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太想了想,悄悄的瞥一眼看过来的龙妮妮和色野,暗暗狠下心,微抬起那只被洒了橙汁的脚,高傲的冷道:“给我舔了,只要你舔,我就不计较。”
“哦……”
“哇……呃……”
闻听这句话,全场哗然。文黎一时也想不出即时化解此种僵局的办法,默不作声了。
“什么?”朱子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她的那只脚,怔怔地站在原地。
“舔啊。”林太太睨着他的表情,更是趾高气扬,“你若乖乖的舔了,我非但不计较,还会马上给你一百万支票,你们做牛郎的,不都是为了钱吗?何乐而不为呢?”
太侮辱人了,叫人忍无可忍。
朱子默脸色铁青,咬紧牙关握紧拳头,管他是男是女,大有揍人意味。
呃,局面尴尬又难堪,僵到极点了。正这时,在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伴事的时候,色野优优推推地向林太太走了过去。
他走到自己跟前了,林太太狐疑地愣一下,张口欲说什么时,没想他竟蹲下了身轻轻抬起了她的那只脚。
色野面无表情,无视周围所有的人,轻抬起她的脚,俯下头,动作文雅的舔掉她名贵鞋子上的橙汁。
这个动作,说简单,不简单,说沉重,不沉重。可它就是那么的刺激所有人的视神经,甚至震撼一颗颗五花八门的心。
文黎怔了,眼,不可思议的眨了眨。
朱子默怔了,呆了,铁青的脸刹那变了样,冒出像是不可多得的感动情绪来
龙妮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那个动作,一滴不该在今夜落下的泪缓缓挂在了脸颊上,随即,心疼了,痛了,艳压群芳的脸急剧变白,什么色彩都没了。
几秒后,色野抬了头,站起了身,对愣怔的林太太无所谓的一笑,俯俯头,在她耳畔邪魅地轻吹口气,“呼,开心点,今天可是你的生日会。哦,待会离开时,别忘了开那张一百万的支票。”轻说完,他的一只手抱住她的腰身转身面对众人,扬扬好看的嘴角大而化之地扬声道:“今晚林女士给我们开了个玩笑,大家别见怪,继续跳你们的舞,喝你们酒,玩你们的吧。”
说这句话时,他抱她的手隐隐使了使力。
林太太立即感觉腰上疼了刹那,但她忍了住,隐隐皱皱眉,对各位宾客展露作为主人的得体笑容,顺风顺水地点下头,“色野说得对,我今天太高兴了,给大家开了个特别的玩笑呢,呵呵,大家玩地尽兴点。”
“哦……”
“原来是这样啊……”
听他们一搭一唱的解释,在场的来宾一下释然了,相互笑笑,转身找到中意的俊俏牛郎顺应地把酒言欢,跳舞的跳舞,谈情的谈情,又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真像是化解了一场金融危机啊,文黎舒口气,睨睨恢复正常的此情此景,看看色野,领着范经理佩服的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一切都生得太出人意料了,朱子默还有些愣怔与不解,看看处事圆融的色野,郁闷又颓败地坐到边上,闷气地喝下一杯酒,让明晰俊朗的五官慢慢纠结成乌云。
其实,谁都希望风平浪静的。林太太竭力缓下动荡的坏情绪,悄然瞥一眼还孤单立在舞池中宝贝女儿,对色野笑说:“我们跳支舞吧,今天我是主角。”
色野似乎知道她的那个小小眼神,不屑地扬扬嘴角,别有意味地睨着舞池中的龙妮妮,“你应该多多考虑你宝贝女儿的感受的。”半认真的说着,放在她腰间的手朝舞池推推,“让她陪你跳比较好。”
林太太失了算,脸色沉沉,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吧,挤出一丝笑果真向孤孤单单的女儿走去。
所有的事都摆平了,色野望望林太太的背影,了无生趣地转身。万万没想到,就在转身的一刹那,他很诧异地看到了身穿白色抹胸小礼裙站在厅堂门口的女人,“蓝夕……”顿时,他觉得胸闷,头晕,镇定自若的心,还害怕的收缩紧了,慌神数秒才快步向她走去。
今夜的蓝夕定是精心打扮过的,长长的头整齐的盘在脑后,戴一对闪亮的水晶耳坠,庄重中透出些许青春的灵气。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进的钱之心,站在那里像一动不动的木偶,面无神色地看着他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来。
