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还有我
作者:玄宓      更新:2019-09-14 02:51      字数:8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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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的前缀,是国内电话。

十一个数字也挺熟悉,最后七位全是6,嚣张又高调,来自花花大少陆衍。

“什么意思?你私人号码怎么一直无人接听?”对方有点诧异。

“可能掉了吧。”他懒得解释太多,把车停在路边后,开了车窗。大雨过后,连空气都是潮湿的。他拿指尖弹了下落到内饰壁上的水珠,“有事?”

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你把妞带出去了?”

荆念揉了下眉心,“出来兜兜风。”

“十万块就只是兜兜风?”语气有点奚落。

当然不是,荆念在心底嗤笑。

他还得到了尖叫大礼包和雨伞丢失券。

真是亏本买卖。他想。

车子里仿佛还有那只小夜莺留下的香氛气味,混合着橙花和橘子的味道,是小女孩才喜欢的天真调调。

他嫌弃地皱了下眉,干脆打开门跳下车。

陆衍催了一声:“阿念?”

“你打来就为了问这个?”荆念靠着车门,有点不耐烦。

这时路边走过几个从酒吧醉生梦死完的年轻妹子,看到深夜街头的这一位,眼睛亮了起来,当即互相推搡,派了个胆大的上前要联络方式。

荆念扯了下唇,报出一串数字,随即又回了车里。

妹子们欢天喜地抱在一起。

陆衍听到了全过程,笑骂道:“你把老子号码给别人?这就是你卖兄弟的方式?”

“我以为你甘之如饴。”荆念踩油门,街边景象在视线里迅速掠过,朝后退去,“没别的事就先这样。”

陆衍嗯了声,半晌迟疑:“今晚雷声有点大,你……”

“我和你说过的,已经治好了。”他压着眉眼,表情又阴鸷起来:“别再试探我。”

久久的沉默。

接下来的时间谁都没开口。

最后是无奈的叹气:“我也认识emmachou,她说你已经三年没回去复诊了。”

“是吗?”他很轻地笑了下,随即掐断了电话。

远远近近的霓虹灯闪着孤寂的光,荆念开着车,漫无目的在街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天发白时,他掉了个头,去了z大附近的公寓楼。

房子是几年前的楼盘了,因为临近百年名校,二手房的价格都被炒得沸沸扬扬。

他接了之前导师蒋进义的邀约,回母校开课。

荆家老宅离大学城30公里,来去不方便,他干脆就租了间公寓,反正也就一学期,问题不大。

不过在生活品质上,他素来是不会亏待自己的人。刚回国就找人重新装修了下,只是最近太忙,都没来得及过去。

电梯停到二十八层,顶楼是跃层,一梯一户,很安静。

他按了密码锁,抬脚进去。

客厅是黑白灰的简约现代风,挑不出什么毛病。

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困意渐渐袭来,昨天的行程紧锣密鼓,先是开了一天的视频会议,傍晚又去了z大,再之后还陪陆衍疯了一晚,这会儿实在是扛不住了。

卧室就在右手边,几步就能到。

他拧开门把手,转到一半停了下来,给助理发消息:

【乔,我发给他们的平面布置图,他们有照做吗?】

助理很快回复:【当然,请您放心。】

他这才推开门。

软装都是按照他要求来的,只是靠墙的那一侧,独独多了一排衣柜。用的是原木实材,保留了原始纹理,暗色的木纹蜿蜒至上,贯穿整个柜面。

他仓皇地退一步,耳朵里开始出现莫名其妙的声音。

电闪雷鸣的夜晚,女人歇斯底里的喊叫,还有孩童的无助抽泣。黑暗瞬间侵袭了他,耳鸣和晕眩的感觉又来了。

他咬着牙,额角的汗浸湿了鬓发,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半步不能动。那木柜上的花纹张牙舞爪,如儿时梦魇,再度开启尘封的回忆。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退出来走到浴室。

洗手池的水满出来,他鞠了一捧到脸上,撑着台面一点一点抬起头。

镜子里的年轻男人褪去了眉宇间的戾气,恍恍惚惚中,他好像又看到了儿时怯懦的自己。

……

许柔在校医室醒来,时针不多不少,正好停在下午3时。她还有点后怕,不敢直接睁眼,怕又看到什么诡异的场景。

直到董妍一把抓住她的手,嗓门大到冲破天际:“柔姐,你吓到我了。”

她被这声音震得灵台都清明了,无奈道:“你小声点,行吗?”

