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堂堂的县令大人,曾经的拼命三郎,居然会这么悠闲的在家泼墨喝茶,真悠闲呀。”
连弘文一挑眉峰,居然看到了个好久不见的贵客。
“你怎么来了?而且你来之前怎么不知会一声?”语气里隐含着惊喜,丝毫没有责怪他的不请自来。
“你家的门房还算识趣,没有太为难我,所以我就来了。”帅哥耸了耸肩,一副玩笑的神情打量着他,说道:“不是说你中毒了吗?好的倒是挺快的。”
连弘文跟他比了比手劲,笑道:“早就好了,之前也写信给你舅舅,你没看到吗?”
“是吗?我早就不在京城,没赶上你的信吧,我只是离家出来逛逛,才到你这儿来顺便看看你。”
“你还是这么随性,姚大人也拿你没办法。”
连弘文无奈的看着对面的帅哥,眼中却带着浅浅的笑意,两人的交情非常好,所以也习惯了对方大咧咧的坐在他的书桌上,非常不羁的样子。
这人叫苏洛,是姚大人的外甥,两人也是在姚启明那儿建立起来的革命友谊,这次苏洛从舅舅姚启明那儿听说了连弘文中毒的事,正好要启程去南方,就顺道过来看看。
苏洛看了一眼连弘文的画,眼含笑意的问道:“你这作画的功力倒是长进了,可你整天窝在家里是怎么回事?我才刚进这茂县,本想打听你的官声,听上去你的麻烦不少啊,难得你还有心情在家喝茶作画。”
连弘文却有些漫不经心,“没什么大不了,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哦?看来有内情。”
苏洛就喜欢听故事,连弘文也满足他的好奇。
“就像外面传闻的那样,最近闹出的几次纷争动静都不小,甚至闹出了人命,这已经不是小事,而且流言传的很快,种种迹象看来都是针对我的,所以我只能耐着性子,看看对方玩什么把戏。”
苏洛听后,敏锐的察觉到连弘文的淡然,必定心里有数,“你查出了什么证据?有头绪猜到什么人干的?”
“只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而已,第一次死的人是因为中毒,但我的人查到死者是喝了毒药而不是因为粥棚的粥,至于是死者自杀还是被人下毒还要等证据,第二个死在农庄的人说是自杀,但我查到他们一家得了一种怪病,却没有大夫能诊出任何问题,而且那家人先后因为这种怪病死的差不多,所以这个死者八成也是重病缠身,临到头里反正也是一死,故意死在农庄里;最后这四个人嗜赌成性,欠下赌坊不少钱,他们还不出钱,赌坊的人好几次去砸过他们的家,按理说他们死后,欠赌坊的债依然赖不掉,可韦大人的手下去给那几家人送银子的时候,他们看起来并不像缺银子,也不像家里死了顶梁柱那样难过,种种事情都透着一丝古怪。”
“你是说,你怀疑这帮人是被逼自杀的?”苏洛一听着话音,就觉得肯定有蹊跷。
“嗯,我怀疑已经有人给过他们银子,摆平了赌债,所以他们才能赴死。”
连弘文查到的线索很零碎,慢慢的也都在拼凑几个线索人物,只是他还需要一个契机。
“这件事倒挺有意思,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倒是可以给你帮帮忙。”苏洛嗲儿郎当的翘着脚,一副总算有事干了的表情。
连弘文笑了,“能请到苏大公子帮忙,是我的荣幸!”
“好说好说!”
连弘文倒不是假客套,他认识的苏洛虽然玩心重了点,但是办起事来也不含糊,而且他医术了得,至少在帮忙查死者中毒这一块,可以帮到他。
但是目前,苏洛更想确认他的身体情况。
他毫不客气的拉着连弘文的手诊脉,刚才还挂在嘴上的笑意,慢慢的不见了,到最后眉头都皱到一起。
“你这脉象可不像好了,最近都吃了什么药?”
