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位坐下,不一会儿服务员进来点上烛台,温馨的烛光和清冷的月色融为一体,如梦似幻。
服务员走后,一名身着黑色燕尾服的男子走了进来,躬身道:“先生,我是钢琴师。”
“我怎么没见过你?”他狐疑道。
“露西她病了。”男子头压的很低。
“我还没有听过钢琴呢!”小珠望着男子,一脸憧憬。
华月目光落在钢琴上,十分好奇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琴。”
他犹疑片刻道:“算了,你来弹吧!”
既然华月和小珠喜欢,他也不想扫了她们的兴。
男子点点头,走到了钢琴面前坐下,开始弹奏。
华月凝神细听,这个乐器发出的旋律很悦耳,只是弹奏的人手法过于生疏,曲子没有行云流水之畅快,不像是一个经常弹琴的人。
程明宇是整日游走在刀尖上的人,对音乐没有研究,不过是听着放松一下,并没有发现端倪。
四十分钟后,服务员进来上菜,服务员的目光不经意的瞟过男子,脸色微微惊讶。仅仅只是这淡淡的变化,却被程明宇捕捉到了。
他淡然倒满两杯香槟,一杯放到华月面前,一杯擎在手里。
他仰望着月光,眼底含着深沉的笑:“这么好的月色,听一首《月光曲》更合意境!”
琴音微微乱了一下,弹奏的人心有些慌了。
“好啊!”小珠趴在窗子上,陶醉在美景中。
程明宇突然看向弹琴的男子,目光犀利到让人无所遁形:“先生,麻烦弹一首贝多芬的《月光曲》,谢谢!”
贝多芬的《月光曲》难度系数很高,却又是每个钢琴师不得不学的名曲,他这是故意逼他露出马脚。
男子愣了一下,缓缓道:“好。”
男子坐的位置刚好逆着光,看不见表情。
程明宇用余光偷偷瞟着他,手已经握住了口袋里的枪。
突然男子拔枪而起,对着程明宇连开三枪。程明宇连着几个翻身闪开,一枪击中了男子握枪的手,枪掉落在了地上。
“啊——!”小珠吓的尖叫一声,本能的往程明宇身边跑。
楼下的人听到枪声,慌忙跑出西餐厅,经理连忙拨电话报警。
只有华月淡然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说时迟那时快,男子突然跃到华月身后,左手抽出刀子,锋利刀口吻上了华月光滑的脖子,他厉喝道:“不许动。”
程明宇心头一颤,正要扣动板机的手指松了力道:“放了她,我给你一条生路。”
“你把枪放下。”男子青筋直跳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火焰,他如果要生路就不会单枪匹马来冒险了。
程明宇顿了顿,不知所措,他知道放下枪意味着什么,可如果不放她就会有危险。
见程明宇犹疑了,男子激愤道:“我想要的不过是你的命,不是这姑娘,要么你死,要么我现在就杀了她。”
话落他的刀子又使了几分力道,华月的脖子已经有一丝淡淡的血痕。
“不要。”程明宇一声怒吼,将枪扔了出去。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从来都冷静的像疯子,这次他第一次慌了。
他陷入深深的懊悔,他本来第一枪就可以打死男子,因为想要活口却埋下大祸,当时的情况只要华月挪一点位置,男子就不会得逞,可是他失算了,华月的反映完全不像一个普通人。
“姐姐——!”小珠哭喊着华月的名字,语气里不是担忧而是微微责怪:“你答应过我的!”
她知道华月之所以不躲是因为男子根本伤害不了她,而她之所以故意让男子控制,不过是想借男子的手杀程明宇罢了。
华月凝视着小珠,这丫头已经满脸的泪水,眼中是深深的恐慌,她的心蓦然软了,罢了,这次就放程明宇一回。
男子见程明宇扔下枪欣喜若狂,而程明宇心如擂鼓。
男子小心翼翼去捡地上的手枪,却被华月一个反手擒住,同时华月的脚已经快速将枪踢向程明宇。
程明宇立即将枪捡起,一枪击毙男子,这一切来的太快,男子睁大了瞳孔,难以置信的倒了下去。
小珠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程明宇倒吸一口凉气,短短一分钟,已经汗流浃背。
他凝视着华月,惊喜又惊讶:“没想到你这么好的身手,难怪刚刚都不躲!”
“是他太轻敌了。”她面目平静,还好男子去捡枪让她有破绽出击,不然要反抗非得暴露身份不可。
“走吧!还是回家吃。”他转身开门道:“以后为了你们的安全,出来玩还是要带保镖。”
三人刚下楼,巡捕房的人就敢了过来,将西餐厅团团围住。
警察队长过来陪笑道:“程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帮我查一下死者身份。”
“好。”
正说着一名警察在厕所里找到了英国姑娘露西,她被五花大绑着,口中还塞着抹布。
他们连忙帮她解开绳子,姑娘惊魂未定道:“我是要去程先生包房弹琴的,上楼后被人打晕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程明宇心烦意乱道:“我们先回去了,有结果告诉我。”
话落就带华月和小珠走。
警察队长跟上来讨好道:“程先生,要不要我让下属护送你们回家。”
“不用。”他眸光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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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公馆后程明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他的情绪从未如此低落过,他关紧门拿了一瓶白兰地抱着瓶子就喝,他长这么大从没有一个人出门过,只有这一次他没有带保镖,他只是想过自在的生活,却发现好难。
高处不胜寒!
华月和小珠一回到小楼,小珠就沉着脸往自己房间跑。
“小珠——!”华月担心叫她,她没有理。
她知道她一定是生气了。
她走到她房门前,抬手扣门道:“小珠,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没有声音。
华月缓缓推开门,见她正抱着枕头爬在床上生闷气。
华月无奈叹一口气道:“小珠,我知道你生气了,可我这么做也是有我的理由!”
小珠听后回眸道:“理由?什么理由?姐姐,你真的变了!”
“我哪里变了?”华月只觉的莫名其妙。
“姐姐原来重情重义,有恩必报,现在却变的这样冷漠无情!”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她的心,她苦涩一笑:“你才认识他几天?我们朝夕相处你却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