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歌曳过薄被,重新躺下,背对着阿萝冷漠地说:“我不是小姐,只是*妇。你是婢,我却比你脏。所以,以后请你离我远一点。”
“小姐,求您不要这样说自己。王爷……王爷他待您很……不同的,王爷从来不关心任何人的生死,这次,却亲自命阿萝为小姐煎药……”
仿佛空气里有什么压抑至难忍的声音,浅歌忽的残忍地转过身来,死死盯住阿萝的眼睛,“你在为一个根本就漠视你生死的人解释什么吗?你的命在他眼中如草芥,你却将他当神去尊崇?”
话语一出,既似冷厉的利剑,狠狠刺向阿萝的心窝。
阿萝闻言心头狠狠一震,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以一种很震惊的眼神,看着浅歌。
浅歌自己也是一愣。
从什么时候,温柔优雅的她有了一颗坚硬如磐石的心,曾何时起,她将良善隐藏,喷吐出无情的冷箭。
是从她被掳到这里来的那一日吗?
是从她被夺了清白的那一时吗?
柔弱就地被凌迟,只余冷漠笑傲世间!
恨恨转过头,只听阿萝蒙然摇了摇头说,“不是,并不是阿萝想要解释什么,阿萝只是觉得,王爷应该是喜欢小姐的,如果小姐不是那么倔强,说不定有一天可以……”
“没有那一天!”
浅歌声音嘶哑制止了阿萝的继续,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个活在她生命中的男人——龙殇离!
她以为他忘记了她,她以为他抛弃了她,可是,她将生命付与烈火时,他却让杜成方带着她离开。
那一刻,她明白,他对她的爱不是镜中之花,水中明月,不是触手不可及,而是情根深种,生死不离。
也便是从那一刻,她选择了活着,无论前方风有多大,雨有多急,她都会坚强地活下去,等到他给她解释的那一天。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他有无法抉择的痛。
所以,他只能选择让她离开,用距离成全一生不离,长相厮守。
她的身体,她的清白,统统都可以肮脏的死去,可是,她的心永远会锁着,在重新见到龙殇离的那天,再打开。
也许,那时会是她生命的结束,如涅槃的凤凰,焚毁的是肮脏与躯体,永存的是她的灵魂与干净!
思绪悠然飞远,想起沙漠上那曾经残酷的一幕。
***
(以下写明浅歌出现在魅王军营的原因)
大漠如烟,头顶上空骄阳流火,毒辣地炙烤着尘世,空寂无任何生物敢在上面停留。
偏偏,有一队人马,各个穿着一身神秘黑衣顶着毒日,静悄悄地在这个广阔的近乎无垠的天地间行走着,若是走近了,竟然能看到他们当中的四个正抬着一顶红红的喜轿,艰难前行。
沙漠之上,喜轿负重吃力,因此,整支队伍行进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不禁让人怀疑,为何他们会舍了骑马或者骆驼而选择抬轿而行。
突然,离他们上空不远处涌起一大片浓厚的铅色云团,云团的底下,一条沙龙狂卷,隐隐传来一阵可怕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