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艾米丽皱着眉头，并不答话。因为艾米丽对这个故事充满了疑问，但是看到罗曼·哈金斯那沉痛欲绝，恍如昨日重现的表情，不敢刺激他，便说道：“神爱世人，圣光将赐予你救赎。”

罗曼·哈金斯表情上的悲伤如同潮水一般褪去，拿起刀叉，优雅地吃起东西来：“你说得对，神爱世人，可是我不爱他。因为他的爱来得太晚，”

艾米丽知道一方巨擘，不是自己单纯说两句话便可以感化的，便说：“现在2525年，你生与17世纪，你为什么有这么长的寿命？”

罗曼·哈金斯咀嚼的嘴停了下来，因为发现艾米丽并没有动餐盘里的食物，并盯着艾米丽。

艾米丽感到迷惑，罗曼·哈金斯便用餐刀指了指食物，才恍然大悟，说道：“今天周五，根据清规，禁止吃肉。”看着罗曼·哈金斯的神情越发严肃，又补充道：“配菜倒是可是吃一些。”拿起叉子叉起一块西蓝花。

叶云拟态成了一个海魔人，跟在一群海魔人身后，叶云的假海魔人在海魔人的群里什么不语，连基本的鳃动都没有。但是身上涂满了海魔人的粘液，所以并不引起其他海魔人的注意。

他们要去哪里？这是叶云的疑问。这些海魔人在自己刚刚冰化掉尸体时出现，拉着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做。

跟在它们身后，叶云来到一个非常巨大的空间中，墙壁上是一些藻类植物硬化后残留物，组成一个个类似于莫比乌斯之环的奇异图案。植物伸出来的枝条如同一个个有规律排布的钩子，每个钩子上都挂着一个人头，表情都是怪异地扭曲着，渗透着无限的痛苦与煎熬。

叶云胃部开始翻腾。废墟城市那次呕吐到近乎昏厥后，以为自己已经就对呕吐这一行为有很大抗性，原来并不是，但这很好，至少证明我还是个人。

海魔人开始将新的人头挂上钩子上。并要求叶云也这么做，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叶云估计大意就是工作量太多，需要手下加紧动作。

叶云看着水面上被垒成金字塔的人头堆。手并没有动，即使这里潮湿，尸体容易腐烂，但是叶云也从中分辨出了香树村某些人的样子。

怒火烧腾。

安排叶云干活的海魔人看到叶云还像根柱子一般楞在原地，便不客气地推了叶云一把。

叶云当即发作，一拳挥出。其他海魔人发现居然有人敢打领头，都围了上来。

有海魔人扣住叶云，不让他继续打，叶云就脚瞪。和那些海魔人的皮肤剐蹭在一起，即使隔着微缩装甲，叶云也觉得无比恶心。

可是现在叶云也明白不能发作得太反常，否则暴露自己也有可能牵连巴古。只能忍着那种鸡皮疙瘩的恶心感。脚乱蹬几下就停下。

领头一拳轰在叶云的腹部，然后拟态出来的鱼眼也跟着转了几圈，叶云不敢真的使用微缩装甲反抗这股力度，不然微缩装甲就会现出圆形，所以叶云生生受了这几下攻击。

怨恨的目光落在那个领头身上。领头似乎很享受这种发泄的快感，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然后继续指挥海魔人干别的。

叶云被扔出了房间，整张脸都没在水里，叶云才知道，这些被踩在脚下因为昏暗而看不清颜色液体都是海水与血的混合物，这铁锈味是经久历长才能积累成这样。

叶云愤怒地一锤砸到水里，心中的怒火都万丈，吼道：“这帮畜生。我要全部记录下来，让米国临时国会看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叶云站起身来，继续他的调查，沿着通道，踩着血水前进。

拐过弯后，叶云来到海魔人的育房。

这里也是一个巨大的暗红色的房间，这里面也有十来个海魔人，他们好像在呕吐，不断吐出一下球状物体。

这些球状物闪着光，落到鲜红色的水池里。

叶云伸出手探到那些粘稠的东西里，手指撵动，粘粘的，人体的温度，这是……血液，新鲜的血液。捞出一些球状物。

这些球状物的鱼卵只有乒乓球大小，落到血水之后便会生出血管和其他的鱼卵链接在一起。咋一看还真像一串串的血葡萄。

一些篮球大小，处于成熟期的鱼卵则会被粗壮的血管状的藤蔓拉扯到墙壁上，挂着。

正巧，一个成熟的卵在叶云的眼前破了，如同气球被扎破的一瞬间，一个小小海魔人就最落在血水里。

然后爬起来，一双不对称的鱼眼珠在乱转，叶云冷漠地看着它，小海魔人正想张口叫唤。叶云的右手便按在它的小脑袋上。

小海魔人身体还很软，在某种程度上作为布娃娃的形象展示还是很有特色，但满身血液和出生时自带白色的体液混合一起，这样的存在，别给我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你还是回到你的卵中做梦去吧，叶云如此想着。手稍稍用力——“咔嚓”。

