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的动作生硬迟缓,不用说也知道她的武功被制或是已经被废,想起当初两次相见时的种种情景,杜奇不禁一阵恻然,忙道:“苟妹妹慢一点!”
苟香茗仅只奔出两步,便猛地停下身来,泪眼朦胧地望着杜奇,颓丧地道:“当初你还没有发迹的时候都不肯和我结交,现在更不会理我了,我知道你根本不姓姚,你连姓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又怎么会救我呢?我也太天真了,唉!”
对苟香茗,杜奇虽偶有忆及,但却从未往心里去,更未想到有一天会与她相见,刚才骤然见到她时确实深感意外,他已决意助胡来救方秀慧,却没有一并将她救出去的心思,此时听到苟香茗颓丧的话语,看到她沮丧的神情,杜奇的心毫无由来地一痛,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怜惜之意,当下急忙站起身来,奔到苟香茗身旁,十分自然地伸出一手勾住她的肩头,低声劝慰道:“苟妹妹不用担心,更不用怕,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走,我们过去坐下说话!”
半拥着苟香茗,杜奇正欲往回走时,忽然看到方秀慧一脸的落寞一脸的失望一脸的忧愤一脸的担心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杜奇不退反进,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抓住方秀慧的一只衣袖,友善地笑道:“大嫂,胡大哥很是惦念你哩,快过去坐吧,只要我们大伙在一起,什么事都不用担心,更不用害怕。”
说着,不管方秀慧是否愿意,杜奇拉着她仍然半拥着苟香茗转身移向桌旁,同时回头对另外四外姑娘道:“我既然将你们留了下来,也一起过来坐吧。”
那四位姑娘踌躇了好一阵子,见同来的方秀慧和苟香茗两人已被客人拉到桌旁,她们才你推我搡好似极不情愿地挨到桌旁觅位坐下。
杜奇环视了一眼几乎是坐在他对面的那四位姑娘,见她们人人端庄秀丽堪称绝色,看来苏娘娘为了收买马雨筱等人的心应黄银花的要求来讨好他确实费了一番心思,竟破例将这几位刚送到可能正在接受训练的姑娘献上,由此可见苏娘娘欲得马雨筱等五位姑娘的心情是何等急迫,也由此可知,在苏娘娘的心中,马雨筱等五位姑娘的份量似乎要比这四位姑娘再加上方秀慧和苟香茗还要重,也许她只是将这四位姑娘及方秀慧和苟香茗当作钓饵吧。
杜奇见那四位姑娘坐在那里皆腼腆地低垂着头,不由笑道:“四位不用害羞,也用不着拘泥,想来你们已有许久没有好好地吃过东西了吧,待酒菜送上来后,你们可要尽情地吃好吃饱,等会才有力气走路,如果你们哪一位想留在这里,就当我没有说过这话好了。”
听到杜奇的话,那四位姑娘不由惊奇地抬起头来,疑惑地望着杜奇,似欲从杜奇的脸上看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坐在杜奇身旁的苟香茗却突然一把抱住杜奇的一只胳膊,一边使劲地摇晃一边喜极而泣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啊?你真的愿意救我们吗?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
说着摇着,苟香茗扫视了一眼堂中众人,又突然放开杜奇的胳膊颓废地坐回原位,凄苦地道:“我们的穴道被制,浑身没有一点力道,你们是没有办法带我们走的,即使走也走不了多远便会被他们追上,那时反而连累了你们,为了我们,这又是何苦呢?唉!你们还是走吧,我是不会怪你的。”
微微一顿,苟香茗接着道:“他们这种控制穴位的手法十分特别,除了他们那帮畜牲,外人根本无法解开我们被封的穴道!”
苟香茗说话时,方秀慧发觉杜奇正望着她,慌乱间顿觉脸上有些发烫,突然会过意来,不由微微点了点头,以示苟香茗之言不虚。
轻轻地拍了拍苟香茗的肩膀以示安慰,杜奇毫不在意地笑道:“苟妹妹不用担心,我自然有办法救你出去!”说着,杜奇却不由分说地抓住坐他和胡来之间的方秀慧的一只手,正色道:“大嫂,小弟得罪了!”
