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天起,夏娃暂时被调到连弘泽房里伺候,外人看来她高升了,呆在厨房里跟少爷房里可是完全天差地别的待遇,可是夏娃觉得照顾连弘泽这个“病号”比她在厨房洗一天的碗还累,她真是身心俱疲,跟连弘泽斗智斗勇。
还好连弘泽守信用,帮她在连老爷和夫人面前作证,她才能从待罪丫鬟成了勇救主人的“功臣”,连夫人对她的脸色才好了些,来看儿子的时候也会给夏娃一个笑脸,嘱咐她好好当差,夏娃对训话无所谓,但是对于之后的赏银还是非常虔诚的收下了。
“阿斗,去给我做份裹春卷,我饿了。”连弘泽仰躺在床上养病,可那张红润无比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病色,反而非常欠揍的看着夏娃被使唤的团团转。
撑不死你,夏娃心里吐槽着,连弘泽最近跟连瑾礼混的多,也随连瑾礼这么叫她,夏娃恨不得往这叔侄俩的茶水里吐口水。
夏娃把刚泡好的茶放在他的床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又去隔间拿之前就做好的裹春卷端出去,一副逆来顺受的态度让人无可挑剔,可她越安静,连弘泽就欺负的越狠,他压根就不信她突然转性了。
夏娃当然气愤,这位少爷生个病都快赶上坐月子,非常难伺候,可是她也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就是变着法子的激怒她,她越生气,他就越高兴,这变态的恶趣味!
“八叔,我来看你了。”小魔星来了,夏娃赶紧躲到隔间,刚想起他他就来了,真不禁念叨。
连瑾礼扫视了一圈,果然开口就问夏娃去哪儿了,连弘泽毫不客气的指了指隔间。
连瑾礼了然,随即大声说道:“八叔,听说我爹已经将害你的凶手抓到了,我爹说要让那天一起跟去的下人一起去瞧瞧行刑。”
隔壁的夏娃听了这话,一点都不想去看什么行刑,打的血呼啦的有什么好看的,最后她才抓住重点,凶手?这么说翻船是有人故意下黑手?
正如夏娃所想,连弘渊审完夏娃后,果然印证了谋杀的猜测,立刻深入调查。
这件事其实查起来不难,连弘渊的手下两天之内就抓出一溜人,再将他们的背景一联想起来就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只是他为难了。
同样知道内情后炸锅的还有连弘泽的几个铁杆死党兄弟,当连弘瑞将调查结果一说出来,连弘杰和连弘瑞就炸了锅,炮筒子连弘杰照例最先拍桌子嚷嚷:“早料到大哥会报复,没想到他居然直接想要八弟的命,真是畜生都不如!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就不信爹会坐视大哥残杀手足。”
这回连弘文没有泼他冷水,残杀手足的事他也忍不了,虽然连弘泽没有吃大亏,可这次只是侥幸,但连弘宇确实有陷害兄弟的心思,这就跟以前小打小闹的性质不一样了。
连弘瑞倒是没有急着发表意见,只是回头问连弘文:“五哥,陷害八弟的几个王八蛋里有个叫杜月秋,是一家古玩店的管事,就是他帮着大哥跟画舫老板牵线,他不是咱们连家的下人,充其量是个想讨好大哥,想跟大哥做生意,咱们可以从他身上做文章。”
连弘杰了解三哥一出手必定咬住对方死穴的习惯,他常笑称连弘瑞一肚子坏水,可是这次看着他算计人,他感觉浑身血气翻涌,恨不得给三哥当马前卒。
