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整个人被宋怀安扑得往前倾了半步,她瞥了眼整个人搭在她肩上的姑娘,嘴角不自觉的扬了扬。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不会客气的。”
“这回便让你不客气好了,等你发了月钱,我再找你请回来。”
“我丑话可说在前面,百味街可以随便挑,不过下馆子可别想。”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不会客气的。”
宋怀安说罢两人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喂——”
两人说笑的时候,木柔踢了踢脚边的一个木箱,很不耐烦的对着两人道。
“你们是来干活还是笑闹的,还不过来给我搭把手?”
金宝听到她这么说当即就不忿了,宋怀安及时拉住了金宝,手指着外面摇了摇头。
“家主就在隔壁呢,还是不要争吵的好。”
金宝听着撅着嘴看了眼宋怀安,最后还是忍耐下来,三个人走到那箱子跟前,都皱起眉。
“什么时候多了这个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木柔抱着胳膊斜斜的看了眼说话的金宝。
“又不是我进的货,我怎么知道?”
“必须要搬下去吗,要不然等其他男伙计再说?”
宋怀安稍微试着挪了挪这半人大的木箱,发现真的很沉便也退却起来。
“就剩这一个了,其他人都没有到,扔给别人合适吗?”
“哟——”
木柔说完,金宝就吆喝起来。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木小姐竟也开始体贴咱这些下人了,别说了怀安,就冲这句话,搬,今儿咱必须搬下去!”
宋怀安看着仿佛在置气的两人,实在劝不住,便也只好硬着头发点头。
“好吧,搬,这样,我在前面,你们两个拖着左右两个角。”
她毕竟比她俩要年长些,支着前面也无可厚非,谁知她说完木柔便哼笑一声。
“谁要你装好人,我在前面就是。”
宋怀安无奈的与金宝对视了一眼。
“那好吧,随你就是,你可要撑住。”
三个人光把箱子撑起来就花了些力气,宋怀安和金宝支在两侧,木柔走在最前面就意味着她最先塌下阶梯。
宋怀安看着木柔有些艰难,连忙扣紧了箱底。
“你慢一点,不着急,我们三个尽量一起……”
从库房到楼梯不过十来步的距离,三个人都出了一头汗,好不容易才下了三个阶梯,宋怀安腾出一只手擦了下额角的汗。
“不行,我撑不住了……”
台阶下的木柔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宋怀安没来及把手放回去,只觉得撑着箱子的手一沉,整个人便倾了下去。
“啊——”
女子的尖叫和巨大的撞击声在铺子里乍然响起,惊得其他人都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楼下,半人大的砸在地上,碎成几块木板,里面满满的胭脂香粉散落一地。
金先生带着几个伙计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惊得忘记自己该做什么。
宋怀安躺在地上,她蹙着眉看着站在阶梯上吓得哭起来的金宝。
“金宝,别哭了,过来扶我一下……”
身边的木柔额头上沾染着丝丝血迹,倒在一边似乎不省人事样子,宋怀安抬手推了推,发觉这丫头完全没有动静,赶紧伸手探了下这鼻息,直到感觉到指尖温热,她才松了口气。
此时盛衿也从二楼下来,看到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宋怀安和地上躺着的木柔,蹙眉对着金先生命令道。
“去叫郎中来!”
金账房还在发呆听到这话,赶紧吩咐了身边的伙计。
金宝此时已经从阶梯上跑下来,她看着扶着腰眉头紧皱的宋怀安眼泪愈加控制不住。
“怀安你怎么了,哪里痛?”
宋怀安被金宝这一扶脸色愈加苍白了几分,她猛地倒吸气口,摆了摆手,示意金宝松手。
“你别哭,我没大事,只是扭到腰了而已……”
从二楼摔下来,这个结果还算可以的,宋怀安浅浅的吸了口气,她看着哭成泪人的金宝和脸色焦急的金账房,最后把目光转向站在阶梯上的神情晦暗的盛衿,她犹豫着终于还是开口道。
“我们是要抬货物下来,但是因为太重了,就脱了手。”
家主大人的目光依然冰冷肃穆,这让宋怀安不由得有些焦急。
“我是说真的,我们……”
“我知道——”
可是你的表情不像知道了!
被打算的宋怀安不禁郁闷起来,她这般解释倒不是为了木柔,只是这次意外不管是因为什么她们三个都脱不了干系,她不想自己和金宝因为这件倒霉的事被问责,宋怀安想着目光看到地上的撒了一地的脂粉盒子,想起她还没焐热的二两金子,脸色愈加愁苦几分。
“还有这些损失……”
“我说了,我知道——”
此时盛衿一紧走下来台阶,在宋怀安的面前站定,那张往日就让人不敢直视的冷肃面容,此时愈加的冷了几分。
宋怀安因为腰痛,只能扭着脖子不去看这位惹不起的大家主。
耳边突然传来金宝的一声惊呼,宋怀安正疑惑,突然她的视线中出现一缕如雪的白发,随即她便觉得整个人一轻,视线也跟着腾空而起。
她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精致领口和棱角分明下颌,怔愣的扶着身边之人的肩膀,大脑空白了大概有两三秒。
诶?
诶诶诶???
宋怀安几乎要连腰痛的忘记了,她扭头看着抱着她的男人,他的双眸依然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幽冷,一双细致好看的长眉紧蹙着,这让她不是太确定眼前这个人倒是担心还是生气。
“你……”
寇景玉就算了,盛衿……
你不是宋怀心的男二号吗?
这不是有灯光音乐的夜色club,这是南魏朝,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铺子,眼前的人也不是什么浪荡子,他是盛衿,冷漠孤傲,是她亲自给女主角定的男二。
“你在做什么啊?”
宋怀安无意识的疑问着,可是身边这个男人却并没有任何言语,直到把她被放在盛家主宽敞舒适的马车里,才对这驾车的马夫说了句。
“马上回盛府。”
宋怀安因为突然改变姿势,痛的整个人蜷缩起来,她不由得捏紧了身边男子的衣袍,她本以为会被嫌恶的推开,却意外的听到可以称之为温柔的声音。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宋怀安——”
宋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