抓住方秀慧的玉掌,杜奇只觉一股淡淡的凉意直泄心脾,柔软滑腻的感觉直冲脑际,轻微细弱的震颤撼动心魄,心中不由微微一荡,倏地涌起一股冲动,浮起一阵渴望,不由自主地用力捏了捏方秀慧那柔若无骨的玉掌。
恍惚中,杜奇忽觉手中那令他感到舒畅无比的柔软一阵颤栗,似欲挣离他的手掌脱开他的控制,杜奇不由一惊,猛地醒起握在手中的乃是方秀慧的手掌,便急忙收摄心神,掩饰性地用力握住方秀慧的手掌,向她的经脉内渡过一缕真元,以此检查她何处穴位被制。
真元进入方秀慧的经脉内毫无迟滞地顺势而行,杜奇根本察觉不到有何异样,更未发觉有哪一处穴道被封受制,难道她的武功已废?杜奇施展内视之术,通过本身真元看到方秀慧的经脉完好无损,她的武功显然尚在,只是不知她为何不能如常施展武功,对此,杜奇不由大感意外,他早看出方秀慧和苟香茗等人的某处穴道被制,也知道封制她们穴位的手法十分特别,但他却并未在意,只想凭着自己独特的真元为她们打通被封受制的穴位,谁知他根本找不到方秀慧何处穴位被封受制,又怎么为她和苟香茗等人解穴呢?如果不能解开她们被制的穴位,救人之谈只能是一句空话,根本无法实现。
看到真元在方秀慧的经脉内顺畅地流动,杜奇实在不甘心,他暗暗将真元凝聚成束,缓缓地渡入方秀慧的经脉内,更为用心地细查起来。
真元在方秀慧经脉内运转了不知几个周天,杜奇仍然一无所获,只得颓然地收功罢手,苦笑道:“大嫂,小弟已经尽力了。”
方秀慧缩了缩被杜奇握过的手,红着脸竟不知如何回应杜奇的话,此时,众人皆知杜奇为方秀慧解穴未果,不知其能之人以为杜奇根本不具备为方秀慧解穴的本事,但为免出丑并没有谁主动来为方秀慧等人解穴,深知杜奇之能的人则更不敢尝试,无论是不愿还是不敢,众人皆不由深感失落,看来要救她们并非想象的那样简单。
听到杜奇的话,看着众人大同小异的神情,胡来忍不住惶然无措地道:“贤弟,真的不行吗?这该怎么办呢?秀慧,你感觉怎么样啊?啊?”
不等方秀慧有任何表示,苟香茗抢着道:“我说过,除了那些禽兽,外人根本没有办法解开我们的穴道,你们也根本救不了我们,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自己被那些禽兽抓了也就罢了,我师父她们又何罪之有,竟被那些丧尽天良的禽兽害死,呜呜呜……”说着说着,苟香茗竟伤心地大哭起来。
自见到杜奇与苟香茗相认以来,跟随杜奇的诸女不由面面相觑,特别是鲁妙儿和马雨筱两人,皆清晰地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他怎么还有认识的女孩,而且是这么美貌的女孩?除了这一个之外还有多少呢?她们心中虽有诸多想法,但却不便形之于色,更不便喧之于口,唯有默默地在一旁静观。
见杜奇为方秀慧解穴未果,她们也不由暗暗焦急,见到苟香茗悲痛欲绝的模样,她们的心也跟着碎了。
哭得正伤心时,苟香茗倏地止住悲声,猛地揩了一把眼泪,似喜却无奈地对杜奇道:“好在又遇到了你,我也不枉此生了!你到底叫什么呀?我还不知道呢。”
杜奇正在暗暗自责深感难过之时,突然听到苟香茗的话,杜奇不由又是一阵歉然,忙道:“我叫杜奇,苟妹妹……”
不等杜奇再说下去,苟香茗接着又道:“噢!杜公子,这次你不会骗我了吧?以前明知你在骗我,根本瞧不起我,但我却在没日没夜地想着你、念着你,忍不住偷偷地跑出来找你,谁知却遇到了那些坏人,抓了我不说,还残忍地把来救我的师父她们杀害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哪知你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么的高兴吗?啊?”
