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晨雾混战

明天早晨会有一场晨雾？徐光远对于他的幕僚马景琦一直都是深信不疑，马景琦在看过傍晚的云彩，又反复摸了树叶之后，非常肯定的告诉徐光远午夜过后最迟明早会有一场大雾

如果真的会有雾，那就真的谢天谢地了，起码自己可以借着大雾的机会给予中华帝国元首师一个突然袭击，先是骑兵标，后面是全镇压上，与敌纠缠交战之际，炮标进行猛烈射击，将自己携带的全部开花弹都打出去

在徐光远看来，用自己的第十镇与中华帝国的元首师死拼硬磕，无论怎么算都是他占了便宜。

果然，1862年6月24日清晨，浓浓的晨雾飘荡在空中，一股泥土田野的芬芳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武城庙中一夜未眠的方国华在静静的看着地图，他刚刚巡视了一下南北两个方向的阵地与工事，相对武城庙的南面，较为平坦北面就显得有些易攻难守了，直到现在，第一旅的旅长冷天凡还在带着他的部队在将整个的北面缓坡硬是用爆破和人力削出三道超过三米的台阶。

否则延伸三百多公尺的缓坡很容易就会让骑兵冲上来，如果集中过多的机枪那么就会导致其余三面的火力出现不均衡，对于很有可能四面受敌的武城庙来说，整整一个师全部集中在这弹丸之地，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要知道元首师并未携带七十五毫米的野炮，之携带了大量的迫击炮，迫击炮是无法压制北洋新军以及俄军的炮火的，这么多的部队挤在狭小的空间里面，任何一发炮弹落下来都将是一场灾难。

冷天凡的担忧也正是方国华的担忧，所以方国华下令将第一道防线设在了距离山脚下的二百公尺之外，即便这样，整个武城庙夜宛如一座军营一般，整座山更是被挖得千窗百孔，附近二座过百户的村子内的房子全部被元首师给拆毁，所有的材料但凡是能够用得上的，全部被拉了回来修建工事。

可以说现在的老百姓都被打仗吓怕了，元首师刚刚抵达武城庙，附近的老百姓就跑了个一干二净，导致部队拆房子想补偿房主都没办法，如果能够打赢方国华相信师后勤部自然会补偿那些村民的，如果元首师此战全军覆没，那么这笔账自然也算不到他们头上了。

在相距几公里之遥的一个小山坳中，徐光远挥了挥手，北洋第十镇在编制上是标标准在的满编之军，北洋新军是将镇作为基本战略作战单位使用的。

以第十镇为例，每镇辖步兵二协，每协辖二标，每标三营，每营四队，每队三排，每排三棚，每棚兵目十四人。炮兵一标下辖三营，每营三队，每队三排，每排三棚，每棚兵目十四人，每营装备英国制造六磅阿姆斯特朗野炮十八门。

而隶属于镇的骑兵标下辖四营，每营四队，每队二排，每排二棚，每棚兵目同样是十四人。工程兵营下辖四队，每队三排，每排三棚，每棚兵目十四人。辎重兵营下辖四队，每队二排，每排三棚，每棚兵目亦为十四人，全镇计官长及司书人等七百五十名左右，正常弁目兵丁一万余人名，通常北洋新军吃一成的空饷，会操的时候以夫役顶数，但是方国华的第十镇却是不吃空额的，反而还将夫役全部去掉，所以第十镇要比满员齐编的任何一镇还要多出一千二百多名战斗员，所以第十镇能够动用的兵力达到了一万二千余人，这也是让徐光远非常骄傲的所在。

进攻徐光远说出了二个对他来说宛如千斤之重的字之后他也如释重负一般的坐回了弹药箱子上

可以说徐光远此刻有些近乎于无奈，中华帝国的元首师一直都在疯狂的修建工事，而且范围越来越大，徐光远知道如果在让他们肆无忌惮的修建下去，恐怕武城庙真的会成为一块啃不动的硬骨头。

最先从晨雾中发起攻击的是第十镇的骑兵标，

与中华帝国师一级作战单位不同的是，中华帝国的骑兵尤其是配属在步兵部队中的骑兵大多采用师级直属营建制加强连的编制，师属骑兵营辖三至四个骑兵连，共计五百六十余人，这种编制的约化使骑兵连具有单独进行战斗行动的能力，使骑兵营单独行动时被发现的情况大大降低，营长官更加容易掌握部队，同时使骑兵营编制内的消耗大大降低，从而提高了作战效率。

