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宇立即捕捉到小珠掩藏的食欲,敏锐的眸子看着她:“又说谎,明明很想吃。”
“不不不,我真的不吃。”她直摇头,目露恐慌。
他眯了眯明眸,心里犯疑,小珠实在是太奇怪了,他好像从没有见她吃过任何东西。
华月连忙帮小珠解围,主动满上一杯红酒道:“程先生,我敬你一杯,感谢你这一路对我们姐妹的照顾。”
他勾了勾唇角,眼底有意味深长的笑:“从白小姐口中听到“谢谢”二子,我实在受宠若惊。”
他与她碰杯,然后豪爽的一饮而尽。
华月淡淡一笑,也将杯中酒饮尽。
舞台上有歌女在唱:“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
她的歌声伴随着漫天飘飞的彩色泡泡,唯美浪漫。
舞厅中央跳舞的情侣多了起来,各式各样华丽的舞裙随着音乐的节奏飘扬旋转,如花绽放。
华月凝望着这一切,品着红酒沉浸在美好中。
隔壁的一处卡座,坐进去几个中年男子,边喝酒边议论道:“今天早上的报纸你们看了吗?”
“这个年代报纸比电影还精彩,肯定是每天都看。”
“张大帅中毒身亡,他的义子方耀生和手下将领刘剑雄都说对方是凶手,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方耀生”这三个字清晰的传入华月耳中,她手中的红酒杯冷不防落在了地上,碰——,的一声红酒四溅。
察觉到她的一样,程明宇凝眸道:“怎么了?”
她蓦然起身道:“今天的报纸呢?”
“你就这么关心他?”他面露不悦。
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努力平心静气道:“没有,不过是好奇而已。”
嘴上虽如此说,心却无法控制的难受,此刻她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听歌看舞了。
小珠扯了一下华月的衣袖,拉她坐下,心里也跟着担忧。
“小梅仙,小梅仙。。。。。。。”客人们突然激动呐喊。
程明宇和华月的目光同时聚集在舞台,只见小梅仙向观众微微行礼后,便开始起舞。
这不过是非常普通的舞蹈,在华月看来完全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可台下的男客人却已经几度疯狂。男人们争先恐后的开始给她送花,不一会儿花篮已经摆满在她的巨照下。
这些花篮都是百乐门自产自销的,价格比外面花店高出几十倍。
一曲终,她的舞蹈也完毕,男人们纷纷邀请她跳舞,她未答话,含笑进了换衣室。不一会儿她换了一件一字肩白色蕾丝短裙出来,谁给的小费最多她就陪谁跳舞。
一时之间仿佛整个百乐门的男人都被她吸引,当然程明宇除外。
程明宇越看越诡异,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审美观,他忍不住问身边的随从道:“你觉得小梅仙美吗?”
“美!”随从想也不想的道。一双眼正痴痴盯着正陪大老板跳焦急舞的小梅仙,万分心动。
程明宇瞟了随从一眼,只见这家伙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见鬼!”他心里暗骂,这才走几日整个上海摊男人的审美都变了。
华月也目不转睛盯着小梅仙,心里已经有了定论:“桃魂蛊。”
一首曲子还未完,小梅仙跳了一半向客人致歉要去洗手间,客人依依不舍放开她的手道:“早点回来,必竟一首曲子那么短,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过的又那么快!”
“讨厌!”她抛了个媚眼往洗手间去了。
华月蓦然起身,对程明宇道:“我去一趟洗手间。”她还没等他回应,就急匆匆去了。
她跟在小梅仙身后进了洗手间,洗手间占地很大,除了公共厕所以外还设了一处内部厕所供员工专用。小梅仙进了员工洗手间,华月紧随其后。
员工洗手间只有两个便槽,都空着。华月顺手将洗手间的门关上了,此时她们两个人挤在这个小小的空间,气氛有些紧张。
小梅仙注意到华月正目不转睛瞅着自己,感到毛骨悚然,一紧张地道的上海话脱口而出:“侬脑子有毛病啊?看什么看?”
华月冷声道:“你这么骂我,就不怕先生怪罪?”
小梅仙得意洋洋道:“我现在是百乐门的台柱,侬晓得吧?先生是不会和钱过不去的。”
“台柱?”华月笑容讽刺:“牺牲也够大的,在自己身上种桃魂蛊。”
女人一但在自己身上种了桃魂蛊,身上就会发出迷人的桃花香,男人一但闻了都会被这种香蛊惑,即使你长的跟东施一般,他们也为你疯狂,只是女人每次来月事时都要承受蛊虫剖腹的痛苦,她们只剩下一半的寿命,因为和蛊虫是共生,另一半的寿命要分给蛊虫。
小梅仙听后花容失色,双唇颤抖道:“侬到底想干什么?”
“别紧张,我不会揭穿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带我去见给你中蛊的那个人,我有事要请教她。”她虽然知道她赢得不光彩,也看出她给大莉莎下降头让大莉莎一落千丈,但她并不想多管闲事,她只想弄清楚她种的蝶蛊错在何处,真正的檀道济又在哪里?
“真的?”小梅仙畏惧看着她。
“真的!”她诚恳点点头:“我知道一个女孩子在这乱世讨生活不容易,我不会害你的。”
她鼻子一酸,眼睛有些发红道:“谢谢你。”
“你先出去,我会抽空来找你。”
“嗯。”小梅仙快速补了一个妆,开门出去。
小梅仙走了半分钟,华月才缓缓出来,正见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趴在洗手台上吐,浑身酒气。
那男子吐完后,浑身无力扶着洗手台缓缓滑下,坐在地上打起了瞌睡。
华月伫立在原地,静静看着,唇角浮出了一丝笑,是该补补了!
她趁四下无人将男子拖进了员工洗手间,再将门反锁。。。。。。
五分钟后,华月撇下男子从洗手间里出来,更加光彩照人了!手上的伤基本痊愈。
她回到原来的位置,斟满一杯红酒,盘算着等一会儿在车上杀掉程明宇,随后立即回省城保护方耀生,不禁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