嗓子跟拉风箱似的,沙哑得要死。

这也不怪她,一晚上没喝水,还忙着尖叫,任谁都是这幅德行。

董妍去外头饮水机处接了杯热水,回来塞到她手里,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你失踪两天了,我差点报警你知道吗?”

许柔捧着一次性水杯,没接这茬。

董妍在她眼前用力挥了两下:“怎么啦?”

许柔面无表情地道:“孙珍珍呢?”

“她在图书馆呀,最近忙着复习准备考研,你又不是不知道。”董妍说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哦,前天是她拉着你去酒吧联谊的,怎么最后只有她回来呀?。”

许柔喝了口水,因为太急舌尖被烫了一下,她嘶了一声,没好气地道:“这个问题你当时就该问她。”

董妍急表忠心:“我问了呀,她说你和……”

“小柔!”

医务室的门猛地被人推开。

孙珍珍气喘吁吁地提着一袋水果,一副疾跑过来的样子。白色短袖衬衫黑色长裙,两根麻花辫被她拢在脑后,活脱脱一个校园剧女主形象。

许柔和董妍一个宿舍四年了,当初她俩运气挺好,刚好落单分到一个三人间,而孙是专升本上来的,大三才同她们住到了一起。

两年的相处,感情谈不上有多好,但比普通同学肯定是要强上很多的。

许柔也不拐弯抹角了:“那晚我喝了一杯酒就断片了,后面发生了什么,麻烦你说说吧。”

“是我不好。”孙珍珍低下头:“你喝醉了,说要和别人一起走,我拉不住你。”

董妍惊讶地看过来。

许柔觉得按照自己的酒品,不太可能做得出这种事。

但孙珍珍偏偏捂着脸哭了,哭得梨花带雨,眼角的泪大颗大颗落下,她满脸懊恼:“对不起小柔,我不该拉你去的。”

许柔没吭声,对方在避重就轻,她心里清楚得很。

董妍手足无措地拍拍她的脑袋:“怎么了,你别哭啊,该哭的是柔姐才对吧。”

孙珍珍一顿,有些尴尬地擦干泪。

许柔叹气:“所以你就这么让我走了?我醒来在什么样的地方你能想象吗?”

有钱人寻欢作乐的销金窟,要不是最后她能逃出来,也许这辈子就这么毁了。

“对不起。”孙珍珍嗫嚅着道歉。

翻来覆去就是这三个字,也没有别的花样了。

她这副样子,最是楚楚动人,生物系里,男生们都要喊她一声初恋女神。

许柔之前还挺自豪有这么一位舍友的,可如今却莫名有点看不顺眼起来。她拉高被子,转过脸去:“你先回去吧,这里有董妍就行了。”

“那你休息吧。”孙珍珍吸吸鼻子站起来,走的时候又回头:“对了,你的钱包落在酒吧,我给你带来了,也放在袋子里。”

气氛有些凝滞。

董妍都意识到了问题,没有出声留她。

孙珍珍擦掉眼泪,有些委屈地走了。

许柔垂下眼,翻出钱包,里头的现金银行卡都在,独独少了身份证。

真不想怀疑她,可一切的疑点都指向了她。

董妍坐到病床边上,也很难受:“这是撕逼的节奏?没想到我也要经历这一天,你放心,我还是会选择站在你这边的。”

“傻不傻。”许柔合上钱包,故作轻松:“不说这个了。”

“那说别的。”董妍立刻生龙活虎起来,她的大脑回路异于常人,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跟张白纸似的。

她把双肩包拿起来,取出手提电脑,打开后输入内网网址。

许柔凑过去,剥了根香蕉,边吃边道:“要选课了?”

界面上跳出z大的选修课系统,大四最后这学期相对来说课程安排较轻松,选修只要一门就可以。

董妍操控着鼠标挪来挪去,一脸为难。

许柔狐疑:“你干嘛?”

董大妞仰头哀嚎:“我真的心累,我的理智告诉我要选生物相关的选修内容,可肉体告诉我,必须选荆教授的课。”

荆教授?

许柔一脸茫然。

董妍赶紧点开任课教授的介绍页面,转过去给她看,语气很猥琐:“看看这张无懈可击的脸,想象一下他给你上课的画面,告诉我,你现在内心的感受。”

这么夸张的吗?

许柔定睛一看。

两寸照上的男人薄唇挺鼻,长眉凤目,眼眸比常人还要幽深几分,即使是一张证件照,都能窥得惊天动地的好颜色。

但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这位教授长得和那个变态如此相似?

许柔恶狠狠扔掉香蕉皮,指挥董妍:“就选他!”

