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好了。出人命了!”不知是谁惊慌失措的尖叫了厂”四观的百姓们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几乎将天下赌坊门外的街道围的水泄不通,李修远等人也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围在其中。
天下赌坊中原本因为昌盛带人遣散却不愿离去还大大咧咧吵吵闹闹着的赌徒们也被那声巨大的响声吸引到了街道上,待看到平日里横行霸道我行我素的李毅躺在血泊中,一干走狗爪牙们也都躺在地上没有动弹时,不由目瞪口呆。
天下赌坊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堂堂曹国公府名下的产业,放眼整个。大明,谁敢在他的地盘上胡乱放肆。
为啥?
因为人家除了是国公爷之外小还是皇亲国戚。太祖高皇帝朱元璋的姐姐便是第一代曹国公李文忠的正牌夫人,有这几层关系在,曹国公府随便走出来一个打杂的都要比七品县令大上三级。
整个京城里头,除了魏国公府外,谁能和曹国公府比肩?细细说起来,魏国公府若非中山王徐达本就是辅助太祖高皇帝的明朝第一开国名将,其两个女儿也分别嫁给了太祖高皇帝的两个藩王,其中一个还是手握重兵雄踞北平的燕王,想要和曹国公府平起平坐只怕也得再自个儿掂量掂量。
可是如今居然有人不仅敢在天下赌坊闹事,扬言要封了天下赌坊,而且还堂而皇之的将曹国公府李氏家族的族人李毅当场毙命,其猖狂程度简直比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曹国公李景隆本人还要更甚三分。
尤其是身为罪魁祸首的一男五女及其护卫随从模样的人却始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压根没将曹国公李景隆放在眼里,单单这份镇定自若气定神闲的气势就足以让在场众人钦佩不已。
事实上,此时围观的百姓们根本就没去关心天下赌坊的李毅和打手们的到底生死如何,反再还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这些人平日里仗势欺人作恶多端,诅咒他们早点下地狱的大有人在。
对绝大部分人而言,赌坊就是一个轻则导致赌徒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的罪恶之地,许多人世间的悲剧就是由于这个简简单单的“赌,字引发的。
如今既然有人肯不怕死的出头挑战曹国公府,百姓们拍手称快交口称赞之余自是更加期待结局如何,而且他们对站在街道中央的那一男五女六个。人的来历也充满了极大的兴趣,都想知道这鲜少见过的陌生面孔究竟是何方神圣,还有那男子手中方才用来射杀李毅的奇形怪状之物。虽说元末早有火镝出现,明初更是大肆应用到了战场上,但火锁,毕竟珍贵稀少,只有少数军队有装备外,绝大多数还是用冷兵器的。尤其如今大明开国已有将近四十年,除了老一辈外,绝大多数人都是只知世间有火镝,却不知火镝究竟长什么样。
但即便如此,他们从道听途说之中还是知道被称世人称之为杀人利器的“火锐,绝非是李修远手里头那把看似小巧玲珑只能用来观赏实则却能眨眼间置人于死地的神器,惊叹之余不由对那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淫技巧之物起了莫大的好奇心。
不仅有练有素的护卫随行,更有四位人间绝色美女随伺左右,如今又出现了一不明的杀人神器,再加上他们由始至终都对堂堂的曹国公李景隆毫无畏惧之心。
一个又一个对常人来说完全是遥不可及的耀眼光环同时出现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怎能不叫众人惊讶不已。
当然了,在场围观的众人其实有很多都是冲着那四个风华绝代国色天香的佳人来的,对他们来说,与其关心一些与己无关的事情,还不如趁着这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好好一饱眼福,权当这是自己新一年的开门红。
