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宇先生战死了?”小珠神色骤变,心在一瞬间碎成了粉粒。
“是啊!全上海传的沸沸扬扬的,你竟然还不知道?”眼镜先生感到不可思议。
小珠转念一想,心中恐惧加深,如果程明宇战死了,那么华月呢?她惊慌问道:“那您知不知道程家人现在怎么样了?”
眼镜先生道:“程家在上海根基稳固,在租界里日本人还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听说程家在外留洋的小姐马上就要回来主持大局了!”他看着小珠反常的模样,好奇道:“你和程家是什么关系啊?”
小珠来不及回答,急匆匆往程公馆方向冲去。
她一路飞奔到了程公馆,只见楼上楼下挂满白绸,一片冷清。她鼻子一酸哭出声来:“姐夫——!”
管家听到哭声,才注意到她,老泪纵横道:“小珠姑娘,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她悲痛欲绝。
管家擦擦眼泪道:“少爷生前一直在找你。”
“我姐姐呢?她还好吗?”她的心弦突然紧绷。
管家叹口气道:“我们还没有发现白小姐的尸体,兴许她还活着!”
“兴许?”小珠感觉自己浑身都没了力气,差点倒在地上,她无法相信发生的这一切:“之前一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她的心剧烈疼痛,自责到无以复加,为什么在这最为难的时候她却没能在他们身边?她真的好恨自己!
“小珠。”
小珠身后突然想起了一声熟悉的女声,平静柔和。
她蓦然回首见李二娘正伫立在大门外凝视着她,脸上有一丝重逢的喜悦。
小珠惊在原地,呆若木鸡。
“薛宝钗你怎么回来了?”管家激动的语无伦次:“白,白小姐,她回,回来了吗?”
李二娘柳眉一颦道:“她现在在日本人手里,我准备去救她,能找到小珠已经是万幸了!”
这些日子她一直偷偷在程公馆附近徘徊,等小珠现身。
“我姐姐落在了日本人手里?”小珠回过神来,心急如焚道:“不行,我们马上去救我姐姐,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人。”
她说最后一句话时声音颤抖,有些记忆是她永远的恶梦。她不敢想象华月那么美在监狱里会受到什么,她一刻也等不下去了,说完就要去冲出去。
李二娘一把将她拽住:“不能冲动,他们连华月都抓了,更何况你?”
小珠那点微薄法力根本不是安倍和樱华的对手。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姐姐受折磨?”小珠甩开李二娘的手,几乎崩溃。
李二娘有力的握住小珠的双肩,眼神坚定道:“小珠你冷静点,相信我,我一定有办法救华月。”
小珠无力地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她已经失去了她敬爱的姐夫,不能在失去最爱的姐姐了!
“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李二娘伸手将她拉起来道:“跟我走,这里不安全。”
管家伤感道:“宝钗,你们保重!”
李二娘淡淡一笑道:“你们也保重,相信程小姐回来一定可以重振程家!”
“但愿如此!”
。。。。。。。
方耀生这四处打探也没有华月和李二娘的消息,无奈之下他只有发电报到省城求助。
省城,唐海接到方耀生的电报,连忙将李二娘之前发过来的地址发给方耀生。他处理完公务正要走,张太太就来了。
“太太。”唐海心惊道。
张太太含笑走进来坐下:“少帅忙什么去了,这么多天不见影?”
唐海按着和方耀生商量好的对策道:“少帅回平城了。”
“怎么刚回来又去?”
“方老爷安排少帅回去相亲,少帅说这次一定给你带个儿媳回来!”
“那这可是个好消息!”张太太一双明亮的眼眸盯着唐海,玩笑的语气道:“如果到时候少帅没给我带个儿媳回来,我可是要拿你试问的!”
“是,太太。”唐海心跳的厉害。
另一边方耀生收到唐海的电报后欣喜若狂,他按着地址很快找到了李二娘的住址,他兴奋上前敲门。
李二娘透过窗户纸瞧了一瞧,欣喜将门打开:“方少,你总算来了!”
小珠正在屋里垂泪,听到方耀生的名字激动跑出来道:“少帅,赶快去救我姐姐,她现在在日本人手里,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小珠说着眼泪哗哗直流。
“华月被日本人抓了?”方耀生心如擂鼓。
李二娘点点头:“你来的正好,我们一起商量一下怎么救华月。”
方耀生脸色惨白道:“是樱华对吗?”
樱华离开时的话一直让他心惊胆战。
“应该就是她,她一直逼着姐姐交什么黑匣子!”小珠咬牙切齿道:“姐姐明明不知道那东西在哪里,她非要步步紧逼。”
李二娘安慰道:“她既然想要华月的东西,那么华月暂时一定是安全的!你们也别太担心,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
方耀生沉吟道:“樱华这次和以前好像不一样,她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什么话?”李二娘神色一凛道。
“她说自己要死了,她走之前就很不对劲,像个重病难愈的人!”方耀生清晰记得方荣生病重不可医时的神态,和樱华临走时的样子很像。
“奇怪!”李二娘陷入了沉思,到底是什么能让樱华这样?突然她灵机一动道:“小珠,你会灵魂出窍吗?”
“灵魂出窍?”小珠迷糊了。
李二娘解释道:“简单来说你早就已经离世了,人应该看不见你,也触碰不到你才对,如果你能偷偷混进地牢和华月相见就知道樱华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了。”
小珠大概明白了:“这身体是姐姐给我的,出了这具身体我就只是鬼魂,混进牢里不是难事。”
方耀生和李二娘听后大喜,如此也能知道华月的安危了。
李二娘连忙道:“如此甚好,我们里应外合。”
“嗯。”小珠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她之前在华月指导下灵魂出窍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