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称落叶的女子闻言冷笑连连,面露不屑之意,不愠不火地嗤笑道:“我会要发展,时代在前进,如果不知变通一味地默守不合适宜的陈规,盲目地坚持以往的陋习,我会又如何进步?”
尚晶闻言不禁怒火中烧,盯着落叶的眼中似欲喷出火来,不屑地叱道:“你就会巧言令色,装着一副全心为本会发展作想的模样,可是你看看你的所作所为,有哪一件不是严重损害我会声誉的?”
落叶出现在落叶会的总坛之内,显然也是落叶会之人,可尚晶那掌门的身份似乎对落叶一点威慑力也没有,落叶也没有一点对尚晶这个掌门的尊敬、服从之意,听到尚晶的话后并且不甘示弱,冷笑道:“你应该明白造成这些恶果的原因是什么?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说三道四吗?现在我没心情和你掰嘴皮子,有什么话等会当着大伙的面去说吧。”
语毕,落叶换上笑脸,客气地邀请杜奇等人道:“落叶诚心恭迎妙手观音、铁手观音暨朋友们光临,各位请进!”
见落叶仍然坚持邀请杜奇等人进入总坛参与聚会,尚晶又怒叱道:“尚落叶,你如此一意孤行,是否*我走最后一步呢?”
尚落叶却平静地道:“得两位观音大士和众位朋友光临,指导我会聚会是我会的福气,如果你自以为行得端、坐得正,从未做过亏心事,为何害怕别人评说?又何必在此叽叽歪歪地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阻止我邀请朋友呢?只可惜现在他们已是我恭请的佳宾,你根本无权阻止!”语毕,尚落叶又对杜奇等人道:“各位朋友不要理会她,请入内就座!”
杜奇、鲁妙儿等人见突然出现一个与尚晶一模样的女子已大感惊奇,待听到她们两人的对话后更是惊异万分,看她们两人说话的语气和谁也不服谁的样子,不难猜出她们两人的关系和在落叶会中的身份地位,对尚晶尚飘飘行事时正时邪的江湖传言也就不难理解了。
显然,尚落叶与尚飘飘必是姐妹关系,看她们的模样,还有可能是孪生姐妹,在落叶会中必定具有同等的身份地位,也许是欲独揽权力,以致姐妹不和,谁也不服谁,而尚落叶却罔顾道义,在江湖中兴风作浪多行恶事,她不但不知自责,反冠冕堂皇地将这一切归罪于尚晶,以此来打压尚晶的声誉和威望。不难看出,此时尚落叶主动而热情地邀请杜奇等人,也是在与尚晶作对,更希望得到温文雅和玉如意两大观音之助,彻底解决她与尚晶之争。
鲁妙儿明白了其中原由,心中已有定论,不等尚晶回话,抢着对她道:“如果尚掌门仍然反对我们参与贵会聚会的话,我们只好应落叶姑娘之请了,这可对尚掌门不利啊。”
尚晶恨恨地瞟了鲁妙儿一眼,仍然坚决地道:“你们得她之请,已是她的贵客,早已称心如意,又何必还要问我?”
见尚晶在如此形势下仍然不愿象尚落叶一样变通求助,鲁妙儿本是兴致勃勃的心突地一沉,再也高兴不起来,深感已惹上一件异常麻烦之事,但此时又不便放任不管立即离去,唯有依原意参与落叶会的聚会,到时再见机行事,于是淡然地道:“尚掌门既然如此说,我们只好得罪了!”
尚晶怒哼道:“各位请便,我只希望你们好自为之,不要自作主张插手我会之事,否则,不管你是何来路有何靠山,我都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虽从未与尚晶和尚落叶打过交道,但只从她们刚才言语中所显露出来的本性,鲁妙儿更愿与尚晶相处,于是诚意地笑道:“但愿如尚掌门之意!”