“教授。”她使劲探头,总算成功从桌子挡板那里露了脸,笑得很无辜:“我九点多的时候就来这里打印资料,呃,没料到你们……”

她欲言又止。

聪明如荆念,又怎么会听不懂她的画外音。这姑娘正明明白白告诉自己,是她先来的办公室,然后勉为其难听了一段苦情戏。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瞧瞧,话还说得这么漂亮。

荆念手撑着膝盖,微微弯下腰,和她四目相对。

少女有着典型的杏仁眼,眼瞳澄净灵动,看人的时候不自觉透着股娇媚。

这双眼,似乎很熟悉。

他皱了下眉,脑中有画面快速闪过,而后模模糊糊和另一张脸孔相重叠。

感觉就块要抓住线索。

“荆教授!”少女突然大喊一声。

分贝简直要把屋顶都掀了,他不自觉后退一步,耳膜嗡嗡作响。

“我还没聋。”他面无表情地道。

许柔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他的眼神冷冽,不复刚才的淡然,感觉风暴已经在酝酿中了。

只要别认出她,一切好说。

许柔别开眼,很快续上刚才的情景对话:“抱歉,我应该在你们进来的那一刻就出声的,如果有冒犯到您的隐私,我道歉。”她艰难地挪动双腿,一手攀着桌子想站起来。

结果,头发被桌子下的挂钩刮了一下,耳朵都受到牵连有些火辣辣的痛,因为遭此变故手指突然脱力。

电光石火间,她没来得及稳住自己,直接双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

许柔:“……”

荆念愣了一下,而后低低笑了一声:“觉悟倒是挺高。”

他没有要扶她的意思,随手翻着桌上的资料。

许柔只得自己磨磨蹭蹭站起来,在这个男人身上吃瘪太多次了,她感觉自己都有些魔怔了。现在要是能拿鞭子好好在他身上痛快一下,听他哭喊着讨饶,那就太爽了。

她陷在自己的暗黑幻想里,不可自拔。

荆念喊了她两次,都没什么反应。他抬手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上课了。

“如果比我晚到教室的话,平时分扣一分。”

卑鄙。

这会儿她彻底清醒了,从打印机里搬了刚才打出的资料,头也不回朝外面走。

擦身而过时,他凉凉开口:“刚才你偷听到的那些话……”

许柔脚步一顿,回头的时候换上璀璨笑容:“请您放心,我这人还挺健忘的。”

荆念低头看手机,头也没抬:“恩,是有点。”

许柔张开口,深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

不生气。

不值得生气。

不值得和变态生气。

效果甚微,愤懑如岩浆涌至火山口,即将濒临喷发状态。

许柔加快脚步,风驰电掣一般下到一楼,而后给董妍打电话。

响了一声对方很快接起:“我给你占好座了,妈的,今天情敌很多,我来晚了差点没位。”

周围是吵吵嚷嚷的环境音,看来是在阶梯教室没错。

许柔抱着文件,踢了一脚小径上的石子,语速极快:“请问要如何报复一个目中无人的禽兽?”

董妍的回答感觉更快:“让他爱上你,然后践踏他的心。”

许柔不敢想象画面,直接道:“换一种。”

董妍很快给出planb:“让他上你,然后狠狠嘲笑他的x能力?”

“……再见。”许柔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

交友不慎。

她赶到教室的时候10点还差3分钟,董妍很不开心地在后门边上冲她招手,等她过去的时候才压低嗓音道:“越来越夸张了,提早半小时来的,竟然只有犄角旮旯了。”

许柔左右张望了下,妹子们几乎全都是妆容精致的脸,再不济也是洗了头来的。要知道,能为一堂课洗头的女人,那绝壁是真爱。

她实在不能苟同衣冠禽兽的魅力值,转过头拧了下室友的脸:“以后咱俩就坐这了,听到没?”

“为什么呀?”董妍非常不喜欢这个建议,激动之下踢倒了虚靠在课桌侧边的长柄伞。

许柔无意一撇,吓掉半条命。

黑色暗纹的伞面,伞骨是极浅的金色,握柄处浅浅刻着特殊字母图腾。

这伞,太熟悉了。

她一把捏住董妍的手,呼吸慌乱又急促:“我不是叫你丢掉吗?你坑我呢?”

