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辉祖和朱高炽两人回人回到中山不府的时候。徐春早…出讥午里侯着,见自家老爷和朱高炽进了门,连忙近身小声道:“老爷,郡王回来了
“真的?”徐辉祖两人闻言,不由一怔,下意识的脱口反问道。
“是的。老爷和世子才去早朝不久,郡王就被几个陌生人送回来了。老奴看见他的时候,那真是”唉,老爷,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徐春一边唏嘘一边摇头晃脑的说道。
“走徐辉祖与朱高炽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当即向内堂疾奔而去。
在西厢房的客房里,徐辉祖两人见到了失踪一日复又稀里糊涂被送回来的郡王朱高煦。此时的他外表倒是看不出受了什么伤,但看他趴在床榻上,嘴里唧唧哼哼的不停哀叫,还不时夹杂几分愤怒漫骂的样子,又好像受伤不轻。
“二弟,到底怎么回事?”朱高炽一进客房,看了朱高煦一眼,皱眉问道。
“关你屁事。滚一边去,用不着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朱高煦抬头狠狠瞪了朱高炽一眼,大声咆哮道。
“高煦,你对高炽如此态度,成何体统?”徐辉祖在一旁不悦的异责道。
“舅父,您可千万别被他这表里不一惺惺作态的小人给迷惑了,这家伙根本就是没安好心,心里毒的很徐辉祖还是有些威严的,朱高煦也不敢太过放肆,但一说到朱高炽。他立马就情绪失控,双目中带着深深的恨意。
“你朱高炽莫名其妙被朱高煦一通痛骂,顿时气的全身发颤。亏得今天自己为了他在朝堂之上拼死拼活,这倒好,现在人是救回来了,结果一句谢谢没听到。反而还被他骂成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内心歹毒之人,心里猛然一股火起,指着朱高煦的鼻尖骂道,“你”你简直就是混账,你要不是我亲弟弟,我早一刀宰了你。”
“宰啊,宰啊,有种你就马上宰了我。要不然等我伤好了,我第一个就宰了你朱高煦昂着头,不甘示弱的大吼道,“我早知道你看我不顺眼。瞧瞧你那猪样,看了都恶心。”
“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来人,给我拿把刀来,看我今天不废了你这忘恩负义的混账东西朱高炽因为朱高煦的缘故在朝堂上极为憋屈,现在朱高煦还满口冷嘲热讽出言无忌,简直就是反了天了,心中怒火顿时一窜老高,脸色涨红的对门外吼道。
“干什么,干什么,出去徐辉祖站在一旁见他们一个比一咋,说的难听,实在是听不下去,脸色一板,大声怒斥道。
“舅父”朱高炽被徐辉祖喝骂,脸色涨红的跺脚叫道。
“先出去呆着。我和高煦好好谈谈。”徐辉祖知道高炽为朱高煦受了委屈,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怒气减了几分,语重心长的说道。
“哼!真是悔不该救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朱高炽不敢拂了徐辉祖的意,横眉对朱高煦哼了一声,怒气冲冲的转身出了客房。
“呸朱高煦大为不岔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很是不屑道。
“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你还有理了你,要不是你闯了大祸,至于受这冤枉的皮肉之苦吗?”徐辉祖皱眉斥责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今儿个算是看透了。什么大哥,根本就是没心没肺的东西。舅父,您是不知道啊。我之所以被抓,原来都是因为那丫的偷偷雇了一群练过把式的外地人故意整我。哼,他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我只用二百两银子请他们好好吃了一顿,再赏给他们一点钱,他们就全招了。我之前还在心里寻思呢,在这京城里头,杂他们听到我燕王府郡王的名头,一点都不害怕,敢情猫腻在这里。丫的,下回我也找人整死他。”朱高煦骂骂咧咧的说道,末了还恶狠狠的瞪了瞪房外。
“不会吧。难道你不是因为昨天在街上骑马伤人才被官府的人给抓了吗?”徐辉祖一脸惊讶的询问道。
“嘿,舅父说的是哪门子笑话。不就是在街上撞了几个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些官府的都是孬种,凭他们也敢抓我,开玩笑。倒是高炽这厮,父王因我勇猛而喜我,赞誉有加,多有赏赐;而他只好腐儒之学,从不习武,父王一直嫌他手无缚鸡之力。因此他对我早就心生不满,生怕我独占了父王恩宠。你看看他那胖的跟猪一样的身材,走路都不稳,还得让人搀扶着,说不定哪天就自个摔死了。”朱高煦不以为然的笑道,顺便还冷笑着嘲讽了朱高炽一番。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大哥,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能武断的下定论。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皇上今天因为你未进宫觐见泣朝堂点卫发了雷雷也怒。命你在国年监潜心修开让。为期三年,”