杜奇没想到苟香茗竟然说出这番话来,一时不知她的话是真是假,更不知如何来应对,唯有喏喏连声地道:“我知道,我知道……”
深深地望着杜奇,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苟香茗竟轻松地嫣然道:“看来老天对我还是不薄,不但让我看到了你,而且还坐在你的身边,你也不是不再理我,而是在想方设法地准备救我,杜公子,现在我并不在乎是否能出去,只要你有这种心意我便心满意足了,真的!”
杜奇又十分自然地伸手勾住苟香茗的肩头,将她轻轻地拥在身侧,信誓旦旦地道:“苟妹妹放心,无论如何我也会救你出去的!”
十分温顺地靠在杜奇的身上,苟香茗仰起头来望着杜奇那仍显稚嫩但却十分坚韧的脸庞,深情地道:“杜公子,好好地疼疼我,好吗?公子,你知道吗?这一刻,我觉得我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回报,所有的相思都是值得的,我是天下最幸运、最幸福的人!我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师父他们的血仇,我相信你一定会帮我讨回来的,所以我再无任何牵挂,公子不必再为我费心劳神,要好好保重自己!”
许是被苟香茗的话语神情所感,鲁妙儿忽然长身而起,淡淡地笑道:“苟妹妹不用悲伤,更不用绝望,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与公子享受生活才是!”话语声中,鲁妙儿的身形一闪,似穿花蝴蝶般在方秀慧和苟香茗等人身侧飘飞,右手五指似蛇信般吞吐不定,疾快无伦地在她们胸前腹际一阵点、戳、拂、撩,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一沾即走毫无迟滞,整套动作舒缓有致有如行云流水,给人一种美奂绝伦的感受。
只一瞬,鲁妙儿似表演完毕一段舞蹈般款款地坐回原位,众人正感纳闷时,突听苟香茗喜呼道:“噢!我的武功恢复了,谢谢你!”她旋又对杜奇道:“公子,我的武功恢复了,你是否真的要救我呢?”
方秀慧的神色一松,也感激地道:“谢谢!”其余四女虽没有说话,但脸上却满是感激之色,望着鲁妙儿的眼中更是星光点点。
见杜奇没有回话,苟香茗突觉一阵失落,所苦下用力挣了挣,似欲挣脱杜奇的臂弯,但却未能如愿,正欲抗议时,却听杜奇道:“嘘!有人来了!”
杜奇的话音刚落,突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娘娘似一只花蝴蝶般翩翩地飞进门来,飘到杜奇和胡来的桌旁,笑容满面地道:“胡大侠,这位公子,你们玩得高兴吗?”
瞄也没瞄苏娘娘一眼,杜奇仍然轻拥着苟香茗,懒散地道:“还行。”
苏娘娘笑道:“哟,弟弟这不是在糊弄姐姐吗?你看你只顾抱着这一位姑娘高兴,却把另外四位姑娘晾在一边根本无暇顾及,为了让弟弟玩得尽兴,也免得冷落了这四位姑娘,姐姐便勉为其难先把她们带走吧。”
杜奇突然奇怪地道:“难道你们万春园里没有别的姑娘了吗?”
苏娘娘不解地道:“弟弟此言何意?姐姐这里有的是上好的姑娘!”
杜奇道:“那娘娘为何跑来要把我相中的姑娘带去服侍别人呢?”
见杜奇竟一语道破了她的来意,苏娘娘不由窘迫万分,心知无法瞒过杜奇,于是道:“既然弟弟知道了姐姐的来意,想必不会让姐姐为难吧?”
杜奇道:“娘娘这可让我为难了,想我好不容易才与她们混熟建立起感情来,娘娘如果把她们带走,我的心血不是白费了么?”
苏娘娘忙道:“唉!弟弟有所不知,前院有客人指名要这几位姑娘前去作陪,干姐姐这一行的,谁也得罪不起啊!要不这样,姐姐只带走两位,另外两位留下来陪弟弟,至于弟弟所费的心血,姐姐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杜奇道:“可是我并不想要什么补偿,只想要她们一个不少地陪着我!所以,只好请娘娘另想它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