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夜袭!夜袭!
自从下午陆伟连同三十名队员被当做渔民抓获之后,就一直等待在码头,而真正的渔民在昨天夜里就已经全部撤离了,英国人对华人群体的高度漠视直接导致这次替换的顺利,对于这些精装的渔民华人汉子,英国人非常高兴,因为这些人是好劳力,有了他们绝对可以事半功倍。
英国人为了搜集这些苦力大多在新加坡抓捕的华人,因为抓捕华人就可以省去所谓的搬运费这一笔,随后还可以再罚遭到抓捕的华人一笔罚款,英国人的小算盘打得精明万分。
史蒂芬斯这个陆军中校可以说就连风干的牛肉干都能挤出油来的家伙自己不会放过没一次能够敛财的机会,这次前来的军舰虽然悬挂的是帝国的国旗,但是战舰却是清国的,所以物资搬运费和燃料费、水费等等自然也是少不了的,之前与通情达理的清国官员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沟通,唯一让他气愤的是他才收了三万九千七百银元,但是却要在十三万银元的票据上签字?
史蒂芬斯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是最狠的,现在看来他与清国的官员相比简直是个他**的诚实虔诚的清教徒。
陆伟抹了一把身上的煤灰,然后将煤灰望脸上抹了抹,陆战队员们健壮的体魄与古铜色的皮肤与渔民几乎是一抹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们需要不断的注意自己的言行,内敛自己咄咄逼人的气势和杀气。
陆伟微微有点紧张,不过一旁不远处的几十名英军哨兵却似乎跟无事人一般,柱着枪在闲聊,陆伟能够听懂英语,但是他的口语水平只能说一般而已,陆伟这会有些懊恼,要是知道英国人这副摸样,他就不该冒险带领三十名队员混进来,而且陆伟业没料到,英国人竟然会从新加坡运来大批的华人苦力?
在小镇内的一处英国人给腾出的敞房内,唐嘉尧、缕隆、赫尔达、许昌寿等人围坐在中间的弄堂之中。
唐嘉尧环顾四周后道:“简陋啊难怪这洋夷总是一副茹毛饮血的摸样,你看看他们的那些贵族吃的那个什么牛排?滴着血啊?竟然拿来当做佳肴招待上宾?简直是岂有此理。”
缕隆在一旁却满不在乎道:“我阿玛当年跟着我爷爷放兵的时候,别说生肉,为了活命连死人身上的蛆都吃过,人啊要是不饿个几天,他就不知道什么是享福,什么是遭罪饿了就是那吃粮杂合面的黑窝窝头,一样吃得杠杠香”
缕隆自顾说得起劲,一旁的几个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对,唐嘉尧冷声道:“缕隆,要吃饭了,你是存心的还是想如何?”
缕隆一见唐大人是真的动了气,嘿嘿一笑道:“今个得罪了,诸位,回京我摆上一桌天八珍如何?”
赫尔达在旁正为了自己的女人晚上要借人一脸臭表情呕气,一听缕落下海口,立即用不屑的口吻质疑道:“天八珍?您这口还真够大的呦,当小爷是没开过脸的小娘们?九飞十二重天,根根龙纹的天九翅,听说过没?乾隆爷六十大寿都没掏弄到的宝贝,吃上一碗延年益寿,三碗下肚白发变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敢吃一口当今还不砍了你的狗头,你想糊弄谁?”
缕隆突然不指了罗锅,当即脸色涨红,起身就要对骂,许昌寿则突然大吼一声道:“通译,你母亲的这么个没房顶的破屋子是给乞丐睡的不?围着个火坑是不是耍爷们那?”