董妍把伞捡起来,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我查了牌子,要大几千呢,丢了多可惜。”

“来路不明的东西你也敢要!”许柔伸手去夺,怎料对方早有防备,身子朝后一倒,险险避开。

那伞,因为她俩争抢的动作,横在了后门口。

僵持不下的时候,许柔最不想看到的人来了。

“两位同学。”他垂下眼,视线扫过那把伞,停顿了片刻。

“你们挡到我了。”语调依然波澜不惊。

可听在许柔耳朵里,这话和惊雷没什么区别。

她只觉头皮发麻,烫手山芋一样把伞火速丢给董妍,强装镇定道:“快收起来,你的伞挡到教授了。”

董妍就算再神经大条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立马把伞丢到课桌下,还用脚尖往里面送了送。

许柔低着头,手指穿梭过耳际发梢,一遍一遍地捋。这是她从小到大一紧张就会不自觉的小动作。

可他还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把资料往她们隔壁的空位上一放,抽出点名册来。

前边早早落座的人时不时回过头来,目光带著探究。

他勾了下唇:“站在讲台上的时候,没发现有这么多人,怎么眼下从后往前看,黑压压一大片。”

有调皮男生吹了声口哨:“教授,这只得怪你过分迷人呐。”

大家都笑起来。

荆念也跟着笑,他五官秀雅,本就看上去比同龄人要小一些,收起那股子阴狠桀骜后,书卷气自然也就彰显出来了。

全场都在用眼神意淫他,唯有许柔抓着笔,在本子上漫无目的乱涂乱画。

站在这里干嘛啊?还不快滚。她有些烦躁。

可他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册子上一共七十六位,现场却有一百三十四位同学。”荆念随手卷了下点名册,轻敲了下桌沿,语气散漫:“今天实战讨论,按照八人一组,每组十五分钟计算,也不知道我们这堂课要上到什么时候。”

董妍数学渣,求助隔壁:“要多久啊?”

许柔秒答:“两百五十一分钟。”

荆念扫她一眼,起身走到讲台处。他慢条斯理把袖口卷高,从盒子里拿了只粉笔,在黑板上缓缓写下讨论课题。

“在我写完这几个字之前,不在点到范畴内的同学还有机会走。”

“不然的话。”他写到一半,回过头,微微一笑:“我很乐意和诸位一起不吃不喝感受四个小时的商务谈判课。”

高,实在是高。

简直就是兵不血刃。

自动翻起的座椅声接连不断响起,伴随着脚步声,一大波人潮水一般朝外涌。

许柔本来趴在桌子上,再抬头的时候教室已经空了一半。

荆念写完最后一笔,掸了掸沾到袖口的粉笔灰,一点都不意外瞬间空寂许多的场面,淡淡道:“后面的人往前坐。”

许柔不得不起身,她还有些放不下那把伞,想捡起来塞到桌子里,又怕动作太大惹他起疑,只得作罢。

因为心里有鬼,她这堂课上得神思恍惚。

等到下课铃声姗姗来迟,董妍欢呼一声:“柔姐走起,生日大餐。”

“等会儿。”许柔看着前边收拾东西的年轻男人。

等他走了,她就去捡伞,然后销赃。

冥冥中不知是否有心电感应。

荆念抬起了头。

“许柔。”他说。

她站起来:“荆教授,我在的。”

荆念嗯了一声,手指点点讲桌:“过来看下,这玩意是你丢的吗?”

……是什么玩意儿?

许柔心脏猛地收缩了下,半是忐忑半是不安,她硬着头皮朝前走,也没踏上高出一截的讲台,就站在下边垫脚看。

桌面上一只银白碎钻耳坠,小巧精致。

她感觉血槽都空了,不敢看他的眼睛,下意识就否认:“不是我的。”

他是在哪儿捡到的?在别墅?还是在车里?

她咬着唇,实在不想承认自己是那晚金丝笼里的小可怜。那一晚的记忆屈辱又可悲,她恨极了那帮物化女性的公子哥儿。

至于荆念,就算不是一丘之貉,可也脱不了干系。

她害怕再次落入陷阱,害怕再有未知的敌人对她图谋不轨……

“想什么呢?”他打断了她。

少女的眼眸里盛满浓重情绪,他皱起眉,有些不能理解她古怪的反映,“刚才在办公室不就你一人?不是你掉的还有谁?”

“啊?”许柔总算听清了他的话。

下意识摸上左边耳垂,仅剩的那一只耳坠竟然也不见了,看来是趴在桌子底下偷听时掉的。

她停滞两秒,瞬间理清思路,走到他身边拣起首饰,口气欣喜:“仔细瞧了瞧,还真是我的,谢谢教授,本来我都不知道丢了东西。”

荆念盯着她,漆黑的眼里瞧不出情绪。

许柔毫不畏惧:“还有什么事吗?”

