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燕小心的脱下高跟鞋,放在小码头的石阶上,郭嵘扶稳小龙舟,冰燕上船,选择坐在船头,可能是她觉得船头的位置比较高,好伸腿。
郭嵘也脱了鞋,坐在3号桨的位置,这是一个很小的龙舟,就三排桨位,不是比赛用龙舟,是选手们平时用来玩耍训练的小龙舟,郭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等他意识到这一点,已经晚了。
两人坐的位置恰巧在龙舟的中线上,两人恰巧又都认真小心。
冰燕恰巧端坐不动,郭嵘恰巧左右划桨,平稳到位。小龙舟渐渐加速。完美的冲出河涌进入湖面。
她心里爽翻了,感觉都快要浪漫死了。小美人满脸陶醉,微闭双眼,甚至做出了一个泰坦尼克号女主角罗丝经典的张开双臂,拥抱大海的动作。
对了,98年的那个夏天,荣获11项奥斯卡金像奖的经典爱情影片,《泰坦尼克号》正在国内热映。
我们的小美人显然不满足只是坐在船头,她陶醉得站了起来。
小哥哥郭嵘这次也犯了一个美丽的错误,只顾欣赏眼前佳人,手里划水的动作停了下来。
冰燕只在船头美了不到两秒钟,小龙舟左一摇,右一晃,两人齐齐坠入水中。
湖面上她落水前“啊,啊”的两声惊叫似乎还在回响。
郭嵘冒出水面,看到两米开外拼命挣扎的冰燕,他一下慌了神,急速游了过去。
冰燕不仅呛了水,而且被倒扣过来的小龙舟的梢帮,重重地磕到了胸口,她不会游泳,只是感觉郭嵘游了过来,便拼命用两手抓住他。
郭嵘镇定的踩着水,以抵抗两人体重造成的下沉,极力把她的下巴托出水面,忍受着她的扑打和抓握。他知道,她如果感觉抓牢了,自然会停止挣扎,他任何的动荡都足以让她失去信心,而加重挣扎,以致他没法收拾危局。
“好啦,好啦,没事啦,放松,放松,手给我,抓住我的手。”
“试一下,你脚底下是地面,用力踩……,对用力踩水。”
“很好,小姑娘,表现不错,很好……就这样抬高下巴。”
郭嵘一边缓缓的说着话,连续地说话,安抚她的情绪,一边慢慢的摆动身子到冰燕的侧后,托住她的脖子……
他知道危险已经过去了,他试着用手想把倒扣的小龙舟翻过来,他尝试了三次,觉得完全没有可能,小龙舟还是死死地扣在湖面。
真是见鬼了,他想起胖姨她们逗他落水的时候,几个人几乎好像很轻松地就把倒扣在湖面的小龙舟翻了过来,他真的忽略了一点,龙舟虽小,控舟技巧却要很高。
郭嵘放弃了想把倒扣龙舟翻转过来的念头,手在冰燕的腰底下一托,一使劲,冰燕便被托出水面半趴在倒扣的龙舟上。
他惊讶的发现,倒扣在水里的小龙舟几乎就是一个完美的大救生圈,小龙舟中脊很好手抓,而且也很好着力,舟尾的大木钉,正好可以让冰燕的一只脚踩上去。
冰燕斜趴在倒扣龙舟上的姿势,就像抱着一只大的冲浪板。
显然,她已经基本恢复了镇定,整个身子唯一还在水里的是一只小腿。
她水里那只小腿竟然开始划着水了,她穿的是套装短裙,完全紧绷在了身上,有点羞羞滴看着还在水中的郭嵘,怯生生的问:“阿嵘,你没事吧?”
郭嵘想,她不会水,这个时候,不好开别的玩笑,就报以温暖而镇定的眼光:“没事啊,你的手抓稳,我们现在往回游。”
他的一只手半抓在木钉上,半抓住她的脚跟,另一只手划水。偶尔推一下龙舟的前进方向。双脚用力后蹬,很快小龙舟便进了河涌,看到了不远处的青石小码头……。
………………
“要不要感冒药?要不要熬点姜汤?”
“咦……,不用,湖水都是热的,等下冲个热水澡就好了。”
两人都洗了热水澡,坐在李君芳古宅老屋客厅的沙发上。
郭嵘用手拍冰燕的小脸蛋:“我说你,你感觉怎么样?”
冰燕故作痴呆:“我想吃布,要不,我们现在再去划一次小龙舟吧。”
“吃你个头啊,你真的是个吃布,吃布才会在小龙舟上站起来,你不吃布就不会掉到水里了。”郭嵘知道她彻底恢复了神志,起身拿过电吹风给她吹头发。
冰燕挥舞着小手:“我要吃布,我要吃布。”
(吃布=吃线=痴线=250=神经病,见前文)。
挥舞的小手才让她感觉到了胸前伤口的疼痛,落水时,小龙舟的梢帮磕到了她的胸前。左边锁骨下面有一道小指长的伤口。轻微渗血,有些肿。
郭嵘停了吹风机,找来药箱,取了棉签和碘酒:“忍一忍啊,有点点疼。”
“哇塞,哇塞,哇塞,好痛啊,好痛啊,好痛啊,好痛啊。”她的手指点在胸前,也不知道说了多少个好痛。
一开始她说“好痛”的语气是夸张的而快速的,到后面,她说好痛的语气是缓慢的,而且有点怕怕的样子。
冰燕这个双指点在胸前的姿势,郭嵘似曾相识。他和吕海清“变魔术”的时候,吕海清说胸前痒,也用的好像是这个姿势。
不过吕海清的眼神是有点诱惑,冰燕的眼神不是诱惑。
“你说哪里痛?”
“这里呀,这里痛啊”她的两个手指还点在胸前,“这里面有两个块块,这里面有好多块块。”
郭嵘读明白了她的眼神,是那种有点怕怕的,带点恐惧的眼神。
“里面有块块?”他有些疑问。
“是啊,不信你摸。”冰燕挪开了乳上的手指。
他大着胆子,伸出一个手指轻轻按上去,确实感觉到皮脂里面有明显的“块块”。
“还有,上下左右,都有。”她的眼神很不快乐。
“你要我全部都摸吗?”郭嵘轻声问。
她点点头,没有说话,眼睛好像得到了一些安慰……
“你有看过医生吗?”郭嵘越摸越有点害怕。
“看了很多很多次了,最怕就是去医院,大夫说这是乳腺炎。”
“那大夫有说怎么办吗?”
“除了开药吃,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
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大门外刚下大巴车赶回来的李君芳,好在李君芳听到了他们的全程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