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书房的门再次开启,沈姨娘被人请了进来。
“娘!”连佳瑶似乎找到了主心骨,赶紧扑到沈姨娘怀里。
沈姨娘虽然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了解自己的女儿,而且平时连佳瑶跟青画偷偷出去的次数比平时多,她再看不清也知道女儿隐瞒了她一些事,而且这事兜不住了,再看连家几个兄弟都没避讳这件事,再联想到最近的传闻,她大约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如果在她的房里,她肯定会好好教训连佳瑶一顿,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她商量。
可是现在来不及责怪女儿,事情很大条,她得赶紧想办法。
“老爷,你跟瑶儿说些什么,把她吓成这样?”沈姨娘装作什么都没猜到,扶着连佳瑶走到连淮南面前。
连淮南见人都到齐了,直接让连弘文把人押上来。
连佳瑶看到才刚跟她分开的青画和三个人一同被绑着推进来,顿时吓得腿软,旁边的沈姨娘托住她,掐了她一把。
连淮南指着一个个跪着的人说道:“这个是帮你跟顾小姐传消息的丫鬟,这个是被你买通,去弘文房里偷东西的丫鬟,这个是被你派到茶楼酒楼这些地方散播弘文跟顾小姐流言的下人,这些人你可认得?”
连佳瑶不敢看众人的脸色,只是下意识的摇头,沈姨娘却不能装听不见,果然被人抓个正着。
连淮南接着拿出几张纸,说道:“这几张是你给几个下人的银票,这几张是顾小姐给的,还有这个是顾小姐的下人画押的口供,事到如今,你还要抵赖?”
说到最后,连淮南终究是忍不住,扬高了声音,失望的看向连佳瑶。
沈姨娘见证据确凿,很知趣的跪下,还死拽着连佳瑶一同跪下,哀求道:“求老爷息怒,是瑶儿糊涂了,居然被顾小姐懵逼唆使,才做出这种龌龊事。”转而按下连佳瑶的头,“快给你五哥磕头请罪,你这么胡闹,着实害死了你五哥,你哥哥跟五哥感情这么好,你这么做让你哥哥以后怎么面对五哥?”
这番话着实厉害,夏娃要是在现场,估计要为沈姨娘鼓掌,她将屎盆子扣在顾荣婷头上,为自己女儿洗白,又用连弘瑞和连弘文的交情,想让连弘文原谅连佳瑶,而且这些话都是瞬间的反应,真急智。
连淮南自然也听出这话外的意思,问道:“你是说,你知道瑶儿做了这些事?那你为何不阻止?你是怎么教导女儿的?顾家让她这么干,她就真的去害自己的哥哥,她没有自己的主见吗?以前的聪明都去了哪儿?”
连佳瑶这时已经瘫在地上,哭的楚楚可怜,沈姨娘心疼的抱着她,将事情全揽下来:“瑶儿没跟我说实情,前两天我看瑶儿胃口不好,睡得也不好,总是担心着什么事,问她又不说,所以才着急,如今听老爷这样说,瑶儿肯定是碍于顾小姐的逼迫,不得不糊涂的听从顾小姐的威胁,所以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也才会这样坐立不安。老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教好女儿,辜负了你的期待,可是瑶儿只是一时糊涂,我求你饶了她这一次吧!”
连弘文兄弟几个全都低下头,早已领教过沈姨娘功力的他们,没什么话好说,只能说顾家倒霉,连弘文更倒霉。
连淮南的神情稍松动了些,却对着连佳瑶悔不当初:“你长这么大,我是多么疼爱你,你的吃穿用度都快赶上佳瑜,你也争气,诗词女红都很学得精,所以我更加用心再陪你,你摸着良心想想,我是怎么对待你的,全家上下是怎么疼你的,你有难处你可以找我,找你姨娘和哥哥,可是你偏不,你如何对得起我,如何对得起你五哥?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心里不好过,全家上下都跟着丢人,你可曾想过后果?”
连佳瑶面颊上一串串泪水便滚了下来,眼珠子都红了,大呼我错了,跪着去扯连淮南的衣角,求得原谅。
扯皮扯了一通,沈姨娘母女哭的涕泪纵横,求的连淮南的心稍稍软了一些,今天他这般生气,也是因为如此疼爱的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来,太让人失望,可是总不能打死,更不能到处宣扬,所以还是得内部解决。
最终,一家之主下达的惩罚是,连佳瑶被禁足三个月,罚抄女戒,请个教养嬷嬷在身边一刻不离开的看着,沈姨娘则因为女儿犯的错,也被暂时禁足在自己院子里好好管教女儿,家里的某部分管家职权就交还给连夫人掌管,这些话还是在连夫人赶来的后半段听到的,虽然不耻这母女的做法和说辞,可是最后她分毫力气不出,就能拿回完整的管家权,她自是喜出望外。
连佳瑜几乎伴随着咬牙,痛骂,拍掌大赞等表情听完了整个故事,觉得十分痛快,这是连佳瑶自作自受,她也跟娘一样,没出半分力气却看了场好戏。
夏娃听完了整个过程,心里咋舌,沈姨娘母女俩不愧跟连佳瑜母女斗了这么多年的人物,一个有策划能力,一个极具临场反应力,从布局到买通下人到事发,有计划有预谋,却也舍得下脸求人,这算是她间接围观到的传闻中的宅斗情节啊,如果不是做这种害人的事,她会给个赞。
内部问题解决后,该是如何消除外面流言的负面影响。
连弘文和连淮南再次登门顾家,眼尖的路人看到这一幕,早就抻着脖子看好戏,结果连淮南父子俩出来了,看样子父子俩的表情还挺轻松,应该跟顾家谈的很愉快,于是断定两家的亲事应该成了。
就在大家等着看两家的喜事的时候,顾大人先出来声明,声称之前关于小女的流言都是污蔑,是家里以前的下人散播的谣言,而这几个下人因为做了错事被小女惩罚后赶了出去,所以怀恨在心而惹出的闹剧。
此时连家也在不同场合回应了这件事,证实了顾大人的说法,两家没有婚约,连弘文也没有跟顾小姐不清不楚,顾小姐只是因为跟连佳瑶走得近,所以来往连家了几次,至于玉佩,也同样是被府里的下人偷出去卖了,至此两家接连的否认,让吃瓜群众全蒙了。
有的人信了,自然也有人不信,可是谁也不是傻子,敢惹这两家,当初替顾家小姐抱不平的人看到顾大人亲自去连家道谢,说是连家帮忙抓住了陷害顾家小姐的下人,在两家握手言和的气氛中,这个八卦划下终点。
连夫人也在府里约束众人管好嘴巴,夏娃这样的知情人自然知道闭嘴,私底下却不由得猜测估计是顾荣婷自导自演的把戏,被连家直接告到了同样被懵逼的顾大人面前,顾大人的面子丢大了,才会硬压着夫人来连家赔礼道歉,这对于一个无论是官员还是一家之主的人来说都是够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