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大少爷呢?”方耀生问道。
“大少爷在酒楼忙生意。”
“小姐在家吧?”
“在。”
“我给你家小姐送东西。”方耀生从福虎手里拿过一个粉色礼盒。
“方少请。”家丁礼貌带路。
“你是新来的?”方耀生问。
家丁淡淡一笑道:“是的,现在府里的丫鬟和小厮基本都换了。”
方耀生心里暗暗奇怪,钱清怎么把下人都给换了。
不一会儿,他已经到了钱秀的绣楼下,抬头瞧见她正伏在窗口看书。
“秀秀。”他站在楼下叫她的名字。
钱秀心头一喜,放下书四处张望,两人目光对上她甜甜的笑了:“小花生。”
自从她用了华月的法子,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慢慢恢复,心情也跟着大好。
钱秀兴冲冲跑下楼,笑容满面:“还好你来看我,我哥不让我出门,都快憋坏了!”
“他为什么不要你出门?”方耀生感到更加奇怪。
“他说外面危险,又说我身体还没有康复。”
“你哥怎么把下人都换了?”
“不知道。”钱秀睁大了纯洁的眼睛,摇了摇头。突然她注意到他手里的粉色礼盒,惊喜道:“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他笑的温柔如水:“这是我答应要送给你的礼物。”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装着一件淡粉色露肩雪纺晚礼服,衣裙上有闪闪发光的亮片,光彩夺目。
“好漂亮的晚礼服!”她激动不已。
“喜欢吗?”
“嗯。”她猛的点头。
“小花生,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
旁晚,方耀生回到方宅客厅,一家人一起用餐。
方老爷看了一眼华月问:“荣生,还没到家吗?”
“嗯。”华月小心翼翼答道:“他自从接守店里的生意,基本没什么时间到饭厅吃晚饭。”
方太太叹口气道:“这孩子就是做事认真,虽天天想着为老爷分忧是好,就怕他累坏了身子,本来他就是大病初愈。”说着她的目光看向方耀生:“耀生,到是你身强体壮的应该为老爷多分担一些,我看你每日到是挺悠闲的,不知道万年路的生意如何了?”
方耀生扯唇一笑道:“不劳大娘费心了,反正到时候爹会检查成效,是奖是罚自有说法。”
这一句话顶的方太太哑口无言,只得默默刨了几口饭。
吃完饭,方耀生正想走却听到华月对方太太和方老爷道:“爹,娘,儿媳有事想与二老商量一下。”
“说罢。”方老爷笑容温和。
“我想去亲戚家探望一下。”
“你还有亲戚?”方太太眼底流露出不屑。
“人家怎么就不能有亲戚?”二太太笑道:“姐姐以为“青楼女子”都是孤儿啊?人家好多还有父母兄弟的!”她故意加强了某个词的语气,让方太太浑身犹如针扎。
“什么亲戚?”方太太板着脸问。
华月看出了方太太心中不悦,但她必须要说,处理僵尸之事刻不容缓:“是我舅舅家。”
“你出嫁时怎么没见过有这么一个舅舅?”方太太目光怀疑的盯着华月。
“是远房表舅,不算太亲,他家里穷过来也怕辱没了方家。”
“既然不算太亲就没有走动的必要了,再说外面兵荒马乱的我也是为了你好!”
“虽然不是很亲,华月就这么一个亲人了!他家也不远就在城外。”
“孩子想去就让她去吧!”方老爷突然开口:“怕不安全让两个护院跟着就是了。”
方老爷开了口,方太太也不好反驳只得答应:“既然老爷这样说你就去吧,早些回来。”
“华月知道了!”她低下头。
方耀生听着心里诧异,他一直怀疑她的身份,这次突然冒出个表舅他心里更是抓心挠肝般的好奇,想真正了解华月,这无疑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想到此,他连忙道:“爹,我想请个假。”
“有什么事情?”方老爷眼皮一抬道:“你这边生意才步上正轨,别一心想着玩。”
“我当然不是为了玩,我有个留洋的同学要路过平城,我只是想尽地主之谊,他家有权有势现在世道这么乱,多结交一点朋友也好!”
“嗯。”方老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
翌日,华月梳洗完毕与小珠一起假装买了礼品,然后由两名护院陪送上了一辆马车。
小珠低声在华月耳畔道:“姐姐,他们跟着我们怎么办?”
华月心下一动,生出一计:“停车。”
“怎么了?大少奶奶。”车夫停下来问。
华月抚开帘子道:“我想起来还要买一点补药,我表舅身子不好一定需要。”
车夫笑道:“好的,附近就有一个药铺。”
很快到了药铺,华月带着小珠下了马车:“你们就在外面等我吧!”
华月既然这样说了,车夫和护院三人只得在门外等着。
华月和小珠走进药铺,掌柜亲切上来打招呼。
华月掏出一个大洋给掌柜道:“我不买药,店铺有后门吗?”
“有。”掌柜接过大洋,满面笑意。
“帮我写一张字条,若是有人进来找我就把这个给他。”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掌柜连忙按华月的吩咐准备好纸笔问道:“我该怎么写?”
华月念道:“我已经走了,对不住了三位,我表舅家屋小地窄怕没有你们的住处,三位请在悦来客栈先住着,待我省亲后相聚,必有酬谢,白华月。”
待掌柜写完,华月便和小珠从后门而去。
另一边,方耀生早做好了跟踪华月的打算,换下西装穿了身浅蓝色绸面长衫,一条深蓝丝绸围巾半掩着脸,头上带了一顶黑檐帽一路跟踪华月走进了药铺,见华月与掌柜的一举一动心里更加确认华月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身份,他偷偷跟着华月一起从后门走了出去。
华月和小珠叫了辆黄包车道:“去醉春楼。”
方耀生躲在人群里听的清清楚楚,他连忙也叫了辆黄包车道:“去花巷后街。”
醉春楼的后门就在花巷后街,方耀生清楚华月去醉春楼必定是走后门,而他只需要守株待兔。
车夫和护院等了半晌也不见华月出来,车夫心里焦急道:“买什么药也要不了这么长时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