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江堂坐在孤峰上,低眼看着灵脑中的数据,良久之后,打开回复窗口开始编写。
“怎么了?”
身影由远及近,江堂抬眼,看向走来的虞嫦,随口道:“计划开启了。”
“计划?什么?”虞嫦来到江堂身边,抚着白裙蹲了下来。
“与你背后那帮人一样,飞升大计,只是道不同。”江堂说完,也写完了,点击发送后又抬眼看着虞嫦毫无表情的脸蛋,失笑道:“你这点倒是不变,脑袋里,就没吃惊这词。”
虞嫦默默的靠在江堂身边,江堂身子一僵,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灵脑上,余光却映着夕阳中那面侧脸。
“我体内残存的灵力无法让我突破到十炼了。”
江堂目光一闪,问道:“什么时候回去?”
虞嫦摇摇头,歪着脑袋枕在江堂肩上,目赏夕阳道:“我若回去,便再也记不得了,我不想。”
“不想!不想能怎么办?”江堂自嘲一笑,收起灵脑也看向夕阳,这一幕,让他回想到小镇外的上岗上。
人还是这人,可心,却不一样了,江堂不知道,下次再见,她又是怎样的她?
“你回去吧,好好修炼,我会信守承诺的。”
痴情道的一身功再厉害,也不可能无中生有,虞嫦之所以能突破,便是因为这些年她在仙宗吸收了很多灵气,寄存在体内。
而今这些灵气快被她耗空了,她想再进一步,最好的途径自然是回仙宗,因为江堂连自己都难养,何况是需求比他更多的虞嫦。
反正虞嫦重拾执念,只要心中有他便可不断前进,直到她能掌控她的命运!
“那个承诺到底是什么?”虞嫦抬头看向江堂。
江堂脸色一僵,扭头冲着虞嫦微微一笑,道:“秘密。”
虞嫦脸色一冷,扬起拳头便道:“说不说!”
江堂丝毫不惧道:“痴情道的一身功我很久以前就想领教了,传闻此功因人而异,外人修了平平无奇,进展缓慢,但只要是痴情道女子修了,便可盖世无双,比敖龙决都霸道数倍,可前提是痴情二字,你若与我交手,胜了我是理所当然,但若败于我手,说明我在你心目中不过如此,要试试吗?”
虞嫦一笑,起身道:“明知道我稳胜!”
江堂瞬间明白了,无形中,他居然套路虞嫦了。
“能不能胜,打过才知道。”江堂说罢,站起来去面对虞嫦抱了抱拳。
虞嫦面色一变,目中复杂之情一闪即逝,她轻轻一笑回礼道:“请!”
江堂一抖肩,扯扯袖口摆出他记忆之中一套功夫的起手式,轻声道:“请!”
虞嫦眉头一皱,显然没见过江堂摆出的姿势。
但见江堂许久未攻,虞嫦算先出手了,一招碎心掌直取江堂心口。
虞嫦速度很快,但江堂丝毫不慢,推掌间,双掌交错,江堂手掌刚从虞嫦手腕划过,腕部一扭,掌刀登时便将虞嫦的手掌弹开,一瞬间由掌化拳贴着虞嫦手臂在她肩头一撞,登时,数十重力道直接将虞嫦肩骨轰裂!