尚晶却错会了鲁妙儿的意思,以为她暗含讥讽之意,不由恨声道:“哼,但愿你的剑也象你的嘴一样犀利!我们走!”后面三字显然是对跟随她那三十六骑和三位侍女所言,尚晶语毕,竟撇下众人和马车,当先袅娜地飘向大门。
在尚落叶率众热情地拥持下,杜奇等人跟在尚晶一行之后威风八面地进入被江湖人称之为魔窟的落叶会总坛。
门内是一个比门外更为宽大的广场,广场外分布着重重屋宇,房屋间有回廊过道相连,却不知有几许深进。此时广场上东一堆西一簇地挤满了人,犹如市集一般人头涌涌,但却没有一点喧嚣嘈杂之声,即或偶有不更事的婴孩啼叫,也立即被他的父母亲人制止,所以杜奇等人刚才在墙外才不闻丝毫声音。
感受着这静寂的气氛,杜奇等人也只好默然前行,沿着人丛间那条宽阔而笔直的通道,进入正对大门那尚算完好却气势恢弘的“聚义厅”。
这聚义厅本是原庙宇中的正殿,只是将殿中的佛像移除,稍加整治而成,因而显得极为空旷开阔,正对门的里端靠墙处并排设有两副座头,左、右各摆有一列十余张大靠背椅,此时已有六人在座,但那些人全都坐在左边,右边的十余张大靠背椅上却空无一人。
坐在上首的是一位瘦削的老道士,他坐在那里明显地比其他人高出至少半个头,紧挨着那道士的是一位一身黑衣、年约六旬的老者,其余四人皆是看上去年约四旬的汉子。明知有人进来,那六人仍然端坐在椅上一动不动,只有当尚晶和尚落叶经过身旁时,那四名汉子才微微欠了欠身子,以此来向她们打呼,对杜奇等人却毫不理会,而那老道士和黑衣老者至始至终连眼珠都未曾转动过一下,就象是石雕木刻的一般。
骤然看到那位黑衣老者,马雨筱不禁惊呼道:“‘毒心太岁’左三同!?”
马雨筱这声惊呼在寂静得落针可闻的厅中倏地响起,显得十分突兀,厅中众人闻之皆不由一惊,那黑衣老者脸上的惊容犹为突出,看到马雨筱那如花的玉容,苍老的心中也不禁荡起一阵涟漪,诧异地道:“你见过三弟?”
听到那老者的话,马雨筱也不由怔了一怔,笑道:“不错!骤然看见你这身装束,我还以为是左三同呢,原来竟是左三同的兄长,但你又不是左大同,你不会叫左二同吧?嘻嘻!”
那黑衣老者脸上的惊讶之容更为浓厚,大讶道:“听小姑娘话中之意,你不但见过三弟,而且还见过家兄,想来我的名号也是他们告诉你的吧?”
马雨筱仍笑道:“他们到没有告诉我还有你这样一位兄长或小弟,不然我也不会叫错了人,到于你的名号,可是我猜出来的。”
左二同笑赞道:“小姑娘很聪明,居然一猜便中,我喜欢,嘎嘎嘎!”
马雨筱故作天真地道:“他们的绰号都很趣,你的绰号有趣吗?”
左二同似是真的很喜爱马雨筱,不厌其烦地笑道:“有趣,当然有趣!”
马雨筱又道:“那你的绰号又叫什么呢?不会也是‘毒心’什么岁吧?”
左二同大笑道:“确实!要知我们几兄弟的武功一个比一个高强,越小的武功反而越高,我自然不服家兄用‘毒心大岁’这个绰号,于是便想多他一点,想来想去只好把那一点加在大字头上,谁知却成了‘毒心犬岁’,唉,为了尊敬家兄,也顾不得是否难听,毒心犬岁便毒心犬岁吧,谁叫我是一个尊老爱幼的人呢?还是三弟聪明,虽然也只加了一点,却把那一点挂在大字的腰间,居然变成了毒心太岁,这个绰号比我和家兄的绰号都要威风惬意得多,嘿嘿!”
马雨筱笑道:“那你的四弟是否便叫左四同,五弟叫左五同呢?还有六弟七弟等等,是否也叫六同、七同呢,那他们的绰号又能叫什么呢?”
