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海疆神神秘秘的成立了这样一支连大营花名册上都没有的特别侦缉队,林海疆身边的人都很自觉的忽略了此事不去过问,在广州的林海疆也是深居简出,除了在大营参训之外,林海疆很少在广州城露面。
而在上次洪兵聚攻广州时候被林海疆把仓库刮了个精光的洋行经理们却很难忘记这个令他们记忆深刻的清国将军,有其林海疆在英国的学习经历和他的一口标准的英语。
虽然时下上流社会的外交用语是法语,不过一个清国武官能够讲一口流利的英语,比起那些经常出错的通译,还能在要求别的什么吗?
傍晚,有一个老家人来到大营说找林海疆回家,大门口的营兵自然不敢怠慢,这段时间林海疆很少回家,细想一下确实也是有些不得已的苦衷,水师现在有一万五千名官兵都在大营之中,林海疆不敢公开的提倡官兵平等,但是他却能从实际行动上让普通士兵感觉得到。
他的绿呢大轿从来都没抬出过一次,除了骑马,在营区之内更多的则是步行,官兵平等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实施起来却是一个无比漫长的过程,军队本身就是一个严格的阶级社会,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平等一词。
如果真正的官兵平等了,恐怕这支部队也就真正的散了架,林海疆能够做到的就是让官兵在日常生活上的距离贴近,而军纪则是如同铁一般的事实作为存在。
兴致匆匆赶回家去的林海疆一进家门就发现家中的气氛不对?内厅也未见母亲和父亲?紫鹃一脸焦急的将林海疆领至后院,林海疆跨步入院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心中预感不好的林海疆快走了几步。
一进屋便发现几个郎中正围着自己的父亲,而父亲的身上则缠着几圈绷带,头也包裹了起来。
林海疆见状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海疆的母亲立即挥退了所有人道:“你父亲没有大碍,刚刚睡下,你跟我过来。”
换了一个房间后,林母正了正神色道:“前日你父亲放船出海,他非要跟着去收笔帐,结果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海匪,银子被抢了,人也伤了!你父亲叮嘱我这消息万万不能告诉于你,你现在是官身,不比白丁时候,一切都应该从长计议,我儿你可明白?”
林海疆点了点头,家人可以说就是他的最后底线,你有本事动我可以,但是动我家人,那就是等于点起了至死方休的战局。
不过林海疆非常明白,这是对方给他的一个警告,所谓的海匪一事在林海疆看来简直是在扯淡,他堂堂的广东水师提督家里的商船还能被劫?这说出来不是天大的乐子吗?
林海疆明白了父亲为什么密不出声的原因了,不过到底是什么人?又是出于何种目的?林海疆现在还不清楚,不过这次袭击已经给他敲响了警钟。
返回大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了,林海疆恍然间看见一个白衣女子站在结尾的牌坊之上,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难道是自己眼花不成?
返回大营之后林海疆开始逐步分析自己已经出现或是潜在的敌人,分析来分析去也没分析出个结果,不过林海疆注意到了,自己这个广东水师提督的位置似乎并不是之前所想的那么简单。
广州水师大营兵员一万八千整,副将、游击、参将、管带等各级军官共计四百八十九人,以往历任最多的吃一万五千人的空饷,最少的吃一万人的空饷,但是广州水师最大的钱途却不是吃空额喝兵血,而是走私鸦片。
不过自从林海疆接手之后,走私鸦片的买卖已经彻底杜绝了,原来走私鸦片最为嚣张积极的李晓东也进了枉死城,会不会是因为这一点那?难道是自己不知不觉间挡了别人的财路?
林海疆立即吩咐王东旭找几个知情人了解下原来广州水师走私鸦片的生意的规模和大概的进项是多少。
第二天一早,王东旭给林海疆带回了一个不是十分确定的数字,那就是之前几乎所有的管带都参与了走私贩卖,具体数字很难准确估算,但是据几个知情人说至少二百多万两,而且还听说这些银子中的七成都会运解去北京。
听完了王东旭的回报,林海疆挥了挥手,看来自己之前估计的没错,还真的是挡了京中某些大佬的财路,把路让出来或是同流合污?哪个林海疆都不想选,当今唯一之计就是加强家人的人身安全。
林海疆准备送父母以及紫鹃、百合等人去旧港,那里才是他真正的一亩三分地,而且旧港的建设也相继在普鲁士的支援下开工建设了,精通商贸的父亲前往对于克露娜也是一个帮助。
同时旧港也需要发展商业,苏门答腊的原住民,大量的旧港居民,以及经常停靠的海盗都是潜在的客户,林海疆几乎没费多大力气就说服了父亲,林翰林知道自己留在广州只能给儿子增加麻烦。
在说也不是彻底的背井离乡,做海商的一年在外面漂泊十个月还不是常事?所以对前往旧港也不抵触,而且还可以顺便转移一下生意,毕竟不能将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只篮子里面,这是生意人的基本商业守则。
至于是谁下的黑手,林海疆相信找到这个人一点都不难,问题是他现在真的没工夫,因为普鲁士方面的第一艘铁甲舰序列编号HD01开始铺设龙骨了,米勒的电报是二个月前所发的,说舰船设计前后更改了几次,最终选定六千二百吨的HD第一艘开始铺设龙骨,HD02、03、04、05也将各自顺延一个月铺设龙骨。
普鲁士方面的大手笔让林海疆目瞪口呆,不是先铺设一艘尝试改进之后再制造另外四艘吗?怎么变成了五艘依次制造?而且吨位也比之前的大了?林海疆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无奈的是他距离普鲁士实在太远,通信几乎成了致命的弊病。
等到1904年实用性的无线电应用?林海疆非常无奈,因为几乎每一次推动科学技术蓬勃大发展的几乎都是大规模的战争,难不成要提前发动世界大战不成?