“你今晚怎么会来这里?来多久了?”走近,色野竭力平静的问她,可谁知再怎么竭力,他的胸口,还是会感到闷和慌。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到她,现在见到她,他本应欣喜若狂,甜蜜无比的,可这会,他却一万个不希望自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她的出现。他怕啊,他烦啊,他介意啊,介意她是不是看到了些什么……
蓝夕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漂亮的脸蛋依然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里,却有种不为人知的恍惚水雾。
她一个问题也没有回答,色野心慌无比。百分百猜测她是看到自己所做的那些事,好看的眼睛不禁乱神地眨了又眨,“蓝夕,我……”
“我去一下洗手间。”蓝夕突然说话,对他笑笑,转身大步朝着洗手间的方位走。没人看见,身转那秒,她的睫毛湿了。
色野无可奈何着,看着她渐行渐远的俏媚背影,轻轻咬咬好看的唇,脚,犹豫的、纠结的朝前迈了一步,又退了回来。他没主意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勇敢的跟上,向她解释什么……蓝夕,对不起……我……真的太糟糕了…………
舞池里,几乎都是一男一女相拥而舞的,只有林太太和龙妮妮不是。
“妈妈,你刚才太煞费苦心了。”龙妮妮一边神色黯淡地说,一边漫不经心地和她跳简单的交际舞。“若不是他,她们就看尽你笑话了。”
林太太的脸色与她不相上下,小声地沉道:“你不也太大费周章了吗?记住妈妈的生日,花那么多钱把生日会订在这里举办,就为了看到他,欲当众向他表白……太让妈妈失望了。”
龙妮妮的眼睛瞬间湿湿,不说话了。
“别忘了他只是个牛郎。”林太太继续浓墨重彩地沉说,“牛郎看重的是什么?你刚才也看到的,她舔妈妈的鞋子,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钱……
“呃……”龙妮妮听不下去了,回想那一幕,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妈妈,你别说他了,他是特别的,你别让我恨你。”吃力说完,她停下舞步放开手,烦乱地跑出舞池。
“妮妮……”……
洗手间里的有面大大的镜子,大大的镜子里,有张小小的、略带灰白的脸……
好一会了,蓝夕还看着镜中的自己,像是这样就能让自己什么也别去想。“呃……”幽幽的,她轻轻一声闷叹,捧起些许清凉的水洒在自己化了精致彩妆的脸上。
此时,她忘了什么,闭上了眼睛欲好好静思,可没想脑海就是不受控制的浮现他抬起林太太的脚,卧薪尝胆地舔去那鞋上的橙汁的画面……
是的,她看见了,她都看见了,从龙妮妮贴在他胸膛跳舞的时候,她就到了钱之心。虽然那些画面里,他都有着无法言表的风采,可是那刻起,心,确实是在难以言表的绞痛,似乎清楚的知道,她与他之间注定有无法平息的伤痕……
十分钟后,脸上的水珠干了,她睁开眼,深深的呼吸几口气,对着镜中的自己微笑,决定以平静的心态审视所看到的一切,“色野,你……其实做得很好……”……
色野站在女洗手间门外的走道上,默默看着那道她随时都会出来的门。
他,终是跟了来,脸色上没了高傲之气,更没了无所谓的表情及心理,一切华而无实的虚伪,一切自欺欺人的强大伪装,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都不堪一击的灰飞烟灭。
洗手间的门开了,蓝夕整理好了妆容神色自然地走出,但抬眼看到他,她的心还是难免的停跳了一下。
看到她出来的那个瞬间,色野的身子动了动,毋庸置疑,他是想靠近她的,可是,就是有根弦束缚了他,让他没能抛开一切放心大胆地走过去抱住她,只是用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紧锁着她。
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叫做脆弱的东西。蓝夕似乎隐隐约约明白着,嘴角挂上一丝笑意,娴静地走到他面前,扬起头近距离地看着他太过好看的五官,打趣地轻问:“在女厕所等人的滋味,好受吗?”