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街道中央之时,天下赌坊中的其他管事们见苗头不对,大惊失色之余,立即趁着这混乱的机会,急急忙忙的向曹国公府打报告去。
“公子,此处人多眼杂,为保安全,还是先让侍卫们带您和四位夫人先离开吧。奴婢留在此处处理后事。”昌盛差不多将赌坊里的赌徒们都驱赶出来后,一见街道上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皇帝皇后五人几乎被困住,慌忙命侍卫拉出一条道路,匆匆跑到李修远跟前小声说道。
“嗯,如此也好。”李修远扫视了一眼周围议论纷纷的百姓,又看了看神情不安的张美人母女俩和皇后,皱眉想了想,点头道。
有余月滢这等武林高手在,安全上的问题自是不需要怎么担心,但却不能不考虑张美人和青儿母女俩的心理感受,而且为了以防万一,李修远确实也不适宜再呆下去,毕竟今天闹的动静貌似有点大了。
其实关于赌场的问题,李修远是早就有考虑过是不是要严厉打击和取饰的,因为赌场和妓院一样,都是极容易导致他人堕落以致毒离子散家破人亡的罪恶根源之一。
太祖高皇帝朱元璋当初就特别规定了朝廷所有官员也就是国家公务员不能在妓院过夜宿娼的法律,一经发现就立即根据情节严重进行处罚。想来自己也该在赌场这一方面做点文章才行。
只是古时不同后世,古人的娱乐活动本就少的可怜,加上朱元璋统治时期,大力倡导礼制,凡事皆依礼而行。尤其是他把生活方式的贵贼差别,看成是国家兴亡的大事,刀消工贵贱之别。望而知之的有序、有制、有度、有数的背联联会。制定了严格的礼法等级制度,企图人为的控制社会生活及风俗的发展演变。社会成员无论贫富、举凡衣食住行、婚嫁丧祭、文化娱乐、宗教信鼻,都要依照等级身份,按礼行事。且各个等级标准之间,有一条重要原则,即上可以兼下,下绝不可借上。
在这种僵化的礼制和思想文化的控制下,明初百姓的精神文化几乎可说是一片空白,这也造成了明初时期各个领域的顶尖人才数量极其有限的问题。
在这种情况之下,妓院青楼是无法取缔的,因为它是对封建社会“三妻四妾,妻妾制度的一个重要补充看起来很荒唐,但事实确实是如此,受篇幅影响,御笔暂时略过,有机会的话会在公众版详细说一说,否则就等于公然反对男人三妻四妾。
至于赌坊,李修远就不大清楚了,他没有看到过任何古代打击取饰赌场的先例,尤其是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头百姓,都存在着到赌坊玩几把的现象。
而且最最主要的是,不管朝廷打击力度有多大,都绝不可能杜绝这两个场所的出现,反而会导致它们由明转暗,更加不利于社会秩序的稳定和朝廷的管制。
“不若将赌场和妓院都合法化,规定所有经营人都必须向朝廷申请办证才能开设,将不合格的一律取缔,并增加他们的税额,借此抬高开设赌场和故院的门槛,使数量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李修远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后世所谓的“生产、经营许可证”思路立即变得清晰起来。
所谓堵不如疏,与其不计后果的打击,倒不如把它们掌控在允许的一定范围里,在最大限度上减少它们对社会的危害。
“这里离鸡鸣寺是否很近?”李修远转头向靳殷馨问道。
“是的,只要一刻钟的时间便能到了。”靳殷馨不明白宴帝为什么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但还是点点头道。
“嗯,那你留下吧,如果看到李景隆和李增枝两兄弟,就带他们到鸡鸣寺来见联。”李修远略微沉吟一番,重又附耳在昌盛耳边轻声说道。
“奴婢明白。”今日出了这等事,不管谁对谁错,李景隆兄弟俩都应该面圣呈情,所以昌盛没任何迟疑的就点头应声道,
“去鸡鸣寺。”李修远抬抬手,向身边众人随意招呼了一声。至于先前那名被天下赌坊护院殴打的中年男子则与昌盛一起留了下来。于是在万众瞩目的目光注视下,李修远一行六人在八名侍卫的护卫下,向鸡鸣寺的方向进发。剩下两名侍卫则随身保护昌盛的个人安全。
