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墨和冷心齐齐顿住脚步,愤懑鄙夷地回过头去。
怎么,他是不准备放过他们主仆,想着对他们的不敬加以惩处?
空气中,俨然一阵紧张凝滞。
魅王府中的侍卫,已经有人掏出了兵器。
苦律君魅寒着脸,轻轻放下凝雪,喊过律平:“带小姐回清絮居,安顿。今晚爷要摆宴。”
律平深悄悄打量了眼律君魅,看到他狠戾的眸色,眉眼间闪过一丝复杂,王爷真的为了凝雪小姐动了怒,连御墨公子也要……
长长吸了口气,他带着凝雪离开。
故这边,律君魅一手伸向侍卫,沉声令道:“剑。”
侍卫微微一惊,却不敢说什么,将腰间长剑摘下给他。
见光迎面挥舞而来,直抵上御墨的喉间,冷心察觉才要从腰间解剑,府中侍卫早已电光火石间制住了冷心。
数把寒刃逼在冷心的脖子上。
冷心不顾自己,却惊怒:“公子为何不躲?”
御墨却冷声大笑,几乎同时出声:“王爷好手段。”
那剑尖抵在喉咙上,虽没有划破肌肤,可是,森冷的寒意还有金属的锐感,一并让御墨觉得今日的律君魅变了太多。
非但狠辣,而且,周身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戾气。
这样的律君魅,他从来没见过。
哪怕,方才他和楚佩一进府时的律君魅,冷淡高傲,甚至还有着影影绰绰的嘲讽,那样的他,反倒还是像他。
此刻的他,哪里,有了些不一样呢?
御墨凝着律君魅的眼睛。
律君魅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御墨,你好大的胆子9然敢唆使婢女在我魅王府撒野!”
“那又如何?”御墨越发觉得怪异,他同样从鼻腔里冷哼回去。
如此做,是因为他突然从律君魅眼底深处觉察到一抹隐隐闪动的光芒。
那光芒,直觉告诉他,此刻的挑衅正是律君魅需要的。
只是,看得律君魅黑魅的眸光一瞥,眼梢微微从冷心脸上划过。
御墨叫声不好,“你不得动她!”
“晚了……将冷心押入大牢,打她二十杖。”律君魅大掌一挥,那火焠般沉涤狠戾的眸光,扫过夜色,仿佛要把什么撕碎,又狠狠阖上眼睛,转过身。
高大的身影负手而立,一身玄衣如墨。
“律君魅——”御墨冲上去揍律君魅。
冷心已被拖走的方向,传来她的声音,“公子,你别惹那变态,二十杖冷心挨得住。”
一霎,园中再次恢复了冷清和安静。
除了几棵在空荡的庭院中摇曳的树,悉索发出一阵叶片摩擦的声音,再也看不任何人影,听不到任何声音。
御墨骤然抬手,在剑身上弹了一下,恨恨骂道:“你亏了我的冷心。”
律君魅从胸腔里噫了声,那寒光闪闪的剑竟渐渐从御墨喉咙上取了下来。
他低沉的声音鬼魅般,透过风声传到御墨耳中,“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才……你取剑的时候。”御墨挺直了身子,唇边溢出几声苦笑。
“你若想杀人,怎么会用别人的剑?你既用了别人的剑,那自然就不想杀人。”
“那你为何不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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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了,你会留我在这里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律君魅淡淡道:“你倒知道的多……”
“没办法,医者医心,若是连人心思都不能揣摩,又如何才能医的好病人的病症呢?”御墨俊美的脸上流淌出几分骄傲。
但瞬间,他表情尴尬,轻声问:“你早知道我和楚佩要带浅歌走?”
律君魅眸光一沉,冷冷地道:“是。”
“我已经做得极隐秘,你怎么可能……”
“素锦八瓣珍兰不再摆在往常那个温室,而是被人搬到了另一处所在。你若不是想走,那盆兰从来都不会移动位置。这条,够了吗?”