在骨断声响起之时,虞嫦的目光也冷了下来,她身子宛如苍松般一动不动,却让江堂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力量直接将他轰入虞嫦体内的四十九重乱力尽数反弹而出,反将他指骨震得粉碎,人也倒退了七八步。
“原来如此。”江堂不惊反笑,一步踏出瞬间回到原地,右手为掌左手为拳,一掌挡下虞嫦的反击,一拳刁钻的破入虞嫦双手下的防区,毫不吝惜的撞在她的腹部上。
一重,两重,四重,这一次江堂的力量释放明显弱了,可却在一瞬间层层叠加,同时也在刹那间,虞嫦体内激起了一重重的反震之力,可却都被江堂更强的力量冲破,直到第五层反震之力被江堂三十二重乱力撞破后,剩余的力量如破开羊牢的群狼,一瞬间全部钻入虞嫦小腹之中,疯狂肆虐。
这一刻,虞嫦脸色终于变了,她借着江堂一拳之力爆退十余丈,在稳住身形之时只见她挥手对着身侧一掌打出,一股无形的力量乱流便将她身侧的一块青石撕扯成了石渣。
若是普通的力量,打中这块青石时,石头不是炸碎就是被洞穿,可这股无形的乱力却将石头当作纸片般撕扯成了一地碎渣,看得虞嫦不禁皱紧眉头。
江堂更是无语,虞嫦仅能在爆退期间封锁他的力量并且牵引到了体外,可见传言非虚啊,一身功自成天地,修炼者便是这方天地的主宰,可以容纳一切,抗拒一切,更可排除一切!
如果无法一招制敌,那就不用打了。
江堂站直了身子,惬意道:“如果你的反噬之力无法到达九重,我赢了。”
虞嫦依旧倔强道:“你前三重乱力我可以完全无视,你赢不了。”
“可我没出全力!别忘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我是从敖家出来的。”
虞嫦知道,敖家人使全力时需龙化,龙化后的他们在力量,速度,防御上都是翻了倍的强,果然江堂刚才在龙化是使出那一拳,虞嫦不死也要重伤。
一身功是自成天地,可她这方天地还很脆弱。
但虞嫦仍是不服输道:“你若龙化,我自然有别的办法应对,胜负,不是嘴上说的。”
江堂一笑,点头道:“的确,但再打,可要出人命了。”
“你放心!”虞嫦也是一笑,自信道:“在出人命之前,我会让你认输的。”
江堂笑容一敛,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双眼睛竟射出了两道如实质的紫芒,长达三寸,在入夜的环境中显得异常妖异,他扭了一下脖子后,暗金色的鳞片飞快从领口下蔓延出来。
化为龙爪的右手往身侧虚空一抓,一柄金色长剑显化而出,虽然气息没有分毫外露,可却令虞嫦双眸头一次露出了慎重!
“锵”的一声,虞嫦手中也出现了一柄剑,一柄薄如蝉翼,轻飘飘的寒蝉软剑。
剑身细长,通体如冰,以江堂眼里,根本看不出这剑有什么玄妙。
但,即便面对温北鸣时,虞嫦都没有动用兵刃,或许用于不用在温北鸣面前都无用,但对于江堂,绝对能构成更大的威胁。
两人身影一动,却不似江堂对敖昊苍般,一招定生死,而是不约而同的在极速中交锋,缠斗,并非因为担心伤到对方而留手,而是谁也没把握一招制敌!
这一战,两人竟然从入夜打到破晓时分仍然没有分出胜负,但却不得不罢手了,因为灵力都快耗空了!
“罢了罢了,我输了。”江堂看着虞嫦身上的剑伤流血不止,知道她的灵力已经耗尽了,但还是强撑着不认输,单凭肉身和他打了一个多时辰,已经是面临极限了。
虞嫦灵力虽然比江堂强出一倍,但技巧却远不如江堂精深,等她意识到这点时,再节制便晚了,不过她还是撑住了,而且对技巧的掌握飞快的提升,短短一个时辰,便能胜过许多人三五年的苦练,这也是一身功的可怕,在战斗中吸收成长,若一招无法破了她的一身功,只会令对手感到她越战越强!
江堂无疑是没有这种感觉,不是他强出虞嫦太多,而是他有魔性,不惧,不畏。
虞嫦笑了,收起寒蝉软剑,挂着得意的笑容走到江堂面前,翻手间拿出疗伤药道:“平手。”
“我不用。”江堂说着,抬起退去龙化的胳膊,上面毫发无损。
“谁给你用了,我是让你帮我敷药。”说着,虞嫦拿过江堂的手把药瓶放到他手中,既而转过身,一手挽过长发,一手则翻下了衣襟,露出玉肩上的一道血淋淋伤口。
江堂愣了愣后,打开了瓶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