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嵘在想,他们说的老将军是谁?不会是冰燕的爸爸吧,那她可就是将门之花,真正权贵。
地球上有人的地方,都讲究权贵,权重势大,不由你不信。
咱们小老百姓,离权贵有点远,但,大到生老病死,小到柴米油盐,哪样不都是,想着先找个熟人,熟人多办事容易。
“成功自是人权贵,创业终由道力强”。
郭嵘有点开始胡思乱想了。
身旁的冰燕在自言自语:“医院那边没事儿吧?芳姐没事吧。”
老铁说:“没事儿的,有你清姐在,她挺会照顾人的。”
童晓峰不失时机:“就是就是,再说还有老千,千宇可是,只视阿清马首是瞻,阿清在,老千一定尽心尽力的。”
冰燕胳膊肘碰碰郭嵘的胳膊:“阿嵘,你怎么不说话,困了吗?从现在开始,不叫你郭先生了,叫你阿嵘,嵘哥。”
铁林哈哈笑:“冰燕你喝醉了吧,小兄弟比你小。”
冰燕有点异样的声调:“比我小,我也要叫嵘哥,我没有喝醉。”
只有一种可能是永远正确的,不喝就一定不醉,其他的时候,不用管“醉不醉”。
………………
车子开回到联排别墅,四个人走进客厅,郭嵘发现,这不是下午给阿芳收拾东西的别墅,是紧挨着的另外一套。
灯光下,冰燕的脸是那种酒后的绯红:“我们女生住在隔壁的别墅,你和大哥们住这一套。”
看到童晓峰走进房间,郭嵘的第一个反应是:“童大哥,你可以借我几本期货方面的书吗?”
童晓锋一笑:“难怪车上不说话,一直惦记着这事呢,来吧。”他的房间有一个很大的书柜,摆满了书。
郭嵘很快找到了那一排自己想要的期货金融书籍,刷刷地就抽出了五六本:“这些都可以借给我看吗?”
“随便拿,随便看。”
“谢谢童大哥。”
郭嵘借书看,还真不是装b,原因有三点,一是他真的很喜欢看书,而且“特别能看书”,一天可以看好几本。
二是他从童晓峰书架上抽下的书,别说没看过,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哥伦比亚大学的金融数学系”,那绝对不是吹牛b。
三是98年的那个时候,还没有书的版权制度,很多书“孤本珍贵实用”,不像现在的书,要么是心灵鸡汤,要么是声嘶力竭吆喝,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铁林从楼梯上走下来,手里拿着两件衬衣:“小兄弟,我们两人个子一般高,这两件衬衣送给你了,特区人民欢迎你。”
童晓峰也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信封,往信封里面塞了两张纸币,顺手把信封塞进郭嵘的运动服裤兜:“我的一点小意思,收下收下,出门在外,皆为朋友。”
郭嵘两个手抱着书和衬衣,一时不知如何处理这事儿,按现在的话说,就是有点懵逼。
冰燕拉着郭嵘的胳膊:“走了走了,去你房间看看,他们是大哥,他们应该的。”
两人上到二楼,推开房间门,床上有毯,柜里有被,基本齐全,可以住人。
郭嵘放下书和衬衣,掏出裤兜里的小信封,打开一看,那两张纸币,是两张千元港币,伸到冰燕面前,说:“2000元,好像比我们大学的老师几个月的工资还多,我去还给童大哥。”
确实有点多,那98年的2000块钱,差不多相当于现在的2万块钱吧,有吗?
冰燕头都没回:“胖哥有钱,童哥有钱好面子,你拿着吧,第一次你就不收,怼回去,他会觉得很没面子的。对了,我要给你找一套干净的床单和枕头,你跟我来吧。”
郭嵘还在懵逼,要不要还钱,低着头,被冰燕拽到楼梯口。
冰燕却突然停住,双手一拍,一脸惊喜样:“对呀,我们有近道!”又拉他走回房间,推开露台门。
两套别墅是联排,郭嵘的房间的露台,与冰燕的房间露台是相连的,中间只有一个很矮的不锈钢女儿墙,抬腿就过。
她打开自己房间的露台门:“进来,进来。”
郭嵘看到一个整洁的女孩闺房,并没有想象中的粉彩紫绿。小兰花的床单,房间很朴素。
很特别的是有两个手工精致的小竹凳,很小很旧,一看就是老物件。
她拿着那两个小竹凳,放在露台上:“我们坐会儿,你看多好的月亮。”
郭嵘嘴里嘴嘟哝了一句:“我的床单呢?”
“哦,对啊,帮你找床单呢。”她起身走回屋里。
“我想去小区的超市。”
“去超市干什么?”冰燕问道。
“买牙刷毛巾,还有,我没有内裤,还有剃须刀。”
“我有内裤,我这都有。”
不是吧,男人内裤你也有?有没搞错哦。
冰燕在房间里向郭嵘招招手,指看床头柜旁边的地柜,郭嵘拉开一看,我的妈呀,真的什么都有。
内裤是那种一次性,既用即抛型的,男女通用,而且是那种精致的礼品包装。
“都是别人送给我,或者我准备送给别人的,你看你要什么,你就拿吧。”她说的很随意。
“那我拿了。”
“拿吧。”
郭嵘拿了一盒半打的一次性内裤,又拿了一个剃须刀,看到床头柜上有一个精致的金属相框,里面一张老照片。
老照片里是两个军人,身着五六十年代的军装。年轻一点的,英武挺拔,年老一点的,目光炯炯。
“照片里的人是谁?”他问。
“我爸爸。”
“哪一个是你爸爸,年轻的还是年老的。”
“两个都是。”
他:“……”
郭嵘关好地柜,转身发现冰燕一个人,托着下巴,呆呆地望着月亮坐在露台的小竹凳上。
他小心翼翼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的另外一个小竹凳上:“为什么两个都是你爸爸?”
“年轻的是我亲爸,去世了,年老的是我现在的爸爸,他收养了我。”
“就是回来时车上老铁大哥说的,那个将军爸爸收养的你?”
“是的,我十岁的时候,将军爸爸把我从乡下接到了省城。”
郭嵘把小方竹凳转了90度,这样可以看着冰燕,心里想,可怜,她不会是孤儿吧,他不敢问。
“小时候,我和爸爸总是用这两张小竹凳,坐在门口看月亮,爸爸说竹凳子是妈妈编的,但我从来没有见过妈妈。”她缓缓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