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在庆功宴的隔天,当时连弘文和苏慎言都出城去送连弘杰,夏娃留在家里陪着连佳瑜,她刚午睡醒来,连佳瑜房里的小丫鬟玉翠慌张的跑进她的房里,就跟后面有狗追她似得,一见到夏娃就哭着嚷嚷道:“小姐,快去看看夫人吧,夫人不好了”
夏娃的心脏像漏了一拍一样,直觉觉得要坏事了,她猛地抓住小丫鬟的手,问道:“把话说清楚,夫人怎么不好了?”
玉翠哭着说:“本来早上还好好的,中午用了午膳后,夫人就有些不适,想着躺一会儿就好了,可是夫人睡了很久都没醒,彩芸姐姐进去叫醒夫人,夫人才昏昏沉沉的醒过来,可刚一起身就昏倒在床上,我们赶着去叫大夫,老爷不在家,全都没了主意”
“别说了,我这就过去。”夏娃心里乱入麻,套上衣服就往外赶。
四月初的暖风吹进房里,却依然让夏娃等人感觉到无限的冷意,连佳瑜十分糟糕,夏娃很明显的看到她眼下的青黑,刚刚调理好的脸色又如之前一样蜡黄,甚至暗沉,连气息都非常虚弱,夏娃从没见过连佳瑜这样的脆弱,也跟着慌了神,可是看着丫鬟们都不知所措,哥哥还没回来,她不能六神无主,不然就更加乱了。
“快去催催,大夫怎么还没来?”夏娃一直盯着床上的连佳瑜,心急如焚。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
门外的小丫鬟激动的叫声,让夏娃猛然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快速赶出来迎接大夫,“张大夫,麻烦来你好好给我嫂子看看。”
张大夫是经常给他们家诊脉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医术精湛,为人很和善,对佳瑜的情况也比较了解,本来指望他能帮佳瑜缓缓身上的痛苦,可看他脑门上的汗,夏娃就知道佳瑜的情况不乐观,心里惴惴不安。
等了好半晌,张大夫才缓缓收起手指,转身对夏娃说:“这位小姐,借一步说话。”
夏娃立马跟着张大夫一起出来,扶着他坐下里,急问道:“大夫,我嫂子怎么了?”
张大夫有些迟疑,反问道:“苏夫人最近进食了些什么?”
夏娃看着彩芸,这方面她最有发言权,彩芸立即说道:“夫人最近几天都没怎么吃,因为一直有些不舒服,我们都以为是快要临近生产,夫人才会这样,难道不是吗?”
“这么说,苏夫人这种症状已经持续了好几天?”张大夫问道。
彩芸频频点头:“起初夫人呕吐不止,吃不下东西,整个人气色都不好,后来小姐回来了,亲自给夫人做了几顿饭,调理了之后,夫人也好转了些,可是今天吃完饭后,又有些不舒服,没想到就成了现在这样。”
张大夫细想了片刻,在夏娃焦急的注目下,缓缓说道:“苏夫人这病有些蹊跷,脉象很乱,按照丫鬟说的还有些腹痛,呕吐的症状,这有点像中毒。”
“中毒?您确定吗?”夏娃简直咋舌,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连佳瑜高耸的肚子,她还怀着孩子,怎么可能中毒呢?
“我只有五六分把握。”张大夫也明白这样的结果太难接受,如果一个处理不好,就是一尸两命,“虽然不是很肯定具体的毒性,但是苏夫人这症状太不正常,多半是误食了什么东西,才会这样,所以还请你们好好想想夫人这几天都吃了什么,能不能找到残渣,尤其是今天的食物。”
夏娃大惊,随即对着彩芸她们说道:“你们把夫人今天吃的东西都好好想想,能找到残渣的最好一起拿过来给张大夫验验,还有不要惊动其他人,尤其是厨房里的人,通知家里的护卫,将家里所有的院门堵好,哥哥没回来之前,一个都不能放出去。”
彩芸跟其他丫鬟心里都清楚,连佳瑜这下可不是小问题,不说她们对连佳瑜的感情,单从自身考虑,要是出了意外,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都没发觉异常,那是怎么也逃不过责罚,所以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应道:“小姐,我们记住了。”
然后,大家分道扬镳,开始按照夏娃的嘱咐,到厨房里翻找今天连佳瑜的饭菜和点心。
夏娃跌坐在椅子上,心神不宁的看着地面发呆,心里只期盼着千万不要让大夫说中,更加期盼苏慎言快点回来。
等了好半天,彩芸她们才找齐了连佳瑜今天吃的食物的残渣,张大夫很严谨的一个个用银针仔细查找,主食方面没什么问题,汤药里也没见银针发黑,唯有饭后用过的酥酪奶豆卷上面一再拨弄。
夏娃心里一紧:“张大夫,是这个东西出了问题吗?”
可是银针也没有变色。
张大夫放下银针,又走回连佳瑜的面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和颈间的跳动,还让人捏着连佳瑜的下颚,查看了舌头,一阵折腾后,张大夫才无奈的叹气:“看来是真的中毒了。”
“张大夫,你认为是吃了这个豆卷的缘故?”夏娃的声音都发颤了,这东西还是她推荐给连佳瑜吃的,没想到成了连佳瑜的催命符。
张大夫看了一眼夏娃,仔细的说道:“这里面确实有毒,只不过不是常见的毒药,我看到这个豆卷的最里层有些发绿,而且只有几个是这样的,又仔细看了苏夫人的舌苔,确实有些发绿,夫人的各种症状都看着像是中毒了,但是我才疏学浅,查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毒。”
结果确定了,夏娃彻底慌神了。
连佳瑜是听了她的劝,才吃了这种奶豆卷,这让她怎么不自责?
她颤声问道:“大夫,即使不知道中了什么毒,那有没有法子暂时抢救一下佳瑜?”
“我只能扎几针,给夫人催吐,再开个药方,用汤药压制毒性,想要解毒,还得查出具体的毒性。”张大夫的话让夏娃暂时松了口气,但是张大夫仍然遗憾道:“只是如今夫人眼看着快要生产了,这用药方面得注意些,不知夫人的身体是否熬的住。”
谁说不是呢,即使是个正常状态,都不一定熬得住毒性,更何况连佳瑜现在还怀着孩子,夏娃现在真是恨不得把下毒的人抓出来打死,真是太没有人性了。
“张大夫,您还是先开个药吧,今天就麻烦你在这儿守着,我怕我嫂子万一不舒服,你在我们能安心。”
张大夫自然答应,随着丫鬟出去开药方,夏娃双眼无神的看着连佳瑜,前所未有的害怕,佳瑜可一定要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