“三哥,你说吧,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连弘文也熟知兄弟的个性,替连弘瑞解释道:“爹虽然暂时不让大哥打理铺子,但他手上还有大嫂年氏的陪嫁铺子,大嫂上京前已经将铺子交由大哥代管,大嫂的娘家也肯给大哥面子,年家依然给大哥找了几个得力的管事,所以大哥依然有恃无恐,三哥的意思是想把年家一起拉下水,让爹不但不敢包庇大哥,还能断了大哥的后路。”
“真的吗?怎么做?”连弘杰越加兴奋的追问。
连弘瑞直截了当道:“你跟他说绕肠子的话不管用,我就是要让爹以为年家帮大哥陷害八弟,好让大哥坐稳嫡子的位置,将来好接管连家,我就不信爹能偏心到坐视长子残杀幼子的事,如果大哥不承认,那也正好,让年家来被这个黑锅,我看年家是否还会义无反顾的帮着大哥。”
“真是高招啊,就这么办,为八弟出口气。”连弘杰主动给两位哥哥倒茶,再追问接下来如何做。
连家兄弟的计策算计的关键人物是两个人,一个是杜月秋,另一个则是年家的小儿子年永辉,之所以挑年永辉下手,一来是因为这是年家长辈最疼爱的幺子,也是年夫人唯一的嫡子,还是连弘宇的嫡亲小舅子,二来也是因为这小子吃喝嫖赌都不落,找他下套最适合。
年永辉手底下管着的几间铺子都是赚钱的买卖,本人又是个花钱不眨眼的主儿,他和连弘宇这样的人正是杜月秋巴结的对象,而杜月秋帮了连弘宇不少忙之后,就被连弘宇带着去跟年永辉喝花酒,一来二去之间就有了交情。
这一晚,年永辉刚得了一匹良驹,在赌马比赛中获胜,兴致大好的带着狐朋狗友去妓院大撒银子庆祝,杜月秋自然也去凑热闹,奉承话一箩筐的捧着年永辉特别高兴,还说待会儿要帮杜月秋张罗几个美人伺候着。
酒过三巡,年永辉中途去了趟茅房,回房之后看到一个极为标致的美人儿坐在正中央,举着一杯酒朝着他笑意盈盈的走过来,年永辉当时就酥了一半。
年永辉只觉得就像酒力发作一样的昏沉沉,搂上去的那一刻却意识清明了不少,大开大合的开始饿虎扑食。
美人儿只感觉这个失去理智的男人就像吐着信子的蛇,她浑身都疼得厉害,却不敢反抗,想到即将到手的光明前途,她什么都能忍,就当是做个噩梦,挨过去就好了。
年永辉是个粗人性子,对待美人儿也不例外,所以听到美人的呼痛声,还坏笑道:“这声听着可真带劲,我喜欢。”
美人儿也很识时务的娇嗔道:“公子是拿奴家取笑吗?咱们楼里惦记公子的美人多的是,公子怎么会看上我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年永辉对女人向来不吝啬夸赞的话,跟抹了蜜一样的哄着美人:“你这样的美人怎么会是小角色?哪个不长眼的说烦人?我以前怎么就没见到你这个美人儿,敢情顾妈妈拿那些次货蒙我呢。”
美人儿娇笑道:“这可怪不得顾妈妈,我年纪小又没有其他姐姐本事大,自然没有机会伺候公子这样的好人,要不是杜公子怜惜我,我又怎么能服侍公子呢。”
“算你识相。”年永辉早猜到这事是杜月秋的把戏,为了巴结自己还真是费心思,他状似无意的问道:“看来杜公子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呐,这里他混得比我都熟,才能找到你这样的美人来孝敬我。”
“杜公子确实不像其他人那样,对待咱们姐妹都是斯斯文文的,咱们姐妹都羡慕我能被杜公子眷顾,能来侍奉你们。”
只是她说的侍奉,听在年永辉的耳朵里就是另一种意思,他以为自己跟杜月秋同槽而食,而且他还是捡杜月秋剩下的,胡闹惯了的年公子居然生气了,他哪儿知道杜月秋给他找的确实是个新鲜货,只是美人儿心狠,在服侍他们之前就让自己成了个残次品,从而在年永辉和杜月秋之间种下怀疑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