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因为公事困扰,或许为了唐姨娘的病情烦躁,连弘文最近的心情不太好。
他总得有个发泄的渠道,于是夏娃就成了炮灰。
谁让她知道的事情太多,又多嘴问了那么多事,连弘文不愿意在其他人面前毁形象,就只能来找她的茬。
“把这些公文读给我听,我累了,不想看。”夏娃才刚走进书房,就听到他丢来的这句话,再看他歪躺在椅子上,睡的很不舒服,又不去里间的卧榻躺着,真是自找罪受。
她憋屈的看了他一眼,再看着书桌上满满的一摞公文,好想问他究竟从哪个开始念。
“先读这个!”连弘文像是看懂了她的心事,直接甩了本公文给她。
她颤巍巍的打开,妈呀,这算是不能公开的“机密”吧,让她来读合适吗?
通篇都是繁体字,她死瞪着眼睛,逐字逐句的往外吐,听得他直皱眉,直到最后.他睡着了!
靠,没想到她的声音还有催眠的作用,难道他晚上都不睡觉的吗?
有点伤自尊,但是他能好好睡一觉,她也就懒得吵醒他。
直到日头落山,她忙活完厨房的事,再回到书房,她老板还在睡,只是从书桌前,睡到了卧榻上,看来他前些天真的累惨了,同情一把。
她只好给他关上门,在外面守着,想着等老板睡醒了,说不定肚子饿了,她好去厨房给端吃的过来。
结果她自己也睡着了,睡得死死的。
于是乎,连弘文打开书房的门,第一眼瞧见的就是她睡的嘴巴大张,口水横流的模样。
他站在她的身后,垂眼看着她,她还真是睡相不好看,斜靠在门上,因为开门的动作而滑落下来,直接倒地,她还能继续睡,他真的有点佩服她。
他轻轻推搡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只是嘟囔一声,继续睡。
算了,估计这几天她也够累的,也就不吵醒她,但是谁在外面也不合适。
他正准备转身,却被她一把拽住腿,眼睛仍闭着,还在嘟囔个不停:“不行,你不能拿走.韦良,这是我做来犒劳我自己的,你不能吃.”
连梦话里都想着吃,这样的没心没肺,也是让人羡慕。
他看向夜空,天黑的渐渐早了些,天空中看不到什么,他也没心情赏月,直接抱着夏娃回到书房里。
或许换了地方,让某个睡的天昏地暗的人终于有点直觉,微微张开眼,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人,好久才看清他的脸,却以为在梦中,傻乎乎的笑道:“少爷,天黑了.跟月亮许愿.你娘会好起来的.”
他怔了怔,跟月亮许愿?听着很不切实际的说法,可是一下子让他觉得很温暖,如果能成真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做这样幼稚的事。
他自己想着都笑了,再看着说完又睡死的某人,低声叹着气。
日上三竿后,夏娃才渐渐转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落在房里的阳光,好灿烂。
等等,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她以前起床,看见的可不是这种景象,匆忙起床,简单的洗漱了之后,跑去厨房,人人看到她的眼神都憋着笑。
妈呀,她睡得太死了,居然都快中午了才醒,这些人知道她睡过头也不叫醒她。
哪知思琴跑过来问了句话,让她彻底蒙了。
“你昨晚帮少爷看公文到几时呀,少爷早上说你睡得晚,让我们别去叫你。”
夏娃傻眼,她使劲儿想,也记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更记不起来她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她只记得在书房门外守着等连弘文出来,然后就断片了.
想了半天,没有下文,这事快成了悬案。
这时,门房报信,说司晏来访,屈管家招待了他,说了会儿话,现在正往内院走,目标应该是夏娃的房间。
被告知有人找,这人还是消失了好多天的三公子,夏娃好想装不在家,却被温妈妈直接轰出房,让她好好招待三公子。
司晏来访,主要是给连弘文送请柬,下个月他老爹过大寿,请了一票人,连大人好歹是一县的父母官,而且口碑不错,也给总兵大人留下过好印象,所以也在受邀之列。
只是,夏娃好奇,这种跑腿的事不该是让个小厮来干就成了吗?