色野愣愣,随即有几分失笑的说:“只要等的人是你,就好受。”
蓝夕轻轻笑了,“很意外我来这里吧?”
“很意外。”他点头,“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林董事生日了邀请函给我妈妈,可妈妈因为要出国不能来,就叫我代她来。”
“哦……”他若有所思地笑笑,“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呢?”
烦恼的,蓝夕的脑海在这个时候又忽然闪过他舔鞋的画面……她沉默两秒,抿抿唇,笑着柔说:“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音落,她忽地踮起脚尖,嘟起嘴巴吻上他性感的唇,出动听的声音,‘啵’。
色野懵了刹那,抬起手,不敢置信地摸摸自己的唇,“蓝夕……你……你……”他想问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呃,我今晚可倒霉了。”蓝夕不理会他吞吞吐吐的只言片语,佯装抱怨地自顾自的说话,“碰上人民路堵车,在车上闷了好久,我来这里时,就看见你推林董去舞池跳舞,不知道错过多少精彩。”
闻听这些话,色野心里的阴霾散了散,但很快,又难以预料的多了些别的忧烦……他,将信将疑,猜不透她。
“走吧,今晚教我跳舞。”蓝夕主动拉上他的手,心情颇好的说。
听到这句话,色野灿烂的一笑,“好,我求之不得。”音落,风度翩翩地带着她,迫不及待地往舞池的方向走……
今夜,他们默契十足,都穿着白色衣装,郎才女貌的走进舞池。当他们手拉手及其般配的出现在人们视线中的时候,全场的人都惊叹了一下。“哇……”
龙妮妮高坐在台阁上,等着他,端着一杯酒无聊透顶的喝着。突然听到不合时宜的惊叹声,她扭头朝舞池看了去。不看倒好,一看,则惊吓了她一大跳,“她怎么会来?”深受刺激般,她瞬间黑下脸,重重放下酒杯,踩着7寸高跟鞋急走下阶梯。
“你会跳什么舞?想学什么舞?”色野轻搂她的细腰,温柔地笑问。
“我只会跳热舞。”蓝夕不好意思的说,“什么华尔兹啊,探戈啊,我都不会跳的,你这个当师傅的,就看着办吧。”
“呵呵。”色野欢悦笑出声,忽地低下头吻上她的耳根,魅道:“那我今晚教你跳贴身舞。”
“啊?”蓝夕一头雾水,张口欲问个清楚时,没想他手上就用了力,让自己的身子紧实地贴在他滚烫般的胸膛上,害她的脸蛋立即一红,“色野……”
“别紧张。”色野沙哑笑说,抱紧她闪亮的转个圈,用真爱来带着她舞蹈,飞翔。
他就是有种魔力,蓝夕很快就沉浸在有他的曼妙之舞里,无意识的抱紧他,情不自禁的相信他。
此时此刻的他们,即使不刻意,也会是舞池里的焦点,周围相拥而舞的男男女女都被比了下去,相续停下动作退站到边上,惊讶地欣赏他们独竖一帜的双人贴身舞。
龙妮妮疾走到了舞池边上,她是一秒也看不下去了,有失礼貌地拨开人群,快走到他们身旁黑着脸蛮横喝止,“给我停下。”
她那一喝,蓝夕顿时回过神,侧侧头,身子微僵地看着她难看的脸。
色野也停下了翩翩的舞步,冷冷看向龙妮妮,不过,他的手依旧紧抱着蓝夕的腰身,显而易见,他舍不得她离开自己分毫。
“你太不要脸了。”他们一停下,龙妮妮就睨着蓝夕不由分说地骂,“厚颜无耻的来参加我妈妈的生日会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厚颜无耻。”蓝夕忍住气正声解释,“我有你们的邀请函。”
“呵呵。”龙妮妮嘲笑出声,“你以为你是谁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我们才不会邀请的。”
这时,林太太也站了出来,走到他们面前用不屑的目光打量蓝夕,轻蔑道:“我不可能邀请函给你的,现在,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这些话,听得色野极为不爽,他松开蓝夕的腰身,拉上她的手,“我们走。”
蓝夕镇定自若地摇摇头,对他放心的笑笑,随即向龙妮妮母女详细道来,“我确实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不过,玫瑰集团的董事长,可不是。”
“你认识许华,你是她什么人?”林太太狐疑,
“我是她女儿。”蓝夕微笑得体地说,“她去了国外,不能来参加你的生日会,所以把邀请函给了我,吩咐我代替她来。”
林太太有些不解,皱眉道:“我和她也有些交情,知道她有个优秀的、从不出现在媒体前的宝贝儿子,还知道她儿子在四年前被人开车撞死了。你今天大言不惭的说是她女儿,恐怕是没认多久的干女儿吧?”
