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然的手机不停的震动。她的睡眠本来就浅,这么一吵,几乎立刻就吵醒了。
手机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皱眉,迟疑的按下接听键。
“我是噬天!打开门!”电话那头的男声里头带了一丝淡淡的疲倦。
她怔忡了下,“很晚了。”
“那怎么样?我刚刚才回皇宫。”不应该解释的,可是他却不由自主的解释了。他掠了掠了满头的黑发。站在月光之下,胸口的衣服略略敞开,看起来就像是诱惑少女的撒旦。
“我已经睡了。”清然皱眉,声音里头带了三分天生的慵懒。明明是拒绝,听起来却硬是带了三分邀请,三分撒娇。
“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明天我不一定有空。”他飞快的说,声音里头带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焦躁。
清然挑了挑眉,淡着声说,“等我三分钟。”说完就关掉手机。
时值五月,天气已经转暖。噬天看到远处有晶光闪烁,向前走了一段路,几丛五月花正趁着夜色悄悄的盛开。
那花层层叠叠,有海碗那么大,四周散发着莹莹的珠光,花有三色,代表了它已经死了三次。他一笑,摘了一朵拈在手心。
起身朝着清然的住处飞奔过去。
清然的屋子仍然黑着。手机开始震动起来,他按下接听键。清然小声的说,“我打开了门,您现在在哪里?我看不到你!我换了住处,您会不会走错地方了?”
噬天挑了挑眉,“你现在住在哪里?”
清然立在黑暗之中,隔着窗户冰冷的看向他,“这么晚了,算了,不如明天再说好了。”她说完,喀的一声挂断电话。
噬天就这么楞在了当场。手里的五月花无声无息的开放,散发着惑人的清香。那晶莹的珠光几乎照亮了他绝色的脸。
他把花放到唇边轻嗅,然后,猛一用力,诺大的花儿散成一片一片,劲臂挥洒,如同美丽的火树银花,在天空点点开放。
他就立在那火树银花之间,散发着惑人的魅力。他冰冷的利眸缓缓的转向黑暗中的清然,唇角微扬,然后转身离开。
怦怦!怦怦!怦怦!清然的心不停的跃动。几乎以为他是能看到她的!
她站在黑暗之中,他怎么可能看到!
她无力的坐到床上,努力平稳自己失序的呼吸。许久,手机却又再度震动起来,她按下接听键。噬天在电话那头冰冷的说,“要送你的五月花被我散去了,花瓣就撒在你的门前。你推开门就能看到。”他说完,喀的一声挂断电话。
她揪住胸前的衣服,“他真的能看到!”
她觉得浑身发冷。想起他临走之前的那一眼,想起他突然把五月花散成一朵火树银花的动作。她几乎不能坐稳身子。
她拒绝他,他明白了。也不再理她,把五月花散了一地,告诉她,他可以如同毁掉五月花一样毁了她!
他可以让那朵花簪在她的发间,也可以把它散成一地!
她站起身来,推开门,走到那一地的晶莹前,蹲下身来,一片一片的捡着。
绝尘站到她的面前,环胸看她,许久才说了一句,“他发了很大的火。”
清然维持着那个动作。小声的说,“我知道。”
“他砸了我的住处,我现在没地方睡。”绝尘的唇角抿着一丝深不可测。
“诊所里有病床。”也就是说,她无能为力。
绝尘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清然轻轻一叹,“那怎么样?”
“他现在在停车场,要你马上过去!”绝尘的声音里头透了一丝笑意。
“我睡了!”清然站起身来,转身往屋子里头走。
没走几步,颈间突然一麻,她整个人就这么软软的倒在绝尘的臂弯里,发丝如同瀑布倾泄而下。绝尘漂亮的唇角微微上扬,淡笑着说,“他说,如果你不去,那就把你掳走!”
说完,轻松的把她扛上肩膀。朝着皇宫停车场飞奔而去。
黑色的法拉利内,噬天烦躁的抽着烟。
绝尘飞身过来,把清然送到他的面前,“殿下,您要的人我带来了!”他笑眯眯的说着,把清然放到车后座。
他坐在前座冷然的看向他。“你干了什么?”
绝尘笑了笑,“没有没有!殿下砸了我的住处,我只好去占她的窝。”
噬天的火眸之中现着少有的冷厉,“砸了你的窝已经是对你最轻的处罚,我让你看着她,你却让她受了伤。她几乎死去,你却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如果在这里呆得不耐烦,我不介意让你再进皇陵,永世不得超生。”
绝尘的面色苍白了下,许久,终于淡着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殿下。”
他的冰眸灼在清然的身上,“才这么一点时间,居然跟言弃在一起。真是很好!你退下!”
绝尘低着头,退立一边。唇角却不由自主的上扬。
黑色的法拉利朝着皇宫外头而去。
车子停到城郊的山顶。从这里看过去,蛰龙帝国的皇城尽收眼底。清然仍在昏迷着,噬天不停的抽着烟。
从怀中掏出一枚钻石戒指来,握在手心,迟疑了下,再把它收入怀中。
清然浑身都在痛。她一动,噬天立刻打开车门,将她从车里抱出来。
此时,天际之间跳动着一线火红。太阳缓缓的从地平线升起。
清然眯眼看着那一团火红。火光之中,噬天望着天际,“这里的日出,是蛰龙帝国最美的。”
清然轻咳了声,哑着声说,“哦!”
“昨天,你拒绝了我!”他平淡的陈述。不高不低的音调里带了一丝控诉。
清然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我从来不会接受拒绝。所以,你有两条路。第一条,把你献给我,从此之后荣华富贵。第二条,你拒绝我,我亲手把莫清朗跟你,一片一片的撕碎,就如同昨天夜里的五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