谁都没想到看起来牛气冲天的李修远居然没等另一方的正主出现就带着四个美人离去,原本对他们充满了期待的围观百姓们不禁大失所望,好在昌盛和另两名护卫留了下来,总算是还有点余兴节目。
有几个不甘寂寞的狂热分子为了演染气氛,又或是为了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竟大声吆喝,说是那离去的一男五女乃是世外高人,根本未将曹国公李景隆放在眼里,所以才只留下了一个侍奉主子的奴才来收场。
此话一出,掀起一片惊涛骇浪。国人本就有喜欢凑热闹的习惯,如今事情的发展有了新的噱头出现,原本有些意兴阑珊无精打采的围观群众们立时又被激发起了情绪。此起彼伏的议论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来了。”就在这耸儿,不知谁忽然叫了一声,却被众人的说话声淹没。
“国公爷驾到,闲人回避。”与此同时,一声洪亮的声音将众人的声音全部盖了过去。大家回头一瞧,只见两顶奢侈豪华的轿子正停在众人的包围圈之外,八个抬轿的轿夫,二十个手执兵器的护卫分列左右,开口吼叫的则是一个站在第一顶轿子旁边的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
眼见国公爷驾临,众人心里一跳,慌忙恭恭敬敬的退散开一条路,然后齐齐停下手中的动作,中规中矩的跪在街道两旁,迎接国公爷的到来,喧闹的街道立时变得寂静无声。
这并非是百姓们心甘情愿的给李景隆下跪,而是因为朱元璋的《礼律》中有明文规定,朝廷大臣出巡时,低级官员要停轿回避,百姓则需下跪迎接,同级官员则无需遵守。这便是朱元樟所坚持并力图贯彻维持的“贵贱有别等级制度,的具体体现之一。
唯一例外的是,在京大信卿十八个衙门中,因吏部尚书手掌天下官员的任命提拔和贬谪,乃为“天官”虽与其他五部同列一品大臣,实质上却是要高上一级的,因此平时若是遇见了,六部尚书丰的其他五部尚书都需停轿回避给吏部尚书让路。
以社会风气而言,在朱元璋所倡导的礼法控制下,大明天下臣民的物质生活都相对简朴,社会秩序相对稳定,社会生活多依礼而行,社会风俗简朴淳厚,他所企求的贵贱有等的社会景况已初见成效。但随之也导致了百姓们的价值观念守成蝎神生活沉闷,尤其是为了礼法的实行。人们常常不得不违背自己内心的意愿去做一些自己不想做不能做的事情,与孔圣人所提倡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理念完全背道而驰。
就以方才发生的这一幕而言,百姓们心里头明明都冉不得李景岸品,;下地狱,但为了所谓的礼法和重重关乎自家性命的懵出兆鼻不心不甘悄不愿的磕头迎接,心中之憋屈可想而知。
但即便如此,却甚少有人肯去反抗抵制,反而还会主动自觉的去遵守维护。不得不说这是愚昧无知的劳苦大众的悲哀。这就是以国家机器为后盾,由统治者阶级费时数十载所主导而成的“礼法,的力量,从思想上将被统治阶级嬉闹,并灌输有利于维护统治阶级的理念。
面对如此情况,有着与封建制度截然相反思想的李修远想要改变它,即使他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只要皇权统治一天没废除,他就绝对无法做到,若是强制贯彻,也只会导致礼乐崩坏,社会陷入一片无秩序的混乱。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那名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先是朝众人怒眼一瞪,大吼一声,吓得众人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才恭恭敬敬的小小声对轿子里头坐着的李景隆说道”“国公爷,到了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在这里闹事的?。小一声绸缎华服的李景隆风度翩翩的从轿子中迈了出来,一眼就瞧见了躺在血泊之中的李毅和其余四十名护院,当下不由怒从心来,环视了一眼跪在街道边低头沉默的百姓们,疾言厉色的质问道。