没有谁会留意到这样的声响，因为这个育房中，充斥着呕吐生，鱼卵落水生，海魔人出生时的卵壁破碎的声音。

叶云知道，像这样的小海魔人还有很多，它们所得到的补养都是来自于人类的血肉，自己仅仅杀了一只而已，还有千千万万正在快速地成长着。

叶云将那具尸体按在血水下，用死気冰化，然后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做点什么，做些让自己发现这一切后，依旧能让良心好过些的事情来。

将带暗晶指环的手指，扎进一根巨大的血管中，在其他海魔人看来，只是有个奇怪的同类正在抚摸一根血滕而已。

叶云通过指环投影出许许多多的暗晶粉末，这些粉末都是叶云做小玩意时多余出来的，所以便用过死気将其冰化成极其细小的粉末，觉得丢掉可惜，便收纳起来。

这些粉末对于能量异常敏感，只要稍加引导，便会如同电子一般往受能量牵引，重新聚合。这特性是叶云做小刀小匕首时，偶然发现暗晶粉如同铁屑一般，会被能量吸引。

现在叶云就在给这些海魔人下一点药。

初中时，有这么一堂生物课，大体的内容就是关于环境污染的，说是污染物被动物吃下肚子后，那些污染物质并不会完全被消化，而是会经过生物链传递，最终传递到生物链顶端的体内。

现在叶云就是想着如此，污染掉这些幼体，因为海魔人是什么都是，包括同类。

生育完毕的海魔人都不能理解，为何眼前这么海魔人这么虔诚地以手抚摸血藤，它是在和血藤沟通吗？

叶云知道这样的育房还有很多，他需要更多的暗晶石粉末，以至于叶云只能呆呆这站在原地，通过扎入血藤的手指一边投影暗晶石，一边耗费死気将其冰化成粉末。

血藤里的暗晶粉末随着血流流向大大小小的鱼卵中，被里面还是胚胎状的海魔人吸收。

叶云抽出手指，一下居然抽不出，已经被凝血因子给定在破损处，如果太用力就会将整条血藤给扯断。叶云放出死気，血藤如避蛇蝎松开叶云的手指。

叶云顺利抽出手指，留下的那个手指空洞，很快就被血藤凝血因子止血结痂恢复完好。

离开育房，下一个地方是……出乎叶云意料，尽管叶云做好心理准备，依然让冷静克制的心重新燃起怒火——屠宰场。

“这帮畜生！畜生！我要杀光你们！”这是叶云看着眼前阿鼻地狱的景象时唯一的想法。

而此刻，一阵轰隆声伴随着摇晃。

“发生了什么事？”叶云当即就询问巴古。

“敌袭！”巴古的信息很简单。

“艾米丽如何？”

“被罗曼·哈金斯带走。”

“什么？”

“我正在寻找，你要是可以，赶紧离开，敌人不简单，是翼人，手中有厉害武器。”巴古这次的信息多些内容。

叶云当即往下层走去。摧毁这里是必然的，但是不能心急，现在必须顾及艾米丽的安危。

正在加百利号外战斗的人正是诺森德，他收到艾米留在树林中的求援信息。私自调用了一口古钟，也不管使用权限的批复还没有下来，就带着古钟过来营救艾米丽。

诺森德只能这么做，因为艾米丽很可能是他的爱人，已经死去无尽岁月后重新轮回转生的安迪尔。

古钟里面充盈着圣光，能给朗基努斯之枪以源源不断的力量供给。

嗡——黑夜的天空如同裂开一道缺口，光明从其中漏下，照在名字非常光明代表着天使而实则如同魔窟的加百列号上。

每一下光柱，都如同重锤落下。如此情况，香树村的人都出来观看。。

“是天使——真正的天使！他们来搭救我们了。”虔诚的信徒们开始祈祷。

“把艾米丽还给我——”诺森德声若洪钟大吕，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