蓝夕欲言又止了,听她提起恩泽的事,心就生疼,眼睛隐隐湿一下,抱歉地低低头,轻轻挣开色野的手,没理由地转身步出舞池,并幽幽的走向钱之心的出口。
色野不清楚她为什么会这样落寞的离开,心疼地猜测着,赶忙疾步跟上,“蓝夕……”
在她走出门口的时候,他跟了出来,一把拉住她微凉的手,担心得看着她。“怎么了?”
蓝夕竭力掩藏着一种悲伤情绪,任干燥的夜风吹在身上,扬起头,对他笑笑,“你进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色野沉默数秒,随后理解地点点头,脱下白色的外衣轻柔地披在她身上。
他披衣的动作有说不出的温柔,让蓝夕有着说不清的难受和感动,衣服一披好,她就转身走进夜里,风里,连最起码的谢字也没说。
色野痴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幽忧觉得她的背影像飘忽的风…………
一路上,蓝夕都是沉默的,像孤单的灵魂。
当人来人往的街道变得阴森冷清的时候,当夜越来越黑,风越来越冷的时候,她才难受地叹口气,抓紧身上他披的白色的外衣,加快步子往前走。
那城堡似的豪华别墅外,停着一辆黑色宝马。江明就依在车身上,嘴里叼半支烟,有一口没一口吸食着。
想必他是来了很久了,脚边,都丢了好几个烟头。
12点时,蓝夕坐着出租车回来了,下车看到他,心更加沉了一下,别别头,视若无睹地走过。
她冷漠的态度,江明并不怎么生气,但看到她身上的那件男士外套时,心就烦乱了,“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
“我去钱之心了。”蓝夕问心无愧地说出实话。
一听,江明的眉心瞬间黑下,恨恨地掐掉烟,气问:“为什么不知悔改,迷途知返对你来说,很难吗?”
他的话,蓝夕置若罔闻,掏出别墅的钥匙加快步朝别墅门走去。
“那个牛郎,除了长得比我好看点外,究竟有什么好的?你就那么喜欢他的那张皮囊吗?”江明越说越激动,恨不得问个水落石出,紧紧跟在她身后。
现他跟了上来,蓝夕忙转过身紧张地看看他,凶道:“你跟上来干什么,退回去。”
江明顿了顿脚步,望望眼前的别墅门,紧睨着她的表情,戏谑问:“你好像很紧张?紧张什么?姨妈出国的这几天,你除了去找那个牛郎外,还在别墅里藏了个男人吗?”