司晏面对她这么直接的眼神和问题,直接甩了一句话:“我乐意跑这一趟,怎么?不欢迎我?”
“欢迎!当然欢迎!”
夏娃哪敢说些不中听的话,只能陪着他坐在那儿闲磕牙。
转眼间,司晏就像变戏法一样,从小厮的手里拿过来一个鸟笼,里面关着两只养的挺肥的鹦鹉。
司晏指着其中一只翠绿的鸟说:“这只是我二哥送给我的,养了两年多,名字叫啾啾。”
“啾啾?这不是那只狗的名字吗?”夏娃吐槽这起的名字好没创意。
“是啊,本来是我养的,后来也给翰儿送去解闷,所以这名字是他取的。”司晏朗声笑道。
“那这一只的名字呢?”夏娃对这种漂亮的鸟还挺有兴趣的,而且以前看到别人训练鹦鹉念诗,她要是训练鹦鹉报菜名,多拉风。
司晏扬起嘴角,看向她:“这只还没有名字,你可以帮忙取个名字。”
“叫关关吧。”夏娃挺喜欢关雎这首古诗的,只不过此啾非彼鸠。
“你这名字倒是跟白兄养的那只鸟名字一样,看来你们俩这喜好也一样。”司晏没注意到自己的说法让夏娃变了脸色,还一心逗着那只白色的鸟。
“白兄?你不会说的是白神医吧?”夏娃很嫌弃的问。
司晏回头一笑,一副你很聪明的表情,让夏娃直接翻白眼。
“你怎么知道他那么多事?你跟他很熟?”他们难道不是只是医护关系吗?
“这个嘛”司晏思索了一下,接着说:“白兄这个人虽然嘴上犀利,但是办事的能力还是让人刮目相看的,我们哪有不生病的,有些疑难杂症一般的大夫治不了,认识了他还是有点用的。”
好吧,白鹊的专业水准说得过去,她只是希望尽量远离这个人,她不想被气死。
却没想到,她怕什么来什么,司晏老爹的寿宴前两天,夏娃再次见到了白妖孽。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司晏留下那只翠绿的鹦鹉啾啾给她玩,说是怕白色的关关留给她,她以为恨屋及乌,说不定会对关关下毒手。
夏娃一副棺材脸,翻着白眼表示:你就是全拿回去了我也不care。
结果那个啾啾大爷就留给她来照料,但是她压根不会照看这种小东西,几天下来折腾的啾啾都瘦了一圈,无奈之下,她只好提着笼子去找司晏。
这时她才发现,好像还从没去过司晏的府邸,也不知道他家大门朝那边开。
找个人问了问总兵府邸,夏娃就步行走了过去,一路上不断的哼唧:“我对你够好了,你不要再给我一副蔫不拉几的样子,不然你前主人肯定认为我虐待你.”
不得不说,每到这种时候,夏娃还是会反省一下自己的路痴属性,早知道她就让府里的马车送自己去司家得了,这一路上走两步退一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到,而且偏偏这时候还有不长眼的家伙出来讨嫌。
“小姑娘,你在找谁啊,哥哥帮你找,跟哥哥走。”
一个脸上抹的粉都快进二两重的小白脸拦住了夏娃的路,还一副风流公子哥的架势挑眉,抛媚眼,十足的男孔雀。
夏娃起初看到这个家伙还会吓到,毕竟突然窜出个人任谁都不会太淡定,但是看到这货这幅德行,也就只剩下无奈到爆的叹气。
“哎哎哎,小姑娘,怎么走了啊,哥哥跟你说话呢。”
“小姑娘,你再走,哥哥可要抱你咯。”
“小姑娘,你我的妈.”
夏娃实在忍受不了这么自恋但又没本钱自恋的二百五,抬起脚,狠狠的朝着他的胯下踹了过去,然后在对方的惨痛声中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