通译急忙连跑带颠的跑了过来道:“各位大人,这个地方时南洋所属新加坡,这里就是这种风俗,这是招待贵客的大弄堂,一般等闲人是不让进入的,他们的重大礼节祭奠参拜都要在这里举行,早些年就算是国王也就是这摸样,不是身份贵重的是不让围火塘边吃饭的,象我们这种低贱身份的,只能到对面的林子边吃了。”
唐嘉尧满意的摆了摆手道:“不管真假,你这小嘴确实不错,来人啊赏五十两”
唐嘉尧自从去了英国之后手头就阔绰了起来,大手大脚的自然也不在话下,凡是官场里面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你官位到了位置,自然就有人捧你围着你,因为跟着你混有好处啊升官的,发财的你要是不作为,就是当了皇帝也没人愿意抬你的轿,用不了二年肯定给你拉下马,毕竟千里为官图的是个什么,前程仕途之外就只剩下个钱了。
许昌寿见缕隆与赫尔达不在争吵,微微得意自己刚刚的手段,于是又卖弄道:“诸位诸位,大家可知道咱们这五艘兵舰的舰名来历可是非同一般啊”
唐嘉尧微微皱了皱眉头,舰名是北洋衙门传来的,自然是上面的人指定的,但是大清朝廷里面的信九可就多了,在小的事情里面也有讲究,在大的事情里面也有顶撑,能知道别人不晓得消息的,那都得是朝廷里面有关系的能人于是也虚心听着。
其余几个人也知道许昌寿背景很硬,见唐嘉尧没吱声,于是都摆出了一副虚心的摸样,当官久了都有些心德,不怕他后台硬,就怕你不知道人家的后台。
许昌寿清了清嗓子一拱手道:“先说这南园号、长福号二舰,乃是两宫皇太后钦赐舰名,巴图鲁号则是军机处汪大人所题,哲锋号乃是北洋大臣直隶总督曾大人题字,最后这巴图鲁号是恭亲王所题,这五舰的舰名来历可是非同猩啊俄国归来的七舰都是由北洋衙门拟名呈报军机处,两宫阅览而已,其中轻重各位心中可有分寸了?即便是日后的提督、总督恐怕也是会从你们这些人里面出哦”
许昌寿的几句话说得缕隆、赫尔达等人心中好不热乎,满人最在乎的就是面子,于是纷纷举杯相祝
唐嘉尧这边的歌舞升平好不得意,而在巴图鲁号、哲锋号上的席迅与李维国此刻也是兴致高涨,亲自布置全舰的警戒和巡弋的事宜,为了协调两舰的航线,李维国还特意前往了一趟巴图鲁号与席迅商议,这让留在舰上的许昌寿的几个心腹差点没把大牙笑掉,公开就说李维国天生吃苦受累的贱命。
在巴图鲁号的舰长室内,李维国点燃了一支雪茄,有些微微激动对席迅道:“怎么样了?”
席迅慎重的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拿出一条红色丝巾道:“武器已经分发下去了,不过都是短枪,长枪都在哨兵手中,除了二十几个姓哈的铁杆和不稳定份子外,咱们的人有足足三分之一,剩下的相信届时肯定会不知所措,夺舰问题不大,但是巴图鲁号同时也要失去战斗力,因为我们的人根本不足以保证战舰的炮位人手,不过航行问题不大”
李维国点了点头道:“根据蜡丸里面情报今晚十二时准备动手,届时你我两舰最好是在巡弋交汇的时候,一旦其中一方出现了问题,也好互相支援策应。”
席迅点了点头,但是略微担忧道:“这计划可是一年前制订的啊到底有没有策应?他们如果解决海东青号、南园号、长福号三舰?如果解决不了我们怎么办?战斗到底自然是不用说了,宁可自沉也不能让清廷夺回战舰。”
李维国想了一想道:“谁说不是那,我们在航行期间一直都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而且为了保护我们,联系人都是单线与外界联系的,面对瞬息万变的情况我们使用一年前制订的计划,也是真够悬的了?”
席迅望着李维国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没?”
李维国将眼睛一瞪道:“我有什么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呗如果港口那边午夜没有反应,我们这边就自己动手,然后立即将战舰驶往帝国要塞怎么样?得到二艘总不比自沉二艘划算得多”
席迅犹豫了一下道:“现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如果港口那边真的得手,又有帝国海军的主力舰队前来接应,那是自然再好不过,一旦行动出现变故我们也无法再等待下去,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万一到了大沽口恐怕黄瓜菜都凉了,以清廷的狡诈我们这些人恐怕性命难保,几百号人只有他们突破一个人,那么全部会被牵连出来。”
李维国点了点头确认道:“午夜时分,两舰交汇时减速慢行,全体人员清楚满清忠狗占领战舰夺蓉制权,随后保卫轮机房、弹药库等重要部门,之后立即挂出红灯表示夺舰成功,在伺机而动”
李维国与席迅分手之后,两人各自开始着手秘密部署通知,在巴图鲁号、哲锋号上,一条条红色的丝巾被快速的连同短枪在迅速的传递着,而那些被留在舰上所谓进行监视的人则也聚在一堆喝着厨房偷回来的烧酒骂娘,许昌寿、缕隆、赫尔达甚至就连唐嘉尧家中的女性也有很多跟着遭了不白之殃的。
李维国与席迅不知道,距离他们五十海里之外,中华帝国的海军主力舰船全部在开灯航行,可以说在这个时代,不要说夜战了,就是夜间航行都是一件极大挑战,尤其还是这种大编队的集中航行,虽然这条航行已经反复的巡视过数次,但是依然没有人敢掉以轻心,因为他们所驾驶指挥的战舰那可是用银子堆出来的
林海疆镇定自若的站在海南号的舰桥之上,虽然身为元首,但是林海疆毕竟不是舰队的第一负责指挥官,所以林海疆所站的位置在舰长夏雪的身后,附近的海面上的每一处灯光之下其实就是一艘中华帝国的战舰。
林海疆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陆伟的突击队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林海疆现在是无论多么担忧也使不上半分力气,通讯手段的落后使得特种作战的信息获取得手段根本无法发挥作用,而特种部队以小分队进行敌后奇袭依靠的就是精准的情报支持,离开了这些情报支持,特种部队的作战很可能就会变成飞蛾扑火,让自己精心打造的特种作战分队去执行这样的任务?林海疆不但自己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就是旁人他也绝对不会坐视。
尤其此次五百名特种部队突击队员如同风筝一样的被放了出去后,林海疆立即就后悔了,因为一旦行动失败,巨大的损失将会是中华帝国所难以承受的看起来细密的计划,在多变的外部环境和因素的影响下,可以说最后只能依靠人的临机应变了。
与此同时,在武汉的总督衙门内,同样今夜无眠的还有曾国藩,曾国藩披着衣服站在地图上举着汽灯在沿着舰队归国的路线在一点点的移动着,最后在新加坡的位置停顿了下来,走东南亚可以说是一条险路,虽然有英吉利国的国旗护身,但是谁会知道林海疆那个林疯子到底会做出什么与世震惊的事情出来?