蓝夕气极,“胡说。你给我滚开点。”
“我不滚。”江明耍横了,本就一直好奇许华为什么不许他进别墅,今趁着气恼的劲,夺过她手中的钥匙硬要闯入,“我今天非但不滚开,还要进别墅看个究竟。”
“江明,你别胡来,呃……”钥匙被他抢去,蓝夕慌乱无比,想抢回来,可怎么推他拽他也无用,“你再这样,我就给妈妈打电话了……”
江明充耳不闻,利索打开门,急走进机警巡视,“我一定要弄个明白,你们不让我进别墅的原因是什么。”
蓝夕被他气到顶峰,一边急急追赶上他,一边扯着嗓门大喝,“没有什么原因,你给我出去。”见他欲向楼上走去,顿时急得焦头烂额,想着躺在冰床上的恩泽,什么也不顾及了,箭步冲到他前面,猛地紧抱住他的身体,放低语气眼泛泪光地急说:“江明,我求你……求你别这样,好吗?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好不好?”
从她抱住自己的那刻,江明就止步不前了,这会听她软言细语的声音,夹杂火气的好奇心也莫名其妙的减缓大半。“好,我冷静。”他轻吐口气,抚着她的背脊轻声答应,“但你要告诉我姨妈不让我进别墅的原因。”
“其实……真的没什么原因……”她的心在颤抖,“妈妈她“只是……只是不想你进这栋有回忆的别墅,破坏这里的气氛。”
“?”江明听得稀里糊涂,“我进这栋别墅能破坏什么气氛?”
蓝夕的头脑在不断的快运转,“你……会破坏这里安静温馨的气氛。”
“啊?”江明眼睛一眨,委屈至极地掉下眉尾,“我怎么会呢?你告诉原因。”
“因为你坏。”蓝夕心直口快的说,扬起头气气地看着他,“你刚才活像个土匪。”
“呃……”他无法可说了,回想方才那幕,倒还真有点像。想了想,张口欲替自己辩解几句之时,突然现还紧抱着自己腰身的她,今夜竟美得出奇。或许是本性使然吧,他喉咙暗动,下腹一紧,急捧住她的脸,俯下头饥渴的吻上她那张娇艳的红唇。
蓝夕哪能允许他这样,“呃……”手上竭力使上劲,坚决的推开他,抬手气气地抹抹唇,忍着眼泪理智地怒道:“请你现在马上走,别让我更加的讨厌你。”
“蓝夕……我……”他很想解释点什么,“我……”
“走。”蓝夕提高音量,抬手指向门。”只要你马上走,我可以向你保证,今天的事,我绝不会告诉妈妈。”
江明莫名烦躁着,沉默好一会后长长叹息一声,“呃……”无可奈何地看看她生气的漂亮脸蛋,慢慢动动脚步,灰溜溜地转身离开……
他终于走了,蓝夕怅然地松口气,带着沉重的心迫不及待地上了楼。
她几乎是一口气走进卧室的,一进卧室就坐到冰床边上,心绪复杂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好长一段时间了,也没说过一句话,连他的名字也未曾叫过。
不知已是凌晨几点了,空气骤然变得有些冷。她眨眨眼,看看还披在身上的白色外衣,轻轻脱下情不自禁的抱在怀抱里,随即身子朝前一倾,合着色野的那件白色外衣趴在他冰凉的心口上。
她依然个字不说,幽幽闭上眼睛,悄悄的滑落一滴滴泪,让它融到寂寞里……
这夜,林太太的生日会虽说有美中不足,但也可以说是成功结束了。待客人都散了去后,文黎集合好上百牛郎,严肃站在台子前对朱子默事件做出批评,“朱子默,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与客人生冲突,实在让我失望。明天你就换岗位,负责站门口迎接客人。”
朱子默站在最前排的边上,听他这么说,脸色一黑,不服气地抬起头,底气十足地扬声道:“老板,我来时向你说过的,我朱子默进你钱之心不是来当迎宾,也不是来当服务生的,我是来当牛郎的。”
“你不是来当牛郎的。”他声一落,身后就传来色野隐含火气的魅惑之声。
闻声,全体人都扭头朝他看去,目光均是充满敬意的,文黎也不例外。
色野步伐优雅地走近他们,没有一丝笑意的表情有点拽,有点酷,还有点让人望而生畏的寒意。最后,他的步子停在了朱子默面前,冷看着他的那张有型有款的脸,“你是来捣乱的。”客观说着,他手一抬,将手上的一张支票扔到他脸上,语带轻蔑地说:“现在拿着这**太太开的一百万支票,马上给我滚出钱之心。”
