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贼,拿命来!”
迷迷糊糊中,昏迷不知多久的李修远似乎隐隐约约听到有什么声音在喊着什么,努力的想睁眼看个究竟,却感觉浑身剧痛无比,哪怕只是动一动手指,也感觉疼痛难耐。
“慢,姑娘是何人,为何言语必称朕为狗贼?又因何要闯入宫中刺杀朕?”一个愤怒的声音严厉的质问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姑奶奶姓余名惠刚,乃湖州周庄人氏,哼,料你也不知我是谁,但想必你总该听过沈富这个名字吧。”一个女子的声音冰冷异常的冷哼一声,带着浓浓杀机恨声说道。
“沈万三秀?”那口中自称为朕的人听到沈富之名,似乎颇为惊讶,下意识的反问道。
说起这沈万三,难怪他这么惊讶。这可是个相当了得的人物,不止明初之人对他如雷贯耳,哪怕直到二十一世纪,也几乎是家喻户晓。
沈万三,本名富,字仲荣,世称万三,湖州路乌程县南浔镇(今浙江湖州南浔)人,乃是举国知名的元末明初的大明富,其财富达到惊人程度,就连洪武时期的南京都城,也有一半是他出资建造,称其为富可敌国,毫不为过。
当年朱元璋就是因为嫉妒他的财富,遂三次抄家,没收其巨额家产,再将他流放云南,而其子四人除一人之外,均被朝廷谋杀。
只是谁也想不到,时隔二十年,沈万三后人居然会突然出现在皇宫之中,并声称要杀了皇帝。
“正是姑奶奶外祖父。多说无益,今日就让我杀了你这是非不明善恶不分的狗皇帝。”那自报姓名的余蕙刚怒喝一声,手中长剑一抖,银光闪烁,几朵剑花舞起,人已持剑欺身刺向她口中的狗皇帝。
“当年沈万三之事,朕虽初临人世,尚且年幼,但亦知其乃爷爷之过。不过如今已事过境迁,朕贵为九五之尊,上承天命,下达民意,乃一国之主,自不能任你杀之。但凡姑娘有其他要求,朕自当尽力满足。”
余蕙刚虽杀机毕露,言语无状,但那皇帝却怒色一收,喟然长叹一声,隐有愧意的说道。
“事过境迁?真是可笑,当年太祖只因嫉妒我外祖父之富便将我沈氏财富强取豪夺,更将我沈氏一门流放的流放,杀的杀,此乃不共戴天之仇,岂是你只言片语便可推脱一干二净的?”
余蕙刚口中虽仍是严词厉语,但口气已有所松动,心中怒气也退了一些,.毕竟这皇帝虽是明太祖后人,但世人均说他仁孝,忠厚,与好杀嗜杀的明太祖朱元璋相比,可说是完全相反的性子。因此她此次虽口口声声说是要刺杀皇帝为家人报仇,实则更多的是希望皇帝能彻底赦免沈氏一族。
沈氏祖训中有规定:‘但凡沈氏子孙,不得踏出云南地界半步。’这祖训是为了防止皇帝对沈氏一族赶尽杀绝。而她余蕙刚对当年朱元璋灭杀沈氏一门一事尤为不满,因此才偷偷离家出走,直上京城,然后趁半个月前的宫女选秀之机蒙混入宫,等待时机刺杀皇帝。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祖父已于月前驾崩,一切是非恩怨皆已化为尘土,姑娘又何必再纠缠于往事。至于当年之事,朕自当尽力补偿。”皇帝深深叹了口气,语气平静的说道。
“真的只要我有要求,你都肯答应?”余蕙刚不复方才冷言冷语满腹杀机的模样,神色狐疑的看着皇帝,犹自不信的反问道。
“朕乃金口玉言,自是当……呃。”
皇帝口中的当然二字还未说完,却见烛火昏暗的大殿外突然飞来一物,气势凌厉异常,目标正是站在殿中的皇帝。
“小心。”余蕙刚突见那忽然冒出的飞镖,心中一凛,想要出手救援,却为时已晚,一枚通体银白色的飞镖已刺入皇帝胸口之上,正中心脏要害,顿时鲜血有如泉涌。观其伤势,哪怕大罗金仙下凡,也回天乏术。
“你……你没事吧?”余蕙刚有些不知所措的蹲在皇帝身旁,看着那狂冒鲜血的伤口,神情慌张的问道。
别看她在皇帝面前左一句杀,右一句杀,实则她从未见过血腥,此刻突见一国之君被人谋杀,心中早已乱了分寸。
“朕……朕……”皇帝挣扎着断断续续的连说了两个朕,全身猛然一抽搐,双眼一翻,两腿一蹬,顿时气绝身亡。
“皇上!皇上!”余蕙刚见皇帝断气,连忙手足无措的呼唤。
朕?皇上?余蕙刚?外祖父沈万三?爷爷?