“李毅!”李增枝看到李毅的尸首,着实吃了一惊。先前听到天下赌坊的一名管事回报时,他尚且还不怎么相信,毕竟除了同级的中山王府和分封各地的诸藩王之外,谁还敢轻易招惹曹国公府。而且他随即还发现了李毅的伤口很奇怪,是他这个五军都督府前军左都督都从未见过的。综合以上两点,以及那名管事的详细描述和汇报,李增枝对那名所谓的闹事之人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测。
同时,他眼角余光恰好瞥见了天下赌坊旁边的巷子中慢悠悠的走出三个人影,神情不由怔了怔。
因为那三人中的为首之人赫然竟是皇帝身边的内侍昌盛,另外两个。则是金吾侍卫。虽然他们都改变了装束,但身为一品武将,李增枝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尤其是他们三人的装束和模样与自家管事所回报的恰好一致。如此一来,扬言要封了天下赌坊并杀了李毅的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皇帝!李增枝心中猛然一跳,瞳孔剧烈收缩,一股寒意自后背腾腾窜起。
“到底是何人如此目无王法,”曹国公李景隆还准备破口大骂以泄心中之怒火,发觉兄弟李增枝在拉扯自己的衣角,不由回头看了他一眼,却看见李增枝在不断地向自己使眼色。神情显得有些焦急,李景隆不由大感不解。正值莫名其妙之时,目光偶然越过李增枝,看到了昌盛,才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为什么老子总是这么倒霉?李景麓见昌盛的第一眼,心里头猛然快速往下沉,几乎要跌进无尽黑暗的深渊,一种名叫悲枪的情绪瞬间袭遍全身,
“又被皇帝给碰上了!李景隆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描述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反正就感觉浑身无力的快要站不稳了。
俗话说,凡事不过三。第一次在秦淮河上,自己为了追求朱丹而害的皇帝挥袖离去,第二次在四海酒楼借酒撒泼之时,又被皇帝瞧见。有两次被皇帝遇见就已经是够衰的了,偏偏还有第三次。尤其这第三次自己并没在场,但惹出的动静却是最大的,还莫名其妙的死了个李毅出了命案。
难道是老天爷故意和自己过不去不成?要不然怎么每次发生不顺心的事,都偏偏和皇帝扯上了关系。简直可以说是倒霉透顶到家了!
“大哥?”李景隆在心里呜呼哀哉之时,李增枝见李景隆半天不说话,不由轻轻叫了一声。
“嗯?”李景隆回过神,有气无力的用鼻音应道。
“昌公公过来了。”李增枝忙指了指向他们走来的昌盛三人。
“知道。”李景隆瞥了眼昌盛三人,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恢复了一点平日国公爷的气度。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皇帝只留下昌盛,显然是不想把事情搞大,否则不会只留下昌盛给自己传话。而且他还能大概猜出皇帝要昌盛要给自己传的话是什么内容,无非是让自己到某个地方见皇帝。
如此看来,皇帝应该没怎么生气,虽然不知皇帝为什么要杀了李毅,但李毅这么一死,却是正合李景隆之意。因为死无对证,他完全可以把所有不利于自己的黑锅扔到李毅头上,使自己能完整无缺的从中脱身。
在大事上李景隆确实没什么能耐,但再怎么不济,好歹也是皇帝国企的国公爷,一点小聪明还是有的,尤其是关系到自己的小命和未来前途之时,一向不怎么聪明的脑袋就会忽然变得极为灵光。
当然了,李景隆是绝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大草包的,他只会认为自己平时就很聪明,在克急关头则会更加聪明。就是这么简单。
因此,在李景麓来,这次看似动静闹的最大的“天下赌坊,事件很可能会是三次不幸事件中最容易轻松解决的一件。
至于真正的结果会如何,还要他亲自去见了皇革才能知道。
但不管如何,他的自信心已经恢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