“什么?”还未等徐辉祖说完,朱高煦从床上一蹦而起,连身上的伤痛都忘了一干二净,睁着一双大眼直勾勾的看着徐辉祖,大呼小叫道,“叫我读书?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不对啊。皇上好好的为什么要让我读书?我又没犯什么错,凭什么呀。”朱高煦骂着骂着突然想起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皱着眉一脸狐疑之色的纳闷道。
“还不是你自己惹的祸。昨天你大哥和我说你被歹人绑走了,让我请皇上派人把你找回来,所以今早在朝堂之上大闹特闹了一通,结果有人弹劾你昨日在闹市纵马伤人,言行有失,有损国体天颜,所以,”
“我就知道肯定是这家伙暗地里使坏。什么让皇上派人把我找回来,其实是他想要在皇上面前让我丢脸。明知道我向来不喜读书,却偏偏让皇上命我在国子监读书三年。趁着我不在,他好回北平争得父王恩宠。这厮的心也忒毒了。”朱高煦冷然一笑,眼中尽是鄙夷不屑之色。
“这话你可就说错了,高炽因跟皇上说是代父奔丧,所以皇帝也命他留京三年,在太祖高皇帝孝陵前守孝,并诏告天下,颂扬燕王及世子孝顺之心。”徐辉祖摇摇头否决了朱高典的个人着法,意味深长的解释道。
“嘿嘿。我言行有失被皇上罚去读书三年,他倒好,替皇祖父守孝三年,还传的天下人皆知。嘿嘿,我也是代父奔丧才来了京城。如今这么一来,敢情好名声全让他一个人占了,坏名声全让我担着。舅父你瞧瞧瞧,瞧瞧,这还是人吗?为了争宠竟然如此不择手段的诋毁他的亲弟弟,简直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不行,我得立马回北平,让父王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本就看不起朱高炽的朱高煦在徐辉祖的有意无意引导下,再加上他年轻气盛,脾气也不好,这一来二去,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不差。心中火气愈来愈盛,最后竟然怒极而笑,当下就准备离开京城回北平给燕王打小报告。
“不行,我的好外甥,你可千万不能离开京城。皇上说了,你要是敢离开京城半步,就以叛国罪论处。而且如今可不仅仅只是你一个人要在京师修学,连你其他叔叔的儿子们也因为你的事而被皇上召到京城来读书了。”徐辉祖一听朱高煦要离开京城,连忙劝阻道。
“离京半步,以叛国罪论处?”朱高煦听得这几个字,神情一呆,下意识的反问道,待得了徐辉祖的确认,当下气的脸色通红,一拳狠狠砸在床边上,声嘶力竭的破口大骂道,“朱高炽,你欺人太甚。”
“嘘,小点声。高炽是你兄长,你怎能如此恶意揣度,要是被你母妃知道了,还不伤心欲绝。你们二人皆是我外甥,作为舅父,我可不想着着你们两兄弟因为这点没影儿的小事就反目成仇。”徐辉祖好言安慰道,“待舅父找个空档,让你们两兄弟一起聊聊,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
“舅父不必多言,高煦虽不喜读书,但并非愚笨之人,孰是孰非高煦心中明白的一清二楚。高炽他既然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朱高煦突然变得极为冷静,语气森然的说道。或许是察觉到自己所说的话有些不妥当,当即抬头望着徐辉祖道,“舅父,您先请回吧,高煦有些累了,想要好好歇息。”
“嗯,那舅父先走了,你好好歇息?有什么事等伤养好了再说。”徐辉祖没想到原本一直怒火中烧的朱高煦会突然间变得如此冷静,不由大为诧异,很想再火上浇油让他的怒火烧的更旺,免得被他发觉其中的漏洞,但想想恐过犹不及,索性点点头,好生嘱咐了一番,便关好门窗离开了客房。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到时候可别怨我心狠手辣,一切都是你作孽在前。”待徐辉祖一离开,朱高炽神情忽然变得一异狰狞,眼中闪过一道雄和的目光,咬牙切齿的恨声说道。
徐辉祖掩在房门外,听得屋里朱高煦带着浓浓恨意的言语,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总算完成了皇帝交给自己的使命。
可是他心里却并无多少喜悦之情,甚至在扪心自问,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他们二人终归是自己妹妹的亲骨肉,也是自己的外甥,如今自己俏同皇帝让他们兄弟反目成仇,是否太过冷血无情了些?
“但愿到时候能保的他们一命吧。”思及此处,徐辉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无比沉重,颓然的叹了口气,心中默默的想着。背负双手慢慢踱步在长廊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