林海疆看过很多1860-1890年之间的老舰船的照片,在其中他发现了一个十分可笑的规律,世界各国的装甲主力舰往往奇形怪状,高矮胖瘦千奇百怪。
而同时期的巡洋舰,不论是装甲巡洋舰还是防护巡洋舰,都基本上还保持了流线的船型,不象主力舰一样,肥皂盒、圆盘子、黄油箱和长澡盆那样百鬼夜行令人匪夷所思。
在林海疆看来他并不需要所谓的装甲主力舰,因为航程短、航速慢的装甲主力舰无法执行远洋任务。
而新式巡洋舰则不同,新式巡洋舰的基本任务是巡逻、侦察、护航、通报和显示武力,它们往往需要远航到外国和海外殖民地去长期执行任务,需要较高的航速、强大的续航力和良好的航海性能,因此船型上一般采用长宽比比较大的流线船型。
这就决定了林海疆未来可能潜在的对手所也就是重型装甲巡洋舰!
而且在19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不少巡洋舰都还配备风帆,以达到良好的经济性,要知道十九世界世界的煤产量还很低,尤其是高碳无烟煤更是出处不多价格不菲,连一度在外人眼中富裕的流油的英国皇家海军也曾经采取严厉措施节约用煤。
虽然英国国力富甲天下,但海军预算也并非无限,在1860年到1880年的二十年间,英国是由一个非常吝啬的政府所控制,麦维斯、肯法特为代表的一大批议员控制着国会议院,他们甚至已经吝啬到了连大英帝国引以为傲的海军都可以不管不顾的地步,而不巧的是海军部此时只有一群政治上基本等于白痴的脓包将军,比如菲斯洛上将等,在海军军费预算上几乎没有话语权。
在次期间皇家海军投建的远洋铁甲舰只有六艘,而同一时期,在陆地上惨败给普鲁士的法国却兴建了十五艘之多,一向依靠陆军的普鲁士也兴建了七艘,这在后世的角度看待十九世纪时期的英国是非常不可思议的?
在火炮方面英国皇家海军更是走了大弯路,以至于后世有些人甚至引用英国舰船火炮更新年表作为可笑的火炮年鉴?
林海疆现在才搞清楚,由于前期装备的后膛炮工艺问题没有得到有效的解决,英国国会出于经济性等多方面的考虑,于是历史上在1855年到1869年间英国皇家海军又重新回到了前膛炮时代。
但是在此期间世界其他各国的后膛炮层出不穷,由于炮钢的不断改进,原先采用后膛炮吃了亏的皇家海军又一次开始考虑装备新型的后膛炮了,同时法国人发明的新式封闭炮台也在英国获得了青睐。
由于众所周知前膛炮无法造出相对很长的身管,根据林海疆的记忆和实地考察的结果,在历史上即便到了1870年,25倍口径已经是后膛火炮身管比例的极限了,而在1855年当时为了要保证打穿俄国人的装甲,英国人才决定给巡洋舰配备更大口径的主炮。
后世被英国海军吹捧的当时世界最‘先进’的香农号铁甲舰上试验装备1868年定型的KII型前膛炮重达18吨之多,而香农号的武备还包括另外7门9英寸(228mm)14倍径MKIV前装线膛炮。
香农号确实可以说是当时英国装甲防护巡洋舰的代表之作,但是非常可惜的是以这样的武备,香农仍然无法和同时代的铁甲舰一较高低,同时由于重炮和铁甲的拖累,其航速相对于巡洋舰也十分低下,甚至如果它遭遇到优势的铁甲舰,连能否顺利脱离接触都成问题。
但是无论如何,在1860年前后大英帝国无论是舰船还是火炮已经整体落后了,作为林海疆另外一个主要假想敌的法兰西共和国!林海疆却丝毫不敢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