一起看向小床里的婴儿。
紧挨着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略显丰腴的美人,她正微笑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爸爸,妈妈。”吕淑小声喃呢,眼眶再次红了。
她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面前的一家人想要靠近,却被自己清晰的意识阻挡在原地。
与卿在一旁看得实在心疼,使了个障眼法。凑到她耳边说:“不要出声,我带你身边到他们去。”
吕淑眼泪汪汪地看着与卿,点点头无声中带着期盼。
原本还在洋楼外的两人一秒后已经来到了,小婴儿的床边。
距离自己的父母不足一米,吕淑看着两人年轻的面庞,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明明是久违的亲人,她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看着他们没有一根白发的鬓角,她又回忆起哥哥刚离世时,两人深受打击一夜白头,失去精气神,苍老的模样。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小时候自己从学校里回到家,爸爸妈妈微笑着迎接她,哥哥在后面追着她跑进来的画面。那时候他们一家就像现在这样幸福。
看她沉浸在自己的感觉中,与卿发觉她的状态不太对,再这样下去她会产生心魔,于是他硬起心肠将她拉回现实。
将她环在胸前,凑到她的耳边,视线放在那个小婴儿身上:“淑宝,你看你,多可爱,笑起来多么甜。”
一时间,吕淑耳边回荡着婴儿,咯咯咯的笑声。悲伤突然被冲淡了,眼神不自觉地放在了,躺在婴儿床上的小娃娃身上。满月不久的小娃娃已经退去了刚出生时的红皮肤,变得白白嫩嫩,无忧无虑,天真无愁的她,在父亲和哥哥的都弄下发出了无齿的笑声。
当真正看到自己的时候,一种排斥在外的感觉袭来,这时候吕淑的眼泪再次决堤。不是为了以前的记忆,而是这时候她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是不属于这里的,自己在这一家人面前都是多余的。
好不容易将她从一种糟糕的境地拉出来的辰隗,也没有想到她立刻陷入到了另一种糟糕的境地。他暗叹一声不好,立刻开始安慰她:“淑宝,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
“真的?”红着眼睛的吕淑直愣愣地看着他,仿佛他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能够抓住的信念。
“真的,我们是捆绑在一起的,你察觉到了吗?”说着他点亮了两人灵魂中那一缕链接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