“律君魅,你竟然在我府中安插奸细?”御墨大暴。
律君魅摇了摇头,风轻云淡:“我只是过去看浅歌,顺便……”
“靠了!这么说那几天晚上,那真的不是一只猫,真的……是你?”御墨忍不住跳脚。
那几日,每当觉得屋顶上有人时,总会传来几声猫叫。
当时并没在意,毕竟,还从来没有人到御府偷过东西。
现在竟然想不到,律君魅会为了浅歌不惜在屋顶上蹲着,扮猫来掩饰自己的行踪。
御墨想笑,却觉得那笑涌到唇边,涩的喉咙痛。
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男人。
究竟要爱到何种地步才会放下自己的骄傲,去扮作一只猫?
仅为,成就自己去看心爱女人的那一眼?
为什么不早些说出来……这话,御墨并没有问,到了此时此刻,已无需再问。
也许,就在眼前这个任何时候看起来都冷酷阴沉的男子,为了浅歌跳崖的那一刻,就不该再问。
情动智损,谁先动心谁完蛋。
律君魅,不想完蛋,所以,他压抑的要比所有人都深都苦。
只是,事情当日一定是出了什么纰漏的。
不然当日律君魅不会一个人追上他们,差点真的完蛋。
想到此,御墨猛地挥出一拳,重重的一拳。
结实的拳头尽数落在律君魅的面部,殷红的血丝,从律君魅唇角汩汩流下。
妖冶的红色,冰冷的表情。
竟也相映成画!
“我明白了……”御墨声音很低,瞬间又突然扬高了八度,“你若敢对冷心下狠手,本公子绝不饶你。”
律君魅抬手,缓缓拭去唇角的血,他眸中一道犀利的光划过墨瞳深处,手指着大门外:“你滚——”
他的声音不大,却阴鸷的能滴出水来。
御墨似蕴着极大的怒气,大步流星离开了魅王府。
不远处的屋檐处,一抹鬼魅的影子,也随之离开。
**
两个时辰后,御府。
烛光下,帷幔中。
几点光影晃动。
“如何,还疼吗?”修长的指挑了晶凉的药膏在那一片雪肤之上,轻轻又轻轻地揉着。
“妈~的,怎么不疼?!我杀了他!”女子咬着唇,恨不能手中抓着什么一把刺进那个人的胸口。
“乖,别动,我为你上药。”男子叹息了声,眼波中流淌出几分说不清楚的情绪。
“公子,若不是为你,我一定把巴豆下到他的茶里,我要他拉上十天十夜,我让他一个月不能人道!”女子趴在榻上,破口大骂外加诅咒,一双手却在空中龙飞凤舞,洋洋洒洒。
男子仰天长叹,悲愤难抑:“冷心,你何时变得这么粗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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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知道他为了她打了我多少鞭吗?整整——”
“整整二十鞭——”那绿色晶凉的药膏轻轻地抹在那一道一道狰狞的血痕之上,“我数着呢,一共二十道鞭痕。”
御墨心疼。
“那个人是个疯子,是疯子,比楚佩还疯。公子,他为了她打了我二十鞭!”冷心絮絮叨叨,已经愤怒地癫狂。
“从来没有人打过我!你没打我,我妈没打我,就是老主人也没打过我。我却被那个人狠狠打了二十鞭!”
御墨再次叹了口气,这二十鞭虽存心轻了手,可,到底是打在冷心娇嫩如雪的肌肤上。
打在她的身上,
疼得却更是他。
“是,将来我们必为这二十鞭讨回来,我们就打他的宝贝儿子,你看可好?”唇角,轻轻漫出一丝轻笑。
御墨手下并不停歇。
那丝丝的凉意沁入伤口,让冷心蓦地一怔。
“他儿子?”
“嗯。浅歌肚子里的是男胎。生下来,我们就去打他的屁股。他爹打你,我们打他儿子。”
“嘶——”冷心倒抽一口冷气,“他爹打我,我们打他……儿子?”
她怎么听御墨的声音带着些阴戾狠辣,错愕地抬头,才看见御墨眸子中满是戏谑和打趣。
“切!公子,只怕我真的打了,你这个做干爹的还不舍得呢。再说,冤有头债有主,父债子偿的事儿,我也不屑去做。要打,我就打律君魅!”
“嗯,律君魅也成!只要你想,将来,非但是二十鞭,四十鞭也要打得回来……
御墨的声音渐渐变得暗哑,他的手一直不停地在冷心柔滑光洁的背上滑过,腹部,渐渐莫名涌上一波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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