左二同仍大笑道:“这下小姑娘可猜错了,我们只有兄弟三人,所以没有什么四同、五同、六同什么的,当然也更不用为那些子虚乌有的绰号伤神了。”
马雨筱释然道:“原来如此!你到是说清楚啊,害得我现乖出丑。”
左二同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小姑姑娘又是何来路,到此干什么呢?”
马雨筱笑道:“我现乖出丑,你当然不妨事咯,算了,我也不与你计较了,呵呵!我们到此自然是来看热闹的,至于我的来历,我想暂时保密,想来你不会介意吧?”
左二同想也不想地道:“应该的,应该的,我不介意,绝对不会介意,别人说越是神秘的人越有吸引力,你一个姑娘家,是应该有些秘密的,嘎嘎嘎!”
骤然听到马雨筱叫出“毒心太岁”左三同之名时,杜奇等人也不由暗惊,等知道那人自承名叫左二同,并非左三同之时,杜奇等人才放下心来,在马雨筱与左二同东拉西扯的同时,他们不用招呼,十分自然地依次坐入厅内右边的空椅内。
马雨筱叫出“毒心太岁”左三同之名时虽然略带惊惶之意,但好象并不在乎左三同这个人,尚晶和尚落叶二人有见于此,心中的震惊并不在任何人之下,她们虽仍在前行,但却显得心不在焉,以致尚晶顾不得计较厅中为何来了这么多外人,尚落叶也忘了向大家介绍杜奇等人和那六人,直到走到那并列的两副座头旁,尚晶和尚落叶才似回过神来转过身来面对厅中众人。
见杜奇等人坐入右边椅内,尚落叶急忙招呼道:“右边是的椅子并不属于我,各位请坐左边如何?”
杜奇笑道:“落叶姑娘不必介意,我们坐在何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所作为对吧?我们绝不会忘记落叶姑娘的邀请之情,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所以落叶姑娘尽管放心好了!”
见杜奇很自然地坐在首位,鲁妙儿居次,第三张椅子空着,显然是给正与毒心犬岁左二同相谈正欢的马雨筱留着的,本以为是众人之首的“妙手观音”温文雅却坐在第四张椅子上,黄银花很自然地紧挨着温文雅而坐,玉如意却屈居末座,尚晶又不由大讶,难道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儿真的是什么盟的盟主?又见厅内显然是落叶请来的帮手人人武功高强,自己未必能胜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即使动用会中的所有力量,也未必会将那六人和两位观音赶出去,更何况会中尚有支持尚落叶的人,外人中还有不知底细的杜奇、鲁妙儿、马雨筱和黄银花四人,有见于此,尚晶的心中不由泛起一层隐忧。
一直以来,尚晶与尚落叶为落叶会掌门之位争夺不休,尚晶本无意执掌落叶会门户,只因父亲知道尚落叶心术不正,常常为达不目的不择手段,父亲才在临终前将落叶会亲手交给她,她才不得不尽心竭力,她本想应孪生姐姐尚落叶之请将落叶会掌门之位让出,但她又担心尚落叶一旦大权在握,会更加肆无忌惮地胡作非为,所以她才死死地将掌门之职牢牢地抓在手中不肯有丝毫松懈,没想到尚落叶为了争得掌门之位竟不惜公然违反会规,大力延请外人相助,看来今日她势在必得,自己不让出掌门之位尚落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面对如此不利局面,自己又该怎么办呢?尚晶的心中不由泛起一股穷途末路的颓废之感,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轻言放弃,哪怕是以身殉会也在所不惜,心中有了定论,尚晶的心情反放松了不少,此时听到杜奇的话,不由浮起一丝奇异的感觉,好象杜奇等人并不会全心全意地支持尚落叶,想起刚才在大门外与他们的对话,尚晶的心中又泛起一股难言的酸楚,不由暗暗祈望杜奇等人不要计较自己没有满足他们的要求之过,反过来帮她对付尚落叶所请的外人,但是杜奇等人会如自己之愿吗,即使杜奇等人全力帮助自己,他们又能敌过尚落叶瞒着她请来的六位强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