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之上。
两辆马车并驾齐驱,傅元嘉趴在冬白的腿上冲盹儿,撩开帘子往瞧,放眼望去一片白雪皑皑,树杈上头都结着冰晶。
积雪厚的地方足足有一米深,大个子勒着缰绳骑着马,乍一看谁都不会觉得这个男人是个傻子。
说来也奇怪,对于她将大个子带回家这件事,老夫人居然没有反对,几乎是默许的状态。不应该啊,大个子来路不明,她甚至连问都没有问。
这……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傅元嘉抓耳挠腮地想,可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索性就当老夫人是良心发泄算了,反正她不管那就最好了。
“还有多久?”
“再有一个时辰,咱们便能瞧见城门了。”冬白替她拿了一个靠垫,放在腚下,免得颠腾坏了。傅元嘉捶了捶腰,新伤旧患一大堆,现在还得受马车之刑。
哎……
拿起一块枣红糕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吃着吃着便又昏睡过去了。马车依旧颠簸摇晃着,不知过了多久,冬白轻轻地将她拍醒。
“主子,天黑了,您该起来用晚膳了。”
“嗯?”
傅元嘉揉了揉眼睛,四下一看,果然自己又回到宁心苑的小暖阁了,外头天也黑了,她竟然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天。
“主子,您今儿个睡在马车上了,奴婢可弄不动您,您猜是哪个把您给抱回院子里来的?”冬白神秘兮兮地问。
傅元嘉秀眉一挑,有此一问便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咯。
“是阿玛吗?”
“诶,主子,你怎滴知道?”冬白万分诧异,当时傅元嘉明明睡着,怎么一下就猜出来了,“您怎么不猜大少爷,或是二少爷,偏生要猜老爷呢?”
“因为……”
傅元嘉勾唇一笑,“因为你把答案都写在脸上了,你主子我这么冰雪聪明怎么能猜不出来呢?再说了,大哥在军中,二哥出门办事尚未回来,难不成他们习得分身术了?”
“哦,倒也是。”
冬白点点头,觉得她说得破有道理,崇拜之情油然而生。自己比主子年长几岁,却不及主子一半聪明,真是惭愧。
“好了,我饿了。”
“那奴婢伺候您更衣,老爷和福晋都在前院等着呢,福晋看见您额头的伤,方才又哭了一通,一会儿您……”冬白小声地提醒。
“嗯,知道了。”
傅元嘉深吸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原本打算瞒过去,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提前回来了,那么只好实话实说了。
胤裪啊,老娘确实想给你做脸,但是已经穿帮了,如果以后富察马齐给你穿小鞋,那可跟老娘无关啊!
让冬白替自己换了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乖乖地去用晚膳。
饭桌上,郭络罗氏居然一句也没问,许是自己没来之前她的便宜老爹一句给她额娘做过思想工作了。毕竟是天家的阿哥,只能当是吃个哑巴亏。
“嘉儿,伤口可还疼?”
“不疼!”
“来,多吃点鱼肉,伤口好得快。”郭络罗氏将剔骨的鱼肉送进她的碗里,几乎一整条鱼都被她吃了个精光。
富察马齐坐在一旁,眼巴巴地瞧着,眼神之中多少有些幽怨,眼珠子顺着郭络罗氏的筷子都快跟到她碗里了。
不过,这男人好面儿,硬憋着不说。
闷·骚!
活该你没得吃,傅元嘉乐呵呵的将鱼肉一扫而光。
最后一滴汤汁都伴着饭吃下肚去,自此之后,富察马齐每次来用膳,都吩咐小厨房上双份儿的菜,免得自己连鱼汤都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