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胤裪用力地点头，“之前，奶娘死的时候，我哭着不肯吃饭，当差的小栗子就买山楂糕给我吃。他说嘴里吃着甜的，心里就不苦了，心里不苦眼泪自然也流不出来了。”

“奶娘？”

“嗯，他们都说她要害我，可是……只有我知道，她一直都在保护我。”胤裪坚定地说。

“哦。”傅元嘉转头看向他，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

这么丁点大的孩子，就已经经历了宫闱的黑暗和勾心斗角，身边的人的背叛和死亡，这是一件多么怅然的事儿。

正因如此，他才会表现出与其他孩子不同的早熟吧！

胤裪猛地转头，瞥了她一眼，拿起一块山楂糕塞进了傅元嘉的嘴里，“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爷不喜欢，不如你用看四哥的眼神看看我。”

“呵！”

傅元嘉咀嚼着山楂糕，酸甜的味道瞬间充斥了味蕾，别说还真蛮好吃的。这小子用一块山楂糕就想收买她，真的天真。

不过，让他耿耿于怀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难道自己暴露了花痴的本性太狰狞！

“你呵什么呵，以后不许那么看四哥，不然爷就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他可不是什么都能痴心妄想的。”胤裪警告道。

“嘿，凭什么！”

傅元嘉对他的霸道实在是理解无能，人长了脸不就是装点门面的嘛，凭什么不让人看，岂有此理，“你也太霸道了吧！”

“爷乐意，不许就是不许。”

“本姑奶奶不乐意，我就看。实在不成，你就挖了我的眼睛！”傅元嘉挺直了腰板，硬气地回答。

“你……”

胤裪心里气恼，却也没法子，只好作罢，一边啃着山楂糕，一边生闷气。傅元嘉见他气鼓鼓的，不禁莞尔一笑。

其实，这个熊孩子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喂，生气啦？”

“哼！”

胤裪别过头去，不搭理她。傅元嘉用手肘推了推他，放缓了语气，说：“真生气了，我这不是逗你玩嘛，往后我不看四阿哥便是了，就看你还不成吗？”

“我好看还是四哥好看？”

“这……”

这一下，算是把傅元嘉给问住了，她应该怎么跟他解释，一个成年女人看男人的眼神跟看孩子的眼神是截然不同的。

前者是爱慕之情，而后者则是母性光辉。

“你在犹豫什么？”

“奴才在想，十二爷您为何要同四阿哥比，您就是您，在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您跟四阿哥自然各有各的好看，若当真是一般好看了。那您就不是十二阿哥了，是不是？”傅元嘉打了一手太极。

索性，胤裪年纪尚小，被她这么三绕五绕的给说蒙了，便也不去计较这些了。

“嗯，算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十二爷英明。”

傅元嘉悄咪·咪地又拍了一记马屁，胤裪便将这个话题又给揭过去了，絮絮叨叨地开始说起小时候的事儿。

小男孩侧着头，一双清澈的眸子泛着光，看着身边的小女孩，她时而皱眉时而微笑，仿佛融化在了奶白色的月光里。

一人说着，一人便听着，画面出奇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