在他朝脸扔下支票的时候,朱子默闭了闭有神的眼睛。在这个节骨眼上闻听这些话,他仿佛受了奇耻大辱,脸色黑得彻底,睁大眼睛无所畏惧地与他对视,“你没资格叫我走。”
“是吗?”色野蹙蹙眉,忽然扬扬唇,侧头看一眼文黎,优雅坐到一旁的沙椅上,高高翘起修长的二郎腿,好一副优哉游哉的高贵模样。
他的那一眼,文黎当然知是何意,瞥瞥他,严肃看着朱子默,正声道:“我赞同色野的意思,你明天不用来钱之心了,现在就离开吧。”
朱子默束手无策了,说实话,他巴不得现在就离开,这里,他根本不想多呆一秒的,一股脑地想起在这里受的那些窝囊气,心就凉得透顶,身一转,当真就走,踩过那张掉在地上的百万支票,洒脱的走向门,“走就走,这地方,本警……”呃!该死,他猛地想到自己身为警察的责任了,双手紧紧一握,纠结地皱皱浓眉,决定撑到底。于是绞尽脑汁的想想,酷劲十足地转身,收起悲喜,不怯场地看向被他们顶礼膜拜的色野,冲他信心百倍地大声道:“我要挑战你。”他,注定要背水一战了。
色野愣愣,俊眉微抬,懒声懒调地笑笑,“呵呵……有意思。”
“我要挑战你no.1的位置。”朱子默继续大言不惭的说,“只要给我留在这的机会,我保证会过你这月的业绩。”
听到如此诳语,在场的一百多号牛郎都朝他投去嘲笑的目光。此刻,他们佩服他,佩服他说的大话都不用打草稿,更佩服他的自不量力,以卵击石。
‘啪啪啪’色野忽然拍起掌声,再次扬扬好看的嘴角,沉默数秒后,当着大众对他一本正经道:“我给你机会,从明天算起,3o天内,你若过我一半业绩,我就允许你继续留在钱之心,并将no.1的位置拱手相让。相反,如果没有达到,就给我脱掉内裤,一毛不拔得走出钱之心大门。有问题吗?”
全场鸦雀无声,朱子默暗暗咽咽口水,镇定一笑,“没问题。”
他,得骑虎难下……
某顶级别墅。
“妮妮,以后,你不准去钱之心。”一回到家,林太太就拿出母亲大人的威严来。“他绝对是个不简单的危险牛郎,你给我离他越远越好。”
“哼。”龙妮妮鼻子一哼,置若罔闻的朝卧室走,“我的心我的脚都长在我身上,你管不着。”
“呃……龙妮妮,别忘了我是你妈妈。”林太太气得扬头大喝,“我是为了你好,你爱上谁都可以,就是不能爱上他。”
龙妮妮身一顿,一边烦乱猜疑,一边转身恼问:“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爱上他?是妈妈你爱上了他,所以不许女儿我爱上他吗?”
林太太万不料她会问出这种话,脸色顿时大黑,疾步走上前,气急败坏地甩下一记耳光,‘啪’。
这耳光对龙妮妮来说,不是意外。她忍着火辣辣的疼,眼泛水雾的看着她笑,“呵呵,妈妈,看来我说对了,这记耳光我挨得值。”
打在女儿身,绝对是痛在娘心的。林太太后悔地看看打她耳光的手,忙语重心长地解释,“妮妮……你要相信妈妈,妈妈只爱你和你爸爸,他色野再怎么不可多得也不过是个牛郎,妈妈怎会爱上他呢?听妈妈的话,以后别去找他了,他是no.1的牛郎,不论心机还是手段,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若真爱上他,和他纠缠在一起,到头来,你会伤得体无完肤的。”
龙妮妮不说话,眨眨大眼,掉下一滴滴泪,转身急跑进卧室,宣泄地重重关上门。‘嘭’。
“妮妮……”林太太的心,沉,“他色野,是个狠角色,妈妈也惹不起的……”……
朱子默挑起的那个挑战开始了,3o天里,有他忙的。
从开始挑战的一天起,来店最早是他,离店最晚的,却也是他,为了能留在钱之心,可谓奋不顾身了。这不,一看到有客来,管她多丑多老都会热情十足的主动迎接,“嗨,我太想你了,今晚让我好好陪你。这边坐。”
“呵呵,你的这张嘴今天怎么这么会说话了?”来地,是他一天进钱之心,让他完成5o万消费任务的阔老太太。
“因为今天看到你,我心里高兴,嘴巴当然也高兴了。呵呵。今天喝什么酒?”
