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傅元嘉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直萦绕着她，像是一只手一直掐着自己的脖子，这口气堵在胸口怎么都喘不匀。

“不舒服？”

“有一点闷。”

“喝点水？”

“不用。”

傅元嘉摆摆手，目光落在台上，看到一个穿着淡蓝色衣服的身影从楼上款款而来，迈着轻盈的步伐，若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他的腿在颤抖。

一转身，音乐起。

绸带翻飞，人在其中穿梭，每一个下腰和抬腿，他都做得很好，有一种中性的美，超越了性别，动作行云流水，在呼吸之间。

“他……”

“当年他的舞就是临渊阁里的一绝了，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也是为什么彩凤飞能在苏州声名鹊起的原因。”

胤裪解释道。

“嗯。”

傅元嘉点头，注意力都在蓝鸽的身上。

忽然，音乐戛然而止，他的动作也停了，谢幕后，却还站在台上，不发一言地看着傅元嘉，“你们可以走了。”

“走。”

胤裪二话没说，拉着傅元嘉就往外走。

“怎么了，这么急？”

咚——

一声很大的声响，傅元嘉下意识的回头，却被胤裪给拦住了，“别回头！”

“怎么了？”

“别回头，一直往前走！”胤裪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脚下步子不停，很快他们就走出了彩凤飞，一路走。

两人皆是沉默。

走着走着，傅元嘉已经泪流满面了，胤裪停下脚步，抬手去给她擦眼泪，“别哭了，下回出来记得有危险先跑，别光顾着别人。索性今天没什么大事。”

“你知道对吗？”

“对。”

“他是故意引我去的，他就快死了，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刚才的声音是他倒在台上了对吗？”傅元嘉一字一顿地说。

有时候，她希望自己真的是一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看完了这支舞蹈，拉着胤裪的手欢天喜地的离开。

“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所以到底是谁把他卖了？”傅元嘉深吸了一口气问。

“是我。”

胤裪咬咬牙，承认了下来。傅元嘉一把甩开他的手，“这件事你从头到尾都知道？也是你授意花照水这么做的？”

“是。”

“你特么以为我傻还是你聪明啊！”傅元嘉一记粉拳砸在他的胸口，“你这是在试探我对你的信任吗？太幼稚了。”

“那你信我？”

“废话，不信你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我眼瞎。”傅元嘉吸了吸鼻涕，往胤裪身上蹭，胤裪一把把人揽入怀里。

“哎哟，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成什么体统呀！”一个挑着挑子卖馄饨的大爷嗤之以鼻道。

“呃……”

“哈哈……”

傅元嘉抹了抹眼泪，叹了一口气，有一种迈过一个坎，度过一个劫的感觉。只是蓝鸽可惜了，不管是许老板还是蓝鸽。

在她的记忆里，只有那个酷似胤裪的少年和一个一舞惊艳的男子。

“希望他下辈子可以好好的生活。”

“希望他下辈子不要遇见你！”

“嗯？”

傅元嘉狐疑，听他这话，遇见她似乎是一件十分倒霉的事儿，“你这话什么意思，遇见我很不走运吗？那你也不要遇见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