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就听到集装箱半挂车拖车司机的嚷嚷声:“我倒进去就可以卸货啦。”
“墙上的水泥还没干呢。”
“你这个门都足有五米宽,我这车宽还不到三米,你还怕我的车撞到你的门?我先到先卸,卸完我,后面的车正好进场。”
还真是如司机们所说,开三个门后,效率大大提高。
三台拖车,从三个门倒入货场,吊车只管卸箱,三台拖车互不干扰,不需要过场转弯调整车位,可停可走可定位。
最关键的是场地中央空出了大片的空间,叉车和铲车有了很大的回旋余地,大大提高工作效率。
但三个拖车的拖车脑袋,不脱定位托架的话还是短时占据了马路街道,这不,招来的了城管。
郭嵘知道麻烦来了。
前世今生的郭嵘,都对城管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也从来没有打过交道,意识里,媒体中的城管,负面形象为主。
在国内,城管,特别是那些临时工编制的协管员,绝对是负面形象的代言人。
城管,陷入困境,主要是因为设立之初没有讲清楚权力边界是什么,民众普遍认为“城市管理”人员没资格动手或采取强制措施,而由于临时工现象存在,大大恶化了城管处境。
这叫,合法化困境。
关于城管临时协管员,曾有一个笑话讲道:一妇女,包被抢,高喊“抢劫啦,抓贼啦”,众人视而不见,她灵机一动喊道“城管打人那”,顿时路人蜂拥而上,揪住那人拳打脚踢,老百姓眼中城管协管员是何地位,再次可见一斑。
本来货场就聚集了很多人,都不知道是些什么人。赵建球已经专门找了三个带红袖箍的工人,专职维护现场秩序,现场还是显得有点乱,城管的车一到,聚拢的人更多。
“你们的这个大拖车,拖车头占到人行道上了,按规定,每台车罚款500,三台车罚款1500。”几个城管下车走上来说。
郭嵘连忙跑上前:“我叫拖车司机,马上解锁托架,开走拖头。”
“开走拖头一样要罚款的啊。”
郭嵘冲赵建球喊到:“阿球,你去办公室,叫拖车司机赶快来把拖头卸下开走。”
三个拖车司机不紧不慢的从办公室晃出来,爬上集装箱半挂拖车的拖头,嘴里嘟嘟囔囔:“人行道上又没人。”
拖车司机嫌麻烦,因为卸了托架以后,等下卸完货,又要重新装上托架。
长头发城管抽着郭嵘递过去的烟:“人行道上没人,你们就可以占人行道啊?我家现在也没人啦,你到我家去逛一个试试?人行道是人走的,不是给你们车走的。”
长头发城管还挺能说。
人行道上确实没人,这个货场在镇上已经属于很偏的地方了。
这帮城管,放着大把有行人的人行道不管,非要跑到郭嵘这个没有行人的货场人行道上来管。
知道郭嵘的货场有钱。
真是有点吃饱了撑的,但拖车的拖头确实是占了人行道。
拖头卸了托架,停在远处的路边,郭嵘又递烟:“这下可以了吧。”
“那先交罚款吧。”长头发城管的态度很坚决。
“现在没有占人行道啦。”郭嵘不想交这个罚款,心里很是不屑。
“刚才占道了,现在就要交罚款。”
“我要是不交呢?”
“不交,那就跟我们回办公室接受处罚。”另外两个城管也往前走了一步,挤在长头发城管旁边。
“什么处罚?”郭嵘的身后,赵建球和工人们也围了上来。
“停工一星期。”
“停工一星期?”
一星期?停工一星期?郭嵘心里好笑,他原本是想交点罚款了事的,赶时间嘛,怕麻烦。
停工一星期损失有多大?
真是信口开河,不怕淹死。
人有时候很奇怪,特别是重生后的郭嵘有巨大的心理优势,其实他一点不把这些城管放在眼里,突然有一种想打架的感觉。
郭嵘顺手拿过赵建球手里的一根废杂铜棒,铜棒约一米长,小孩手腕般粗,他用手里的铜棒,朝着长头发城管手里的橡胶棒晃了晃。
三个城管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郭嵘这边的人多,一看郭嵘想打架的势态,三个城管还真有点骑虎难下了。
这个后生仔猛,面生不怕事儿,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长头发城管软了下来:“那……你们三台车就交一千块钱罚款吧。”
郭嵘还没说话,身旁的赵建球倒先出声了:“今天罚一千,明天你们还来,我们哪有那么多钱伺候你。”
赵建球也是个人精,这几天跟着郭嵘,见识大场面大人物,看郭嵘根本没把城管放在眼里,他也有点自命不凡。
城管这个钱看来罚不到。
场面有些僵。
郭嵘感觉肩膀被人拍了拍,回头一看:“孟三爷,您老怎么来了?”
孟三爷和平常一样地温和:“我看现在拖车也不占道了,罚款就免了吧。”
长头发城管已经后退了三步,直点头:“孟三爷,你说的算,你说的算,哦,我们也是开车路过,不知道这是您老的货场,我们先闪了,不耽误你们开工。”
几个城管开车走了……。
孟三爷看都没看一眼消失的城管。
孟三爷还是那身打扮,灰衣灰裤灰鞋:“阿嵘小兄弟,怎么样?今天卸了多少个集装箱?”
“照现在这个速度,今天可以卸12个集装箱。”
“不错,小兄弟,12个箱就差不多400吨,赶得上我六个货场啊,我六个货场一天都做不出来400吨。”
“孟三爷,你也是做这一行的吗?你有六个货场?”
孟三爷没接郭嵘递过来的烟,摆了摆手:“是啊,我有六个货场,那个红色的卸货机,是你搞出来的吗?”
郭嵘很实在的说:“不是我,是我的师兄。”
“阿嵘小兄弟,你是个人才啊,你是大学生吗?”
“我是大三的学生,我在公司打暑期工呢。”
“不错不错,我的货场也来过大学生,可是都不到一个月就走了。”
“孟三爷,他们为什么要走?”
“货场工作辛苦啊。”孟三爷说着着话转身走了,他是路过,进来看一眼,帮郭嵘解决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郭嵘抢时间的货场以后再也没有过乱七八糟的人来骚扰。
只因为孟三爷神一样的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