“我听说你要争no.1的位置,今天特意来支持你。”阔老太笑说,“来瓶最贵的,然后陪我说说话。”
朱子默大喜,“呵呵,太感谢了……”乐说着,俯头在她老树皮似的脸上亲一口‘啵’,牛郎当得驾轻就熟。
色野好像并不把这件事放在眼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来店最晚,离店也最早,完全不受此事影响。
“欢迎来到钱之心!”
“钱之心欢迎你!”
这天晚上11点,他挽着一位看起来很知性的贵妇进店,淡淡瞥一眼陪老太的朱子默,带着客人优雅走上台阁,坐到沙上,“今晚要喝点什么?”
知性贵妇望望台子下朱子默的那张桌子,浅笑道:“他们桌上点了一瓶人头马,我们桌上,怎么也得两瓶了。”
色野扬扬唇,“再来瓶红酒,如何?”
“好啊。”知性贵妇无所谓的点点头。”你看着办。”
色野再次扬扬唇,朝一旁的侍者招招手,“两瓶人头马,一瓶拉菲……”
“是。”
很快,他们的桌上就毫不吝啬的开启了两瓶昂贵的人头马和一瓶拉菲。
朱子默扬头看看,心里极是不爽……呃,两个人喝一瓶就够了嘛,一下开三瓶,真是浪费……
许华去了国外,这几天,那城堡似的豪华别墅里,就蓝夕一个人了,哦,不,还有他呢,是两个人吧。
吃过晚饭,洗过澡,她就和往常一样,娴熟脱下他身上的西装,对着赤条条的他美美的微笑,“亲爱的,别害羞……”说着,拿出特制的药液,轻柔地涂抹在他的每一处,“不痒吗?呵呵……你最怕痒呃……”
药液涂抹好了,待干了后,她拿出一套西装准备给他穿上,不经意的,她看到床边的那件白色外衣了。她记得,这是那天晚上,色野怕她冷,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的衣服。“色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看着这件有他味道,有他回忆的白色外衣时,她的眼睛会莫名其妙的湿湿。
好一会,她弯身小心翼翼地拿起,看看冰床上的他,闭闭眼,俯下头深深闻闻手上的白衣,忽然,她笑了,对床上的英俊男人兴奋道:“恩泽……这件衣物是干净的,一点异味也没有的,今晚就穿这件好不好?”
冰床上的男人当然是沉默了,他的沉默,代表着什么呢?
