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漫昕使劲支起身子,努力凑到钱秀耳边,声音低沉:“秀秀,我有话要对你说。”
钱秀微微一怔,对川岛道:“我要带她走。”
“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钱秀当然知道川岛不会答应她带走胡漫昕,她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抹干眼泪道:“既然如此我想在这里陪陪她总行吧!”
他不知道唐海会作何选择,如果唐海放弃了胡漫昕,那这一次就是钱秀和胡漫昕最后一次见面了。
想到次他点了点头,这大概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吧!
为了打消川岛的疑心,钱秀故意和胡漫昕聊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待川岛离开了,钱秀连忙问道:“漫昕,你想和我说什么?”
“秀秀,帮我找我大嫂,就说我有事情求她,需要那个人帮忙。”胡漫昕记得那晚她放走那名和玉婉偷情的男子时男子说过愿意帮她一次。
她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帮到她,只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直觉告诉她,那名男子在胡家出入自由,那晚又消失的离奇应该是有些本事的。
“他是谁?他能救你吗?”钱秀心里没底,却又怀着希望。
胡漫昕点点头:“他一定能救我,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对于她来说死亡就是救赎,但她万万不能让钱秀知道。
钱秀听后璀然一笑,仿佛觉得黑暗中有了光亮:“事不宜迟,我马上去。漫昕,你一定要挺住。”
她缓缓起身,不舍地看着她:“漫昕,等我。”
话落,火急火燎地去了。
“秀秀。。。。。。”她还想再和她说说话,她却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她苍白的唇角勾勒出一丝苦笑,秀秀,永别了!最好的结局。
。。。。。。
钱秀十万火急赶到胡府,见到了胡家大少奶奶玉婉,屏退左右钱秀才说出来意。
胡少奶奶听后担忧道:“漫昕还好吧?我们都见不到她,一家人都很担心。”
钱秀黯然神伤,强笑道:“你们放心吧,漫昕她暂时没有危险。她说那个人能救她。”
胡少奶奶叹口气:“监狱里都是重兵看守,救一个人谈何容易,也只有试试了。”
钱秀握着她的手,郑重道:“大少奶奶,漫昕就交给你了,你们一定要救救她。”
“嗯。”她点点头,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
送走钱秀后,她偷偷来到他常住的客栈找他。
他见着她并没有惊讶,只是依然有按耐不住的喜悦:“玉婉。”
“你最近还好吗?”
他苦笑一下:“除了东躲西藏外到也没什么,是胡小姐让你来的吧?”
她神色一怔:“你怎么知道?”
“你向来信守承诺答应不见我就不会再见我,除非是她让你来,不然你断不会来。”他一针见血说出了事情的关键。
她幽幽叹口气,果然他是这个世上最了解她的人。
她带着乞求的目光看着他:“漫昕有难了,你曾经说过会帮她一次?”
“那要看我能不能帮了,不过你放心,我既然说过就会努力做到。”
她担忧道:“我听钱小姐说她现在关在监狱里,你小心一点!”
“我知道了。”
。。。。。。
监狱。
她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好像每一秒都是一个世纪。
因为她身上多处骨头脱臼每动一下都痛不欲生,以至于她不敢动弹,就连蚊虫叮咬她也不愿去管。
就这么这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进来给她送饭,她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心思吃饭,连眼没睁。
“胡小姐,是我。”耳畔响起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她蓦然睁开双眼,眼前是一名脏兮兮的老人,不是她要找的人,她只觉空欢喜了一场,再次阖上了双目。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他低声道:“不易容又怎么能进来!”
她心头一颤,睁眼诧异地看着他:“真的是你?”
“嗯。”他面露难色道:“不过这里铜墙铁壁我只会一些小道法,要带你出去根本不可能!”
她听后并没有失望之色:“不,我从未想过活着出去,我想你来只想要一样东西——毒药。”
她只是想要一个痛快罢了!
他并不惊讶,从包里掏出一瓶药偷偷塞到她手里:“见血封喉,你不会太痛苦的!”
他早料到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谢谢!”她眼里滢满了泪:“能不能帮我带一件东西给我丈夫?”
“嗯。”
她艰难地从裙子上扯下一块碎步,咬破手指写下一行血书:“对不起!说好白头到老我却先走了,别怪我!自尽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他耽搁的时间有点长,引起了守卫的不满,过来催促道:“老头,送完饭就走,这可是重犯。”
他忙不迭将血书藏起来道:“这就走,这就走。”
然后步履蹒跚地出去了。
厚重的铁门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这是她听到的最后声音。
生存需要勇气,死亡何尝不需要勇气?
她一只手取下婚戒紧紧握在手心,另一只手颤抖地将毒药拿出来,脸上清泪如柱:“唐海,我爱你!”
话落她毅然决然地将毒药喝了下去,黑色的血液从她的唇角溢出,她身上的痛感在这一刻都消失了,她解脱了!
爱你是我全部的勇气,或生或死!
。。。。。。
他拿着胡漫昕的血书回到客栈,撕下了伪装将衣服都烧了。如今平城已经封锁要人送信根本不可能,他苦思半晌有了主意。
他拿出盗走的书籍,按上面的方法对木鸢施法,木鸢的翅膀开始动了,不一会儿便展翅飞了起来。
他心中大喜,将血书交给木鸢,让它飞到省城送给唐海,也算还了胡漫昕的情!
。。。。。。
省城。
婚宴上衣香鬓影,谈笑声莺莺呖呖。
太太小姐们和华月喝了几杯都跳舞去了,华月见方耀生还在被众人劝酒,唐海已经喝趴在桌上,她连忙过来解围。
众人见她过来,连忙给她让开一条道,打趣道:“来的正好!我们正打算来敬新娘子!”
华月走到方耀生身边,挽着他的手臂笑道:“我这婚纱不太方便,等我去换个礼服再过来陪大家喝。”
秦司令璀然一笑道:“行,那你们可要早点过来,别骗我们,不然待会儿酒都喝完了。”
“一定。”华月巧笑倩兮。
方耀生听完如释重负,脚底抹油似地跟着华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