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嘉就纳了闷了。
她这不是在给他赔不是嘛,怎么就成了使坏了,这死小孩是不是深宫大院住久了,脑子都是总有刁民想害爷。
“十二爷,您还有完没完了,我都给您赔礼道歉了!”傅元嘉也有些不耐烦了。
“……”
胤裪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他们距离大部队有些远了,再看面前满脸不耐烦的傅元嘉,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他二话没说,撒丫子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扭头高喊,“臭丫头,爷把话撂这儿了,咱的事儿没完,这辈子都没完!”
一转眼的功夫,人就跑远了。
年少时的童言无忌,谁知道竟成了他一生最重的承诺。
傅元嘉扶额,这死小孩看架势是要跟她斗到底了,那好啊,尽管放马过来,谁怕谁啊,她专治熊孩子三十年。
于是,一场长达数十年的缠斗,就在康熙二十六年的冬天,梅香园的偏殿里,正式拉开序幕。
后来,等他们白发苍苍,故地重游的时候,尽是无限美好的回忆。
——
一声响亮的锣鼓声响,戏台上的好戏便开场了。
傅元嘉又回到大院子里,乖巧地坐在郭络罗氏的身旁,闹腾了一下午,又忙活了一晚上,应付这位阿哥,那位娘娘的,她早已筋疲力尽了。
这个点又是平日里冬白催她睡觉的时辰,即便戏唱得热闹非凡,可她的眼皮子还是沉得很,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嘉儿?”
“昂!额娘,什么事儿?”傅元嘉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抬起迷蒙的双眼望向郭络罗氏。郭络罗氏拍了拍她的脸,疼爱地问:“可是乏了?”
“没,嘉儿还不困!”
傅元嘉苦笑了一下,无奈地回答,朝着康熙和孝庄太后那儿望了一眼,这两尊大佛正看得起劲儿,他们怎好提前退场。
“若是乏了,便让荣嬷嬷带你去偏殿小睡一会儿,等戏散了,额娘再去找你。”郭络罗氏说。
“嗯!”
一听还能小睡一会儿,傅元嘉赶忙点头,终于不用点头如啄米,还要在这死撑了。
郭络罗氏喊了荣嬷嬷过来,小声叮嘱了两句,傅元嘉便跟着荣嬷嬷悄悄地离开了。
后来,她知道为何郭络罗氏这么信任这位荣嬷嬷,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宜妃身边的奴婢,更因为她曾是郭络罗氏的奶娘,她额娘是喝着这位嬷嬷的奶长大的。
傅元嘉接过冬白递来的小手炉,脚步虚浮,每一脚都好似踩在棉花上。
离了人群,冷风一吹,倒是把困意给吹没了。
走到半道儿,傅元嘉就觉得脑袋清明了不少,叹了一口气,难得来一回紫禁城还没好好逛逛呢,过不多时就要回去了。
“格格,咱到了。”
荣嬷嬷将傅元嘉送进门,便告辞离开了。傅元嘉侧身靠在卧榻上,暖阁里头确实是暖和不少,可她现在翻来覆去睡意全无。
“格格,可是嫌灯太亮,奴婢吹灭两盏可好?”冬白关切地问。
“无妨!”
傅元嘉砸吧砸吧嘴,还在回味方才吞下的梅子,瞥了一眼手边的披风,再看了一眼冬白,心说雪夜赏月多诗情画意啊,总比自己在这儿看天花顶好吧!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