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软了,劝程明宇道:“简化一些就简化一些吧!少一点蕾丝花朵可能还简单大方也不错!”
“就依你吧!”他唇角有一丝苦涩的笑,她好像对谁都善良,独独对他绝情,难道他们之间有他不知晓的深仇大恨吗?想到此,他不由身子发凉,也许真是这样,必竟他杀过那么多人,他暗自决定要找个机会向她问清楚。
裁缝提着的心也放下了,感恩戴德将两人送出店铺。
他们刚回到程公馆,一个小厮就笑着迎上来道:“白小姐,您的一个朋友来了!”
“朋友?”华月心里一怔,很快反应过来,之前她写了一封信给李二娘寻求帮助,没想到她真的来了。她喜笑颜开道:“她在哪呢?”
“她正在客厅等您呢!”
华月撇下程明宇,急急忙忙跑到客厅,见李二娘正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的吃糖。
“月钗。”她连声音都带着喜悦。
“华月。”李二娘放下手里的糖,兴奋地上前给了华月一个拥抱。
她握住她的手感慨道:“好些日子没见真的很想你,也谢谢你来的这么及时!”
李二娘嫣然一笑道:“我向来说话算话!”说到此处,她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着她,眼底露出了意味深长地笑:“穿金戴银,看来你和程先生的小日子过的不错嘛!”
不知何时程明宇已经走了进来,他细细打量了李二娘几眼,清了清嗓子道:“薛宝钗,好久不见!”
李二娘转眸看向他,惊喜道:“小程子,好久不见!真是越长越好看了!”
她离开上海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翩翩少年郎,如今他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韵味,显得更加魅惑迷人,简直是一个行走的荷尔蒙。
华月则听的目瞪口呆,什么薛宝钗,小程子?这还是她认识的李二娘和程明宇吗?她不得不怀疑人生了!
程明宇不满地瞥了李二娘一眼道:“我再说一次,不准这么叫我!”
他打小就烦她这么叫他,尤其是还伸手捏他的脸,好在如今他气场够强,她不敢在随便伸手了。
李二娘环顾四周,眼睛里流露深深的怀念,感叹道:“当年我在这里拜别程老夫人,以为再也不会在回来,没想到还能再走进来,缘分真是奇妙!”话言到此,她连忙问程明宇:“老夫人还好吗?”
“我奶奶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李二娘微微伤感地叹了一口气。
一个老仆进来挂彩带,从李二娘身边走过突然顿住了,他凝神盯了她半晌,喜不自禁道:“你是薛宝钗?”
李二娘定睛一看,这老仆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她点点头道:“我是。”
老仆激动道:“我可喜欢听你唱歌了!”
“谢谢!”她笑容可掬,原来这是她曾经的一个歌迷。
华月挽住李二娘的胳膊,好奇道:“你以前叫薛宝钗啊?”
“是啊!这是我的艺名,想当年我可是百乐门的台柱,红遍上海摊啊!”她说着自豪地仰起头。
华月陶侃道:“你怎么不叫林黛玉呢?”
李二娘白了她一眼道:“你自己问程先生,我为什么不叫林黛玉。”
华月好奇的目光聚焦在程明宇身上,等待着答案。
程明宇低笑道:“因为上海有一个名妓,艺名就叫林黛玉。”
华月恍然大悟。
李二娘见下人忙上忙下将客厅布置的非常漂亮,四处摆放着鲜花,一看就是要办舞会了,嫣然一笑道:“看来我来的很是时候,可以凑热闹了。”
“我们好些日子没见了,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今晚你就跟我睡吧!”华月挽着李二娘就走。
李二娘回眸冲程明宇一笑,跟着华月去小楼了。
两人走进小楼,李二娘瞟了一圈四周道:“不错,这小楼装的挺精致的!看来小程子对你挺上心啊!”
华月不以为然道:“程公馆里的每一幢小楼都很精致。”
李二娘笑道:“可只有这幢小楼离主楼最近。”换句话说就是离程明宇最近。
华月正色道:“我让你过来,是有要紧事要跟你说。”
“我知道,进屋说吧!”
她们一起进屋将门反锁,华月低声道:“我怀疑我的身份暴露了。”
李二娘大吃一惊道:“怎么回事?”
话落,她连忙倒杯水压惊。
“我给程明宇的酒下了毒。”
噗——!李二娘刚喝进口的水,直接喷了出来:“你说什么?”
“但是他没有喝,然后他被日本人带走了,我怀疑他见了我师姐,有可能我师姐已经把什么都告诉他了。”她心中十分压抑。
李二娘一头雾水道:“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杀程明宇?既然还下毒,用这么麻烦又容易留下把柄的办法?”
“当初就是他把我压在镇妖塔下永不超生!”她说到此处犹如万箭穿心,忍住满眶的眼泪道:“如果不是他已经失去记忆,我真的想问一问,他当年为什么那么狠?”
原来时隔这么久,只要一回想往事心还是会痛!
“你是魅,杀一个人还不容易吗?何苦把自己套在这里,要下手就早一点下手,免得夜长梦多!”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些难受和惋惜。
她愕然看着李二娘,她竟然没有劝她?
她似乎看穿了她的心底,苦涩一笑道:“我是和程家有交情,可我知道你的仇恨,你的痛心,我理解你,所以我不想劝你!”
“月钗,谢谢你!”她含着泪笑了。
“现在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所以我们只能以静制动,万事小心!”
“嗯。”
。。。。。。
方耀生因为方荣生病发,不得不在方家多呆了几天才回省城。
他带了许多平城特产给张太太,张太太欢喜之余,叹道:“你要是给我带个儿媳回来,我一定更高兴!”
方耀生哭笑不得道:“干娘,我一定尽快。”
“少帅,有你的电报。”士兵突然进来报道。
“好。”他接过电报打开一看,神色骤变,心仿佛被一双手揪住了。
“怎么了?”张太太,见情况不对担忧道。
“没。”他慌忙敛了情绪,假装无事地笑了笑:“一个朋友给我开了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