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一民大觉尴尬，立马训斥起了范时兮，“西东，出来的时候不是吃了两个包子吗？馋虫怎么那么多？”

范时兮装傻，“我怎么知道，它自己要叫，我又控制不了。”

包一民脸色更为难看了一丝，好像肚子叫是件很丢人的事，很没面子。

男子微微侧头看着，好一会将目光收了回去，蔑视之色甚浓。乡巴佬。

抵达，走出甬道，外面是一片树林，暗夜无月，几颗星星点缀在天空，忽明忽暗。

黑夜中，四面树林模糊一片，偶尔有野兽嚎叫之声传来，稀稀落落，略显凄凉。酒楼区域，灯火通明，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酒楼很高，唐风砖木阁楼，装饰豪华，高有九层。

酒楼之外，零零散散有几间小屋子，一排排规划的整齐，灯火一两个，像是杂役的宿舍。

男子说道：“跟我来。”

“诶。”包一民照旧应声跟着，唯唯诺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老实样，像极了乡间土包子。

范时兮照旧学着傻样，跟着。

进楼，刚进门口，一位美女迎了上来。“小七，金主无彩，赶上了一趟素的？”

男子笑颜相迎，“媛姐，你怎么来了？”

“这几日事多，主子交代要谨慎些，过来看看场子。”

男子一声感叹，“唉，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媛姐，这两位，乡下人，出来见世面的。素白手帕也能开出两朵花，安排一下？”

媛姐打量两人一番，没有起疑，转身带上了二楼。“两位，想吃些什么？”

范时兮想也不想说道：“白玉糖葫芦。”

暗话真鸡多，真当人听不懂吗，说的这么明目张胆。素的就素的，还能开两朵花，都装成这穷样了，还想坑钱，奸商。

媛姐巧笑嫣然，“那是接头话，没有的。”

包一民一听，大觉丢脸，转身怒瞪范时兮。小声训斥道：“闭嘴！不是告诉你了，少说多看吗？怎么就记不住？”

小七嫌弃给了个白眼，好像接了这样的客人，他也丢架子。

媛姐轻笑，“无妨，少年人多天真，世间常事。过来看菜单点。”

包一民露出感激之情，连连作揖，“好，好。”

二楼普通区域，范时兮兀自挑了角落的桌子坐下，拿起菜单，心无旁骛的看菜单研究起点什么来。

小七将人带到，“媛姐，我先回去了。”

酒楼的规矩和香花谷不同，香花谷需要有人引导消费，介绍姑娘歌舞，接引之人是一直陪着。

酒楼是吃饭的地儿，吃饭也就点菜的时候推荐一下，点完就撤。再陪着也没有意义。

尤其是这俩，手里紧巴巴几毛钱，肯定是精打细算的点，推荐的都是贵菜，肯定不要。小七留下来就是浪费时间，让他俩随便吃去。

媛姐：“好，算你的，我给你看着。”

小七离开，媛姐应着事，两人交接完毕。

同时，角落的包一民和范时兮，也点好了菜。“现杀活烤牛肉，五斤，百果酒一坛，高粱醇一坛，百骨酒一坛，五禽戏一份，天女散花一份。米饭四碗。”

点完，包一民很不好意思的问道：“万一吃不了，能不能打包？”

“可以。”媛姐见人见多了，来这里尝鲜的穷人，他们不是第一对，自然看得出用意。

每样来一点，多尝尝，万一眼睛大肚子小，吃不了又感觉花这么贵的钱卖的，扔了舍不得。打包服务自然是有的。

牛肉五斤，这个量，两个人还真吃不了。不过，招牌菜招人，正常。

常来熟客，带回去慢慢吃的也不少。

媛姐收单走人，通传厨房做菜上菜，此时等待上菜的时间，终于剩下了包一民和范时兮两人。

包一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四下张望，略显慌张。悄声问道：“我演的如何？没什么破绽吧？”

范时兮精神力放开查探，注意四面动静，压低身体，对包一民伸出了大拇指。“棒，真棒，一点破绽没有，就是太低声下气了。”

包一民又松了一口气，混过去了。小声怂道：“你懂什么，人心需要仰望，站的低才能看得清。

无华做的是隐秘生意，见不得光，对来人都有观察防备。

人啊，大多以貌取人，看着有本事的，不管你是哪一方面有本事，都会感觉你是十项全能，啥都会。

外面人，会以此盲目敬仰、羡慕、嫉妒，找你办事，那都没啥。这里的人，会以此加强戒备，对我们行动不利。

装的贫苦些，傻一点，没人戒备，才好办事。成大事之人不拘小节，要懂得忍辱负重。”

“哦。那咱继续装傻？”猝不及防被教训了一顿，范时兮有点懵。不过，包一民的话，有道理，以后坑人可以试试。

不就是装傻吗，又不是真傻，范时兮厚脸皮，讲究实际效果，不太在乎人言，可以装。

包一民点头，悄悄话结束，两人重新进入装傻状态。

憨里憨气的坐着发愣，对着菜单流口水，范时兮一个不注意，垂涎三尺落，口水流了菜单一滩。

赶忙用袖子擦干净，继续对着菜单发呆。

临近几桌人，嫌弃的甩出白眼，只感觉这两人在此，一下子拉低了他们吃饭酒楼的档次，沾了晦气。

不自觉的挪动身体，坐的远了一些，背过去吃，再也不看两人。

范时兮暗喜，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酒菜上桌，米饭摆起，夯货偷摸放出，五斤烤牛肉直接分出四斤给了夯货。

俯身悄声说道：“夯货，看见窗子没？吃完闻着味去厨房，多吃点，吃饱了吼一声，我闹事接应你。”

夯货两眼闪亮亮，十二分赞同的伸出虎爪，竖着摆出人类竖大拇指的姿势，伸出了最上面的指甲。

主人真鸡机智，后院失火，前院闹事，前后夹击。好主意，一定配合到位。

烤牛肉很香，夯货几口吞完，稍稍抬头扫过众人，见没人注意这里，闪身窜出了窗外。去后院放火。

范时兮大口吃着，有点上瘾。“小二，加菜。”

俯身小声对包一民说道：“想吃什么？多点点，反正霸王餐，多吃多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