“亲爱的,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没有异议。”蓝夕继续自说自乐,带着甜美的微笑,展开手里的白色外衣,给他轻轻穿上。
穿好了,看着穿着他衣服的他,她笑,高兴地笑出一滴眼泪来,挂在嘴边上,“恩泽……恩泽……这件衣服,你穿着,看起来好帅的……你……不要嫌弃好不好……他……不脏的……”越说,她就越不着边际了。眼睛里,装满迷蒙的泪花,一眨眼就掉,一说话,也会掉,缓缓俯下身,闭上多情的眼,趴在他的胸膛上,“恩泽……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其实,她还是不知道的……
为什么要哭呢?其实,她也不清楚的……
那么,为什么要给他穿上他的衣呢?这,恐怕要她好好想了。
夜,越来越黑了,风越来越冷了,这里的空气,似乎显得越来越稀薄,趴在他身上的她,开始难受的皱眉,咬唇,甚至冒冷汗,“呃……”好难过,她受不了了,睁开眼期待地看着咫尺之遥的他,“恩泽……呃……怎么办?我肚子好疼……呃……恩泽……我肚子好疼……恩泽……恩泽……”
声声的呼唤,片片的哀求。每唤一声他的名字,她的心,就沉痛一次。
她不知道怎么办了,不管她怎么呼唤,冰床上的男人都是爱莫能助。“呃……”肚子越来越疼了,她艰难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自己的床边,抓起电话,想也不想地就拨起他的号码。
这个时候,她疯狂地想念他,她惊了一下,原来,自己也会疯狂的想念他啊……心一点一点的沉了,醉了,疼痛咬破唇的那秒,电话通了,她听到了他好听的、有温度的声音……
“我好意外……”
“色野……”听到他声音的那个刹那,她坚强的心崩溃了,眼泪一滴一滴的随心所欲地掉下……
“蓝夕,你怎么了?”电话里的他听出她声音里的异常,好担心她,“快跟我说,怎么了?”
“呜呜……”她在哭,紧紧抓着被子伤心的哭,“我的肚子好疼……”
“在家吗?我马上来。”听声音,他一定是快要担心死了。
“呃……色野,你开车……慢点。”这个时候了,她也不忘叮咛他,她怕他开快车,怕他不注意安全。
“放心,我会开慢点的,等我,我马上赶到。”电话里的他,不知是何情绪。
听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流着泪微笑。“我等你。”轻说着,忍着钻心的疼挂断电话,抱着肚子一步一步的慢走出那间有他的卧室。
一步步的,她扶着栏杆慢慢走下了楼梯,打开门,就穿着吊带丝薄睡衣出了别墅,难受地走到别墅外,在冷夜里等那个他,“色野……”……
色野接到她电话的时候是凌晨两点,那个时候,他刚从钱之心回到不归别墅。
高路上,一辆红色跑车在不听话的飞驰……
他想着她,想得要命,什么都忘记了,车开到最快,只想快一点到达她的身边,哪怕,只是快一秒也行。
凌晨三点,色野到了,平时要用一个半小时的路程,今夜,他只用了一个小时。“蓝夕……蓝夕……”看到等在外的她,他急下车,飞跑过去一把抱紧她,试图把自已身上的温度全都传给她。
“色野……我肚子好疼。”蓝夕在他怀里哭着说,两只手紧紧抓住他后背的衣衫。这一刻,不可否认,她脆弱极了。
色野担心得气喘呼呼地,“我们马上去医院。”说着,急横抱起她,将她轻抱进车,系好安全带,动车子,‘呼’……
医院。
“色野……”蓝夕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无意识地呢喃着他的名字,“色野……”
色野就坐在病床边,天已经亮了,一夜没睡的他,两只迷人的眼睛不由得有些红红的。听到她微弱的声音,他轻轻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疲惫地柔声说:“我在这里,没事了。”
或许是听到了他的安慰,蓝夕静了下来,好一会才缓缓睁开眼睛,“色野……”一睁开眼就看到他的那张脸,她的眼睛突然就红了,一下泛起水雾来。“色野……”
“嗯。”色野轻柔的应声,对她柔柔地笑,捉着她的玉手放到嘴边吻了又吻,担心问:“肚子还疼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不疼了。”蓝夕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疲惫的面容,鼻子酸地摇摇头,“我好了,没有不舒服了。”这刻,不知道是不是感动,她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恍然觉得有种真实的幸福,在不经意间注入到了自己的心里。
听她这样说,色野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粥来。”他,无微不至着。
蓝夕再次摇摇头,开心地扬扬唇角,“我不饿,色野……我们回不归别墅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不想呆在医院,她想去他那里。
色野有点怔,忽的,他扬起唇章福的微笑,“好,我们回去,回我们的不归别墅,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