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看着他，眼中滢满泪水，半晌才狠下心道：“耀生，对不起。。。。。”
“别再说了！”他突兀地打断她的话，痛入骨髓，强忍住眼泪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了。”
原来即使没有方荣生，她也看不上他。
程明宇内心一阵狂喜，原来是虚惊一场，表面却波澜不惊道：“既然如此，我希望少帅遵守自己的诺言。”
“好。”他艰难说出这个字，声音沙哑。
“恕不远送。”程明宇勾了勾唇角。
方耀生缓缓站起僵硬的身子，转身而去，每走一步心抽搐一次，这一次是永别了吗？一滴晶莹的泪从眼眶落下。
华月起身目送他离开的落寞背影，眼泪悄悄落下：“耀生，真的对不起！”
她并不是真的想跟程明宇在上海生活，而是心里下定了主意，等身体恢复她要亲手杀了他。上辈子他把她害那么惨，今生她一定要讨一点回来。
唐海在门口守着，迟迟不见方耀生出来，急的来回踱步。
突然听到开门声，见方耀生一个人孤零零出来，他放下心来，随口一问：“白小姐呢？”
方耀生蓦然顿住，空洞的眼神向唐海瞟过来，让人心底发凉。
唐海察觉到自己失言，吓的往后一缩道：“少帅你没事吧？”
突然只听一声闷响，伴随着骨折的声音，方耀生竟一拳砸在金属大门上，鲜血缓缓渗了出来，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少帅？”唐海骇的面如土色上前将他拉住，生怕他再做傻事。
“我没事。”他面不改色盯着自己的手，就好像这手不是他自己的。和心痛比起来，这似乎真的是微不足道！
“走，去医院。”唐海也不管方耀生同不同意，直接将他拽上车，吩咐司机道：“快，去最近的医院。”
一路上，他都只是盯着窗外的风景，失魂落魄。
司机加快车速，一路横冲直撞，终于到了医院。值班医生连忙为方耀生接骨，过程极痛，他冷汗淋漓却咬牙一声未吭。
接好骨后，医生擦擦汗珠继续为他包扎伤口，事后医生忍不住感叹道：“还好即时就医，不然这只手就废了。也不知少帅是怎么把手伤成这样了！。。。。。。”
唐海瞪了医生一眼，医生连忙咽下未说完的话，叮嘱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些日子好好将息。”
“谢谢。”方耀生起身而去，面容冷峻。
唐海付了钱，连忙跟上去。
两人走后，护士笑吟吟看着医生，佩服道：“到底是上过战场的，就没见过这么不怕疼的！”
医生打趣道：“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护士脸一红道：“别开玩笑了，他这种身份不是我们敢想的！”
。。。。。。
夜深了。
方荣生宽衣睡下，那搁在衣服里的黄符便离了身。
渐渐的，他感到一阵寒意，他裹紧绵被伸手将睡熟的许紫鹃揽在怀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感觉到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他仿佛住进了另一个人是身体，可这个人的言行举止却不容他控制。
梦境很美，热闹的集市上，灯火阑珊热闹非凡，到处都挂着各式花灯，年轻男女猜灯谜，做游戏，看服装穿戴是明朝。
身旁有书童对他道：“公子，今日上元灯节，好热闹！”
他摇着折扇，轻轻挑起唇角道：“机会来了。”
书童挠了挠脑袋道：“听不懂。”
方荣生也不明白这话的意思，这话是他说的，却又不是他说的。
他带着书童走到河边，望着满河许愿灯星星点点恍若满天繁星，他正被这美景吸引，这个身子的主人又道：“走，去那边。”
他就这么有目的性的过了河，河的另一边有一群妙龄女子在嬉戏，还有一群青年才俊咏诗作对。
“华华，给你。”一个女子笑着将一个梅子递给另一个女子。
“还是不要了。”女子十分羞涩低下头道。
“一年一次，说不定你的真命天子就在那群人里面。”女子打趣道：“试一下嘛！”
华华顿了顿才接过梅子，她缓缓抬眼眸正对上方荣生的目光，方荣生大惊失色，心里默念道：“华月？”
上元灯节女子扔水果是一种传统，在这一天她们相信接到水果的那个男子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看到有漂亮姑娘要扔水果，才子们纷纷涌上前来，他花了好大力气才挤到最前面。离她近了，他才清楚看清她的容貌，松了一口气，她不是华月。她和华月容貌很相像，却不及华月精致惊艳。
华华力气小，轻轻一扔手中的梅子，被最前面的他眼疾手快接住。
才子们一片哗然，扼腕叹息，有“熟人”拍了一下他的肩道：“赵兄，恭喜恭喜，桃花运不错啊！”
他淡然一笑道：“缘分使然罢了！”
他将目光移到华华身上，只见华华脸上若有桃花绽放，四目相对，她慌忙将头低下。
她身边有姑娘起哄：“华华，这可是赵公子，容貌才华都是一等一的，你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休要拿我取笑！”她脸红的更厉害了，转身想走。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温润一笑道：“你叫华华？”
华华微微点头。
他解下腰间的佩玉，拉过她的手，将玉放在她手心，十分赤诚道：“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她脸红的更厉害了，摇摇头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他莞尔一笑抽身离去。
她愣在原地，一颗心再不能平静。
此后他隔三差五来找她，给她送东西，带她出去玩，教她认字写字。她亲切的唤他一声“赵郎”。
方荣生在赵郎身体中，感受着这种幸福，他既然越来越舍不得华华，甚至心里暗自希望这不是梦。不知为何每当华华注视着他的眼睛时，他心底都有一种莫名的亏欠和愧疚，他不明白这中感觉是不是和华月有关系，像庄周梦蝶一般，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华月爱上华华，还是因为华华爱上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