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刘宝田市长这种心思,丁高义自然是心知肚明,心领神会。
不过,有些话是不能说透的,丁高义也只能是笑一笑,没有接这个话题。
刘宝田安排丁高义率团参加楚南省招商引资展览会,这对丁高义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馅饼,也让丁高义很是兴奋。对丁高义来说,即便当不上常务副市长,如果能够成为负责工业的常委副市长,那也比负责农业这一块的副市长要强多了。
毕竟,进入常委会,就意味着丁高义真正进入大雁市的核心决策权了!
“老高啊,找个时间,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顿饭。”刘宝田微微一笑,语气却不容质疑。
“好的,我做东。”丁高义自然是心领神会,知道刘宝田口中的三个人包括纪委副书记侯天亮。
“西衡县的李泽庭和你家闺女是同学吧。”刘宝田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
“是啊。”丁高义心头一紧,这个刘宝田市长的消息还真灵通,居然知道李泽庭在和自己的女儿丁晓柔谈恋爱,却也不得不回答说。
“这个小伙子能力倒是不错,可惜啊。”刘宝田叹了一口气,至于可惜什么,刘宝田自然是不会说。
丁高义心里很清楚,在西衡县金溪镇煤矿透水事故中,李泽庭当了主角,可李泽庭当时是西衡县县长莫萧华的秘书,莫萧华选择向市委书记邱旭日靠拢,那么李泽庭连带也在刘宝田市长的打击之列。
“看来自己要和李泽庭划清界限了。”丁高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也有些无奈。毕竟,丁高义还真是很欣赏李泽庭,觉得有些可惜。可在官场上,站队非常重要,观点不鲜明的人更容易受到排挤,很难获得一席之地。
在金溪煤矿重大透水事故中,最大获利者是市委书记邱旭日和西衡县县长莫萧华,市长刘宝田和西衡县县委书记肖正华都受到一些牵累,也难怪刘宝田市长有些看李泽庭这个小伙子不顺眼了!
即便丁高义再欣赏李泽庭,也不会怎么高看李泽庭了。毕竟,李泽庭才刚刚跨入副科级别行列,要不是因为女儿丁晓柔的关系,丁高义还真不会把李泽庭放入视野之内。
这也难怪,位置不同,眼界自然不一样。
李泽庭这个时候却在接见天天口服液公司的老总柏国红,柏国红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肥胖脸型,头发有些秃了。秃头的人虽然不一定绝顶聪明,但智商一般都不低,因为他们的头发脱落和他们想问题太多相关联。
在此之前,李泽庭通过走访天天口服液公司的生产车间,对天天口服液的生产流程已经有了初步了解。天天口服液的产品定位是“保健功能型饮料”,这也让李泽庭有些嗤之以鼻。
天天口服液的配料极其普通简单:白砂糖、桂花、柠檬酸、山梨汁,再加点碳酸水。可就这么一个普通的饮料,配上“保健功能型”这五个字,居然卖到了五块钱一瓶。
在西衡县,就没有几个人买天天口服液的帐,商场柜台也不愿意进天天口服液,因为基本上没有几个人买这种饮料。
可李泽庭却没有什么办法,要想在楚南省招商引资展览会上取得先机,西衡县工业园就必须想办法造势,取得先机。毕竟,西衡县工业园和楚南省其他县市比起来,可以说是毫无优势可言。既然毫无优势可言,又凭什么让投资者把钱放到西衡县工业园来。
物以类聚,人类也类同。前段时间,嫣然装饰材料有限公司销量大涨,赚了个满盆。如果天天口服液也能够在展览会开始之前,创造出一个奇迹的话,那足够吸引人们的眼球。毕竟,商人逐利,这是千古以来不变的真理。
一个小小的工业园能够让两家企业名声雀跃,大赚特赚,自然是会引起投资商人们的注意!而李泽庭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柏总,天天口服液这段时期销售额怎么样?”李泽庭不紧不慢,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唉,别提了。”柏国红一听这话,脑袋焉了一半,“我们的产品具有保健功能,这可是我们柏家的祖传秘方,销售额却一直上不去,还真让我揪心哪。”
“我前几天去各个商场转了转。”李泽庭微微皱起眉头,“有人说,就这破饮料,还卖五块钱一瓶,谁买啊。”
“那是他们不识货啊。”柏国红就急了,梗着脖子嚷嚷道,“我的饮料可是有保健功能啊。”
“保健?”李泽庭禁不住冷笑出声,“我们西衡县就是保健之乡,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保健品。”
李泽庭这话倒是不假,西衡县的药酒那是闻名于国内,具有壮阳功效。平常老百姓最喜欢喝的就是药酒,也拿药酒招待客人。
“你这是在和尚庙前开理发店,这不是找牌吗?”李泽庭沉声道,“柏总,天天口服液的销售量要想上去,还得多想办法。”
“是是是!”柏国红这下老实了,“起先不知道,现在才知道西衡县的老百姓根本不喜欢喝这种高档饮料,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也只能这样半死不活的经营着。”
“方法总比问题多嘛。”李泽庭点点头,微微一笑,“所以啊,销售市场不能选在当地,甚至不能在大雁市。更何况,这一地区的消费水平和消费潜力也十分有限,你这产品的定价又偏高,肯定没多大戏。”
“您说吧,咱去哪儿?要不,远点儿,新疆西藏大西北,那边的人好蒙……”柏国红磨拳擦掌跃跃欲试,“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豁出去运费多搭进去点……”
“行了行了行了咱还是就近吧!”李泽庭哭笑不得连连摆手。
“那些地方还不如大雁市呢!大漠孤烟残阳如血八百里渺人烟……”李泽庭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双眼盯着柏国红断然说道:“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省城!”
“啊?”柏国红吓得张大了嘴双眼发直,“省城?那地方能,能,能行吗?”
“为什么不行?你怕什么?”李泽庭微微一笑。
“我怕……我我我是说……那风险……那地方当然好……可也不是咱这种实力……”柏国红期期艾艾地说道。
“柏总你太不自信了。”李泽庭笑道,俯身近前作循循善诱状,“搞市场,有力拔山兮气吞山河的;也有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的。要我们这行是干吗使的?力拔山兮的时候扶一把让您闪了腰.四两拨千斤的时候给你那一指禅注入点真气——以你目前的实力,拔山肯定是不可能的了,那怎么办?”
“四两——拨千斤?”柏国红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声。
“怎么拨?”李泽庭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