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弘文点头,说起了即将成亲的封卓琨死性不改,再次流连欢笑场所,而且还拉着翁家三少爷翁子明一起去喝花酒,因有求于翁子明,特意叫来花魁服侍,可花魁当时正陪着另一个世家子弟,翁子明还没动气,封卓琨就先发火了。
“怎么着?翁少爷在这儿,居然还让我们等?花魁就算再精贵,不也是个卖笑的嘛,去去去,把人给我请过来。”
可是龟公跑了两三次,都没下文,那边的贵公子扣着人不放,在封卓琨的怂恿下,翁子明也渐渐有了气性,他倒不是非得要花魁伺候不可,可是这几次三番都请不来人,他的面子上过不去,他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能够大的过他去。
结果封卓琨陪着翁子明一起去到花魁房里,里头确实坐着一位跟他们年纪相仿的男子,还特别大爷的姿势让花魁给他喂酒,那人看到翁子明二人进来,还不高兴的冲着伺候的人发脾气,说怎么放进来个不相干的人,结果翁子明和封卓琨的身份被介绍了一遍后,那个男子还像没听到一样,言语里有些贬低翁家和封家的话,尤其是封家,前些天里闹出的风波很大,听说的人不少,如今这人拿这事来寒碜封卓琨,封卓琨之前早就喝下了一壶酒,如今酒劲上头,气血翻涌,就跟那人打起来了。
双方都是带了小厮在身边,这两人一声呼和之后,两拨人开始陷入疯狂的掐架之中,翁子明稍微理智些,想劝住封卓琨,却已经来不及,封卓琨一个失手将人家公子的脑袋开瓢了,当场血留到下巴,然后那人倒地不起,翁子明都吓坏了。
现在这件事在京城已经传开,封卓琨负有主要责任,而他又是封青聘的哥哥,叶灵珊的未来夫婿,所以那两个女人昨天才聚在一起商量对策,因为这事不但捂不住了,而且还越来越糟糕。
因为那天被封卓琨打伤的人是楚国公的弟弟养在外面的外室生的儿子,当天打完架后,他被抬回家后就当场吐血,大夫说伤及了肺脏,以后可能都有后遗症,这下楚国公的弟弟求到了楚国公这儿来,他们自然要找出当天打人的人,于是楚国公连同弟弟一起找封家讨公道,估计免不了一场扯皮。
两家怎么和解不太好说,但是封家又一次自找麻烦,得罪了名声赫赫的楚国公府倒是真的。
作为封家下一任家主的安义侯简直头大如斗,最近刚刚解决了叔父家的烂事,总算对封家人能交差,结果自己家的人又出事了,平心而论,安义侯对自己的几个子侄还不错,可是三弟家的几个儿子里,就属封卓琨最扶不上墙,他以前就叮嘱过三弟管好儿子,结果这下给他搞了个大麻烦。
封镜彦一脸纠结的来跟大哥求情:“大哥,我知道这个不孝子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可是这次你真的要救救他,他犯的错可不小,楚国公不会绕过他的!”
虽然只是个外室的儿子,但是楚国公的弟弟一直很疼爱这个儿子,如今心疼儿子的伤势,都不顾府里的夫人反对,直接把私生子接回家养伤,这么看重的儿子被冯卓琨打成了重伤,楚国公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也知道他做的事很麻烦?”安义侯怒不可遏的呵斥,“早跟你说他都是要成亲的人了,你多约束着点,你们就知道宠着他,现在惹了麻烦还指望别人能手下留情?那是楚国公府的儿子,这么多人看到他快要打死了人,你让我怎么帮他?”
就在他们说话间,楚国公府那边传来消息,那个外室子已经死了。
封镜彦顿时慌了神,赶紧向大哥安义侯讨主意:“琨儿可是你的亲侄子,你可要帮帮他,楚国公一定不会罢休的。”
“你慌什么?楚国公连个外室子的死都要计较,我难道连自己亲侄子的命都不管吗?”安义侯喝止了封镜彦的惊慌,心里慢慢有了盘算。
谁都知道楚国公最护短,又只有一个亲弟弟,这些亲弟弟的儿子死了,楚国公府如今就算日渐式微,可是作为当初跟先祖打天下的世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家死了儿子,封家是没理的一方,如果楚国公府要冯卓琨偿命,封镜彦自然不干。
来传消息的下人还说,楚国公正在起头上,直接状告了封家,封镜彦慌忙赶回家。
果然,京兆尹都带着好几十人上门来捉拿冯卓琨,封镜彦依仗封家的官威来压人,领头的捕快便提醒他,最近封家都快成了衙门的常客,这本就对名声不太好听,如果他再阻拦,楚国公府闹大的话,就更没有回旋的余地,封镜彦才只好罢休,转头又来安义侯这儿求情了。
“大哥,你快点想想办法吧,最好不要判得太重,能拖一拖,咱们再把琨儿赎出来”
“你说的轻松,还想将人赎出来,你儿子这是要了人家一条命,你以为是给点银子就能打发掉的吗?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就算是我也救不了。”安义侯呵斥了弟弟,就怕这两口子又昏头,跟他不打招呼就做出了更蠢的事。
封镜彦听他这口气,就知道大哥会管,渐渐放心的说:“是是,大哥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安义侯嘱咐道:“我的人听说这个京兆尹大人跟楚国公府有点交情,曾经受过老楚国公的恩惠,那他来查这个案子的立场就很可疑,我会在这方面疏通一下,换个人来审,说不定能有别的法子。”
“换个人?大哥在这里头有熟人?”封镜彦绽放出欣慰的笑容,却在下一秒被安义侯浇灭了热情:“不要瞎嚷嚷,如今认证物证都有,琨儿想要翻案是不可能,即使把现在的京兆尹换了,也不一定会有人愿意接这个烂摊子,不论谁来管,不是得罪咱们封家就是得罪楚国公府,所以只能给足了这个人好处,让他把案子先顶下来。”
“大哥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封镜彦看大哥一脸笃定,才这样猜测。
安义侯点头,“现在尽量把事情捅到刑部那儿,咱们跟京兆尹不熟,但是在刑部就更容易操作,翁大人的门生就是刑部的郎中,刑部尚书又视翁阁老为知己,那天在场的可不只有琨儿,翁大人的儿子也被牵涉其中,如果不想事情闹大,应该会出手想帮,顶多我们再欠他一个人情。”
封镜彦激动地鼓掌大叫,笑道:“对呀,那天翁子明也在场,琨儿还是为了帮他出口气才会冲动出手,翁子明也在旁边劝,他也可以为琨儿作证,凭什么琨儿帮了他,他们家不能帮帮琨儿。”
“早跟你说不要乱说话,这件事是咱们有求于翁家,不要攀扯翁家的人。”安义侯再次严厉警告。
封镜彦陪着笑脸说:“知道了,知道了,大哥,我这就回去让家里人把嘴巴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