这些都是什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难道说……我真的穿越了?而且还遇上了传说中巾帼女侠单枪匹马闯宫刺杀皇帝的戏码?
可是为什么总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沈万三不是元末明初大名鼎鼎的大富豪,后来被朱元璋给谋夺了家产,甚至还被杀了几个儿子的人么?他外孙女怎会跑到这里来?
按照这些情况来推算的话,岂不是说我现在穿越到的朝代不是唐朝,而是明朝。
那么,那个死掉的皇帝又是谁?在明朝时期会称呼朱元璋为爷爷的皇帝,貌似就只有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仅做了四年皇帝就被明成祖朱棣给篡位后生死下落不明的建文帝朱允炆。
卖糕的!我杂会跑到这个年代来。现在朱棣还没篡位呢,建文帝朱允炆怎么就先死翘翘了?这明显不符合历史嘛。
难道是我这只突然到来的蝴蝶使历史轨迹生了偏移?可是也不对啊,我这只蝴蝶现在半身不遂,还没煽动翅膀呢。
不行不行,管他是不是蝴蝶效应,俺得先赶紧跑路逃命,否则一不小心一个刺杀皇帝企图谋反的罪名扣下来,绝对是五马分尸千刀万剐的下场。
“我的乖乖,不会是才刚穿越就得上西天了吧?”
脑袋还有些昏沉的李修远想着,顿时心底生寒,后背冷汗潺潺直冒,但他此时已顾不得了那么多,强制忍着全身的疼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慌不择路的窜到大殿,直奔门外而去。
“砰。”
一个娇小的人影也正往外门外疾冲,却与心神慌乱的李修远撞了个满怀,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下,两人均纷纷向后摔去。
“啊,痛死了。”李修远本就浑身剧痛,再次冲撞,让他更是痛苦不堪,忍不住龇牙咧嘴的嘶叫。
“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躲在殿后?”余蕙刚没想到在大殿之后居然藏着一个人,见他身穿奇装异服,神情慌张,心中立刻认定此人必为心怀不轨之徒,很可能与方才刺杀皇帝之人是一伙的,于是立刻开口怒斥道。
“啊!你……皇……”哪知当她看清那人的面貌时,却目瞪口呆的说不出来,那神情就跟见了鬼一般,樱桃小嘴张的足可塞下十个恐龙蛋。
“你什么你,慌什么慌。nnd,这次被你害惨了,刺杀谁不好,居然敢刺杀皇帝,还偏偏让我给遇上了。马了戈壁的。”李修远横眉怒眼,破口大骂一声,不再理会这个方才还被自己认为是巾帼女侠的女子,一边揉着身体痛处,一边继续起身向门外跑去。
“站住。”李修远身后猛然传来一声娇喝,李修远还没来得及转身,那个叫余蕙刚的女子已从他头上一翻而过,挡在了他身前。
“你想干什么?”李修远陡一惊,硬生生停下脚步,目光盯着那余蕙刚右手手中的剑,不敢再往前一步。
这妞不会是想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吧。李修远暗中提高警惕,直直盯着余蕙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