唉曾国藩微微的叹了口气,武汉的天气夏天炎热无比,到了冬天却又阴冷无比,曾国藩总感觉自己的骨头缝里都在发寒,回想起今天与僧格林沁很不愉快的会面,曾国藩就一肚子气,僧格林沁仗着自己亲王的身份可以说是狠狠的奚落了曾国藩一顿,曾国藩是何许人也?原本也是不准备和僧格林沁去计较的,但是僧格林沁的喋喋不休让曾国藩最后有些恼怒
曾国藩对于僧格林沁丝毫不懂得适可而止,总用李鸿章兵败说事大为震怒,之后也点点了僧格林沁几次对中华帝国方面的试探,折损了几千人马无关紧要,关键是其几名汉军部将连人带马临阵反戈投诚林逆,这点让僧格林沁无比恼怒不以。
想气气曾国藩找点乐子的僧格林沁砸了曾国藩几套好茶具,在曾国藩的微笑下怒气冲冲的返回大营,在曾国藩看来,僧格林沁丝毫不知体恤部署,对蒙满八旗还是尚可,对汉军骑兵几乎是不当人看,临阵反戈的那两营骑兵就是因为后有洋枪队督战,前有中华帝国的机枪阵地,最先试探的一个营头三百多人几下就被人撂翻在地,所以后面的两个营头的汉军骑兵临阵倒戈砍翻了洋枪队,冲了过去投敌,这件事情之后,僧格林沁也不敢再轻易尝试所谓的试探了,而且汉军的粮饷也不在只给三成,给足了户部下拨的七成。
此刻曾国藩有些心烦意乱,他完全可以确定今天僧格林沁肯定是受到了某些人的可以挑拨,否则以僧格林沁一堂堂亲王身份是绝对不会无端的挑衅寻事的。
不过这些也都就罢了,此刻曾国藩最为担忧的就是英国归国的五艘战舰,从俄国回来的七艘眼下看来是平安无事,等这十二艘战舰汇合,北洋舰队就可以依托正在逐步构建的大沽口炮台阻击林逆从海面上的进攻。
曾国藩的手在地图手不断移动,他非常清楚大清的海岸线非常之长,漫长的海岸线可以说处处都能够成为林逆匪军的战场,处处设防显然不现实大清没有足够的军力与国力,而且此刻也无法效仿康熙朝的迁界禁海,林逆匪军不是郑经那不成气候孤悬台澎的小股祸患,林逆匪军无论从哪里登陆都拥有长驱直入披靡所向的实力,尤其是林逆匪军的海军陆战队,其战斗力绝对不容忽视。
曾国藩知道北洋是无法在与林逆匪军的战争中一步壮大的,必须按部就班的一步步的实施,曾国藩此刻的目的就是先固守主大沽口,以防京畿重地被林逆匪军所威胁,因为一旦京畿受到威胁,两宫皇太后肯定会调兵勤王的,如果前沿对持的兵力以缩减,那么中华帝国势必也将会有所阴谋行动,届时自己在武汉所经营的一切将全部付之东流,如果解除了大沽口方向的威胁,那么就算解决了自己北洋新军的后顾之忧,担心自己部下待久了会生锈的曾国藩正在准备计划一场大战,以图将僧格林沁的兵马全部都拖进去,借着一场大战极大的削弱僧格林沁的实力与威信,最终达成让朝廷将其调走的目的,然后自己权归一家令出一将,曾国藩相信一旦统一指挥少了相互肘制之后,整个前沿对峙的情况就会有所改变,伸出去的五指就会收回变成一个令人生畏的拳头。
曾国藩在计划着他的拳头和大沽口的防务,以及未来北洋舰队的战略方针,而在裕廊岛的另外一边数百个身影沿着低矮的灌木丛开始潜行,而在码头上的陆伟望着海东青号甲板上打盹的清军士兵偷偷环顾左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清军士兵上哨换哨的话,陆伟恐怕还要疑惑这到底是不是清军的陷阱?
码头上警戒的英军士兵大部分早以没了踪影,唯一在忙碌的就只有苦工了,十几个心不在焉的英军不时的哼哈一声算是催促苦工加快速度,陆伟望着自己带来的三十人已经分成了三组开始登舰,深深的吸了口气,自己也搬起了一袋煤迈步登上了海东青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