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弘瑞快要离开京城之前,连佳瑜又以为三哥庆祝为由,组织了一场外出郊游。
此时天气渐渐不那么炎热,郊外芳草茵茵,四处呈现着秋日的荫凉,所以连佳瑜就撺掇家里人一起出来玩。
因为对上次避暑的庄子周围的风景保留着美好记忆,所以这次连佳瑜选择郊游的地方还是那里,上次没带苏清河一起来玩,这次日头不那么毒了,苏清河的身子也坐稳了,她就拉着家里那一大帮人一起出门溜达。
有了上次的经验,连佳瑜算是故地重游,还给苏清河当起了导游,恰好快遇上当地秋收的日子,农庄里的百姓干起活来热火朝天,来往的人也比上次多,显得这一路上十分热闹,而且中途还摆上了临时的摊子,摊贩吆喝着叫卖一些点心茶水,或者农户家自制的各种小玩意。
连佳瑜起了玩心,又想着给依依买点玩具回去,她左挑右选,看中了一些大一点孩子常玩的弹珠陀螺还有布娃娃,连弘瑞原本嫌弃三妹这种幼稚举动,可是连佳瑜取笑他:“我还没让你给你外甥女买点礼物吧?你就当给依依买个乐子,出点银子又怎么了?”
其他人笑了,连弘瑞无奈的只好掏腰包买下,而且他没有带铜板的习惯,所以这几个不值钱的小玩意他就给了十两银子,把人家摊贩乐得找不着北,激动的翻找一个好看的盒子把连佳瑜买的这些东西包好,双手奉上。
逛了一个上午,他们开始找个农庄吃饭,苏清河对于这个农庄里的招牌素菜非常热衷,苏慎言就让店家上了好几道农家的特色菜,夏娃和连佳瑜吃的最欢快,她难得吃到这么美味的农家菜。
吃饱喝足后,大家都舒适的坐在一起,品尝农庄里呈上的热茶,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日子也不过如此了。
在喝足了三壶茶后,大家都有点撑得走不动了,于是干脆在饭庄里坐着养精蓄锐了一会儿。
苏清河因为茶水喝多了,有点想上茅厕,夏娃正好没事,怕她不方便,就陪着她一起去饭庄旁边找茅厕,找了个伙计问了之后,夏娃就在外面等着。
等到苏清河出来的时候,看到夏娃咬着手指,呆呆的看着前面树林的方向,没有回神。
“怎么了?看见什么了?”苏清河不明就里的推了夏娃一下,让她回过神来。
夏娃简直不知道最近这是什么运气,如果她最不想扯上关系的人,那估计就是叶灵珊,而她刚才看到了谁?不就是刚跟她差点打起官司的叶灵珊?
“清河,咱们先等等,看看我有没有看错,我刚才好像看到叶灵珊,跟一位男子从林子那儿拐弯走了进去。”
叶灵珊是不是话本听多了,总干这种私下偷会的勾当,她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苏清河赶紧看了一眼,问道:“你确定是叶灵珊?不是说她在家养伤吗?你会不会看错啦?”
“她能有多重的伤,这都过去多少天了,早可以出来溜达了,不过我刚才确实只是匆匆一瞥,也不确定是不是看得清楚,所以才说等一会儿再看看。”
夏娃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不想跟叶灵珊扯上关系,但是巧合的是,她们俩总能狗血的遇上,这次看到叶灵珊同样鬼祟的跟着一个人前后脚走着,她总觉得不是好事,就不自觉的又开始多管闲事。
苏清河无奈,只好陪着她继续等着,过了十几分钟后,她们俩连叶灵珊的影子都没见到,夏娃觉得自己恐怕忽略了这等待的时间,又怕苏清河站久了不舒服,还是放弃了这无聊的八卦**,对苏清河说:“算了不等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苏清河没什么意见,她们俩正往回走的时候,前方看到连弘文走了过来,夏娃笑着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连弘文无奈道:“你们这么久没回来,怎么会不让人担心,本来佳瑜他们要过来找,我就说我来找找。”
夏娃笑呵呵的说:“确实时间久了点,不好意思,咱们回去吧。”
可夏娃走了两步,都没见连弘文挪步子,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前头看,夏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叶灵珊出来了,她对连弘文说道:“我就说我没看错吧,果然是叶灵珊。”
连弘文收回视线,问道:“你刚才看到跟在叶灵珊后头的那个人了吗?”
“看到了,但是我不认识,你认识?”夏娃再次看过去,叶灵珊和身后那个男人已经上了马车,跑得不见人影。
连弘文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如果我没看错,跟在叶小姐后面的那人就是她的舅舅,翰林院侍读宫大人。”
“她舅舅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附近不都是有钱人家的田地农庄嘛,叶家说不定也有。”夏娃知道跟着叶灵珊的那个男人的身份后,兴趣大减,刚才还想看看是不是叶灵珊又瞄上新的郎君,结果是亲戚。
可连弘文疑惑的是另一方面,“宫大人前些天被查出当年科举舞弊,已经被皇上革职审查,而且因为他这些年在翰林院的关系,帮了不少人也在科举时舞弊,皇上严厉申斥了宫大人和宫家,下旨将宫大人流放西南三千里,其他涉嫌舞弊已入官场的考生一律革职,永不录用,按理说宫大人现在应该在牢里,三天后就要被押送去西南,怎么会从牢里跑出来?”
这说法让夏娃和苏清河都蒙了,苏清河诧异道:“既然是朝廷的犯人,怎么能出来?”
夏娃吐槽道:“还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叶家说不定给牢头不少银子呢。”
“但那也不会让一个犯人堂而皇之的在外面走动,就不怕被人发现吗?”苏清河还是不能理解。
连弘文见到这一幕,也迫不及待的想回去跟苏慎言商议,随即陪着她们俩回去了。
一个毫不起眼小型马车内载着两个人,马车外的车夫鲜少的没有吆喝,马车内的两个人也是一样的压抑,半天不说话。
叶灵珊自打从庄子里出来后,就一副晚娘脸,心里却沮丧的低着头抠手指,她旁边坐着的正是连弘文说的宫城,此刻应该在牢里待着的人物。
宫城看外甥女一脸失望,安慰道:“别担心,你祖母脾气再犟,也是你的亲人,她不会看着你日子都过不好。”
可叶灵珊不信:“我觉得祖母根本不疼我,她的心里只有哥哥,如今哥哥们都文不成武不就的,靠着我爹到处奔走,求着翁家提携,哥哥们才有现在的前程,可是我不同,我只有寻得佳婿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可我现在的名声怎么找好姻缘?偏偏祖母只知道心疼几个哥哥,压根不管我的婚事,只要叶家的男丁兴旺就行了。”
宫城对叶家的事情当然了解,叹气道:“你就放宽心吧,实在不行,还有你外祖父给你做主,依你如今的情形,能有这段姻缘也是难得,舅舅肯定会帮你。”
“谢谢舅舅。”叶灵珊难得对这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长辈很有好感,而且这个舅舅跟娘亲近,也就非常疼她,所以在她最头疼的婚事上帮她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