他没接话,径自拿过教材走出教室。漫长的回廊,空无一人的楼梯,途径一间活动室时,大风没有征兆刮过,门顺着风被狠狠带上,发出巨响。

他倏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昨晚睡前陆衍发来了消息——

【你的车我派人修好了,副驾驶座椅下夜莺小姐还留了个小惊喜,那晚很激烈?】

本来是不想理会的。

他舔了下唇,浮现出一个荒谬的猜想。

笑容肆意又邪恶。

他回道:【发图,让我看看小惊喜。】

许柔睁开眼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视线雾蒙蒙,可见范围内隐隐约约出现了大片金色,一开始她的意识还游离在外,直到被这光线打得睁不开眼时,才后知后觉想起抬手挡一挡。

只是,指尖触碰到脸颊的刹那,她惊了。

触感冰凉的面具扣住她的上半张脸,磨砂感和宝石特有的质地令她很容易就联想到了中世纪贵族们的假面舞会。

可若是舞会,为何她会躺在地上?

整个身子都轻飘飘,似漫步云端,带着诡异又莫名其妙的快感。幸好思路还算清晰,她仔细回忆了下,却只能拼凑出七零八落的画面——

热情邀约的室友,街头嬉笑打闹的身影,还有酒吧里忽明忽暗的镭射灯。

最后的记忆是她喝下了一杯不知谁递上的鸡尾酒。

她的逻辑一直都很好,推理能力自然也不差,只是这会儿悬在头顶的巨大吊灯实在令人分心,而这该死的面具透着金属的凉意,特意镂空抠出来的部位同她的眼眶完美无瑕地贴合在一起。

她半阖上眼,尝试着去掀掉面具,无奈它的边缘处叫人别出心裁地穿了几根丝带,同她脑后的长发编在一起,紧密缠绕,稍微一用力就扯得头皮生疼,根本卸不下来。

是谁在恶作剧?

许柔有些光火,强撑着坐起身,脚边立刻叮当作响。宝石锁链一头扣在白嫩嫩的脚踝处,至于另一头,则栓在了三指粗细的金属柱上。

不,不仅仅是金属柱。

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数十根雕刻繁复的金色细柱沿着固定轨迹分布周围,间距不密不疏,在三米多高的琉璃吊灯处汇聚成一股,将她囚禁在这酷似鸟笼的空间里。

离她不远处的羊羔毛垫上,悬空挂了个秋千,怒放的红玫瑰自上而下,缀满了座椅两边的绳索。

她低下头,发觉昨夜的t恤牛仔裙被人换了,现在的装扮复古又妖娆,裹胸式的纯黑色礼服开叉到了大腿根,小腿肚和裸露的右侧肩膀上是大片彩绘,用了对比度极强的色差,透着诡异的美感。

真是疯了。

她拖着锁链,很快就在有限的空间里绕了一圈。越想越蹊跷,眼下这场景,可不就影射着王尔德的童话吗?

夜莺与玫瑰,献祭与爱情。

纤白手指紧攥着笼圈上的细金柱,她听着外头隐隐约约传来的掌声和喧闹,想要呼救的念头在看到笼外罩着的红色丝绒遮光布后又打消了。

人在未知的恐惧面前,无非就是两种反应,要么无法控制地歇斯底里,要么逼着自己沉着应对,她迟疑半晌,擦掉额角的冷汗,抱着膝又坐回了毯上。

不同于笼中的静谧压抑,外头的氛围可是燃到了极致。此刻,陆家的私人别墅内,刻意营造的博眼球戏码让外头的纨绔公子哥们全炸了。

“老子服了。”沈璆一口饮尽杯中红酒,对着身边醉卧美人膝的俊美男人比了个大拇指,叹道:“要论玩花样,你陆少认第二,怕是没人敢抢头名了。”

“还行吧。”陆衍耷拉着眼皮,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吞下女伴剥好的葡萄后又顺势吮了一口对方的手指,惹得她咯咯直笑。

他们这伙人吧,生来就是衔着金汤勺的,手头上能挥霍的东西多了,就喜欢剑走偏锋找刺激。上个月沈璆刚包机去廖山弄了个死亡赛车,今天陆衍就直接搞了个暗黑.童话的拍卖会。

被拍卖的既非珠宝也非古董,却是活色生香的美人。

当两人高的透明水柜被推到众人眼前,大海澎湃的背景音乐一点一点响起后,水中的金发少女摆动着银色鱼尾,而后缓缓浮出水面,双手摆弄着贝壳项链,小舌缠绵又暧昧地绕唇舔了一周。

现场众人短暂地沉默了两秒,而后是连绵不绝的轻佻口哨声。166小说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