“怎么了?你是说我的药有问题?”连弘文从他变了脸色后,就看出了蹊跷。
苏洛一抬眼,讥讽道:“你这药要是个庸医来看,当然觉得没有问题,可惜你遇到了我。”
“我最近吃药也是因为上次的中毒,是白大夫给我开的药。”连弘文思忖之后,也发觉了问题的关键。
苏洛又道:“你说的这个白大夫恐怕是个庸医,居然给你开这种药,虽然这些药能解毒,可是要达到一定的计量才能有效,所以你每天喝了不少吧,可是这种药喝多了以后,就会越来越上瘾,直到最后,人的意志会被摧毁,形同废人。”
“咣当”一声响,夏娃手中的托盘掉到了地上,神色恐慌的不知道怎么办一样。
“怎么还是这么毛躁?”连弘文看到她,再看到地上的点心,才想起来刚才让她做的事,“点心撒了就算了,你先下去吧,另外跟温妈妈说一声,我有客人要招待,准备好西苑的房间。”
“少爷,白大夫给你开的药是不是有问题?”夏娃没心思听这些话,赶紧抓着他问。
连弘文意识到她刚才应该是听到了苏洛说的话,随即点头道:“你都听到了?这个白神医还真有意思,不知道他是无心之举还是故意为之。”
这个死妖孽,居然给连弘文下这样的药,夏娃敢肯定他绝对是故意的!
所以当初白鹊才会主动要给连弘文解毒治病,原来他是留了后手,毒是解了,可身体也会跟着毁了,这家伙最喜欢做的就是慢性折磨,想到她自己体内中的毒也是这样,就不寒而栗。
“这是你的丫鬟?”苏洛见两人站在门口说了半天话,就凑过来看热闹,“小丫头,刚才你盯着我看了很久吧?”
对着外人,他又恢复到那种慵懒随意的模样,肆意调笑,可是目前夏娃没心思发花痴。
“您是我们少爷的朋友?您是大夫吗?刚才您说我们少爷的药有问题,可是他已经吃了这么久,会不会伤了少爷的身体?这可怎么办?”夏娃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追问苏洛,她不希望自己间接成了白妖孽的帮凶,毕竟还是她跟着去拿回的解药。
苏洛有些诧异这个小丫头如此激动的情绪,但看连弘文对她没有防备,也没有责备她的越矩行径,他也就没有隐瞒的说道:“这种药确实很阴毒,我也是在一些书籍上有所耳闻,弘文这个症状还没到病入膏肓的地步,我还是可以试试。”
还好还好,夏娃这下才放心不少,可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她又看到连弘文:“白大夫也给韦公子解过毒,韦公子的身体会不会也这样?”
韦良是白鹊进入大家视野的一个契机,虽然跟连弘文中的毒不一样,可他是韦季青的儿子,白鹊说过跟韦季青有仇,白鹊不可能会乖乖的治好韦良的病,反正他开的药大家也看不出来问题。
她努力的回想白鹊治疗韦良的法子和配药,苏洛越听越不对劲,直白的表示这种治病的法子,跟给连弘文的治疗是同一种思路,都是会使人的精神变得萎靡,身体会越来越差。
夏娃有些发懵,有些心疼,更有些愤怒!
白鹊这个王八蛋!
他枉为大夫,居然用救人的方法杀人,一个又一个受害者都是她身边亲近的人,这让她如何不愤怒?最后一个是不是就轮到她了?
连弘文有些担心夏娃的反应,看她气得直发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样的她。
倒是苏洛看她情绪这样激动,又说道:“其实我只是说的这些药物的最终反应,每个人的身体承受力不一样,用药的时间长短不一样,结果可能也不一样。”
“大夫,如果您方便的话,能去给韦公子把把脉吗?”夏娃听他这样说,立刻升起一些希望。
连弘文也劝道:“反正你现在有空,就去韦家走一趟吧。”
他们俩都把话说完了,苏洛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