而北洋新军骑兵编制恰恰与此相反，采用的是属于标一级的相当于团级的建制，普通的作战单位作为队一级的编制，属于典型的由冷兵器时代向热兵器时代过渡的典型，其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北洋新军的军官们对骑兵在战场上的认识还处在拿破仑时代，他们的教官都来自俄国，所以就将俄国人落后的骑兵模式也带了过来，这种模式与僧格林沁使用骑兵的方式基本相同。

一千七百余骑经过缓步开始在雾中向武城庙方向发起冲击，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隆隆的作响，如同惊雷一般由远而近在武城庙北面外围阵地上的中华帝国官兵立即进入了工事，但是这场不期而遇的晨雾让他们的视线的能见度不足十公尺。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一阵阵密集的爆炸声响了起来，人的惨叫与马的嘶鸣交杂在一起，外围警戒阵地上的中华帝国守军机枪手开始向地雷爆炸的方向猛烈射击，子弹在晨雾中肆意横飞。

虽然一时间弹如雨下，但是依然有骑兵不断的从雾中冲杀出来，闪亮的马刀挥舞着带着迸溅起的鲜血毛瑟手枪的急促射击声，帝国二型步枪的射击声也响成了一片，虽然北洋新军第十镇的骑兵非常顽强，但是由于守军强大的火力阻击，大部分骑兵都含恨倒毙于阵前。

由于大雾的关系，整整一个骑兵标从踏响第一枚地雷之后就陷入了无度的混乱之中，失去了统一指挥的骑兵大部分都是各自为战，攻击也未能集中在几个点与面上，而后面跟随的步兵更是过分的跟错了方向，从武城庙北面脚下阵地外围竟然绕到了南面才发起进攻，这是一个非常混乱的早晨，中华帝国元首师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而北洋新军第十镇也未能集结起足够的优势兵力扩大战果。

大雾也影响了北洋新军的炮击效果，北洋新军炮兵与骑兵相比在编制上则要大得多，其采用现在国际上都少见的十八门炮的炮兵营编制，而欧洲各国多采用的是十二门炮的炮兵营编制，这一点上仅仅比中华帝国的二十四门炮的炮兵营编制小了一些而已，可见北洋新军还是极其重视火力的输出量的。

鏖战到八点左右，当晨雾散去，北洋新军整整一个标的一千七百余骑全军覆没，尸体遍布整个北面防线，甚至有的骑兵竟然冲到了武城庙的庙门外？相比顽强的骑兵，第十镇的步兵的进攻似乎更象一场闹剧，在猛烈的火力射击下，第十镇的步兵为了躲避正面射击，纷纷向所谓的侧翼迂回，这一迂回结果成了围着武城庙转圈挨打。

雾散了，第十镇的进攻也告以段落，武城庙南北两侧的地势差距让徐光远的第十镇足足付出了三千多人的代价，其中第十镇的马标全军覆没，而元首师也因为大雾的原因伤亡了三百多人。

徐光远第十镇的炮标开始向武城庙一线倾泻弹药，不过第十镇炮标携带的开花弹并不多，之前已经发射了不少，这会发射的大部分都是效果不佳的实心弹。

按照以往对北洋新军的正常战术了解，北洋新军的第一次进攻肯定是带有试探性的，谁也没料到清晨会起浓雾，而北洋新军第十镇则趁这个机会全军压上？这是一种破釜沉舟的打法，方国华知道北洋新军这次是要拼命了

在南京催促部队开拔的左宗棠也接到了侦骑的报告，武城庙所在的特殊位置让左宗棠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与其说是担心俄国人或者北洋三镇精兵，倒不如说是左宗棠担心曾国藩的安全，因为左宗棠深知，一旦曾国藩出了意外，那么也就意味着北洋到了穷途末路了

左宗棠知道，现在中华帝国的大军可能已经发起了反扑，而最有可能发起反击的地方就是杭州，中华帝国的地盘几乎是刀扎不进去，水泼不进去，所以中华帝国到底集结了多少军队，北洋这边根本从知晓，武城庙地方虽然不起眼，但是如果不从那里的官道经过，大队人马就要翻山越岭，那样很快就会重新落入沿着大路疾行的中华帝国匪军的包围之内

所以武城庙这个钉子的拔除势在必行左宗棠已经做好了苦战一番的心理准备，他所指挥的北洋七镇如果连一个小小的武城庙都拿不下来？他这个新军提督官也就不用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