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搏杀
作者:杀吧加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064

天,渐渐黑了下来,交战的双方点起火把继续着战斗.

虽然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体力严重下降,但这影响不了战争的残酷程度.褚燕得到的报告每一次都是右路即将被攻破,但那小小的方阵就是拿不下来.

戌时,当赵大的左路再一次求援的时候,褚燕等不下去了.他知道如果再打下去,自己这帮没经过任何训练的手下可能没有几个能挥舞的动刀枪了.

他决定赌一把,将手里的兵力投向右路,以期待着快突破.只要能击破官军一路,就能让战争持续下去.

更让他下决心如此做的是,右路既然有辎重车,就应该有补给,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褚燕心中主意一定,马上将身边的五千人马派了出去,只留下三千左右,用于牵制中路敌军.

留在他的身边的人马可以说是他在这群糟粕中拣出的一些精华,身体条件相对要好上一些.这五千人一投入战场,右路敌人的防御圈马上被打的凹下去一块,眼看就可以攻破了.

褚燕看的欣喜万分.就在这个时候,他对面的敌人动了.褚燕看着从那军营中飘出的火把,嘴角冷冷笑了一下:"现在出动,不嫌太迟了么?"

对面只有两千人,自己这里有三千,虽然硬打打不过,但是自己可以跑,跑到右路去和自己的大军汇合.

那时自己可以带着剩下的兵力,利用官军修葺的公事继续战斗.这一天混战下来,自己虽然损失很大,官军却也丧失了好几千人,他们的攻击能力大大的削弱.在排兵布阵上也不会再得心应手,战争的主动权将从官军的手里逐渐丧失.

正当褚燕信心十足的想下命令,让两千士兵断后,自己带人向右路转移的时候,他忽然现情况并不像他想的那样.

对面火把的移动度非常的快,根本就不是人的双脚能跑出来的.

"骑兵!"褚燕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居然有骑兵!"

在中原战场上,黄巾打到现在还没遇到过官兵的骑兵部队.褚燕傻傻的呆立在那里.

他的部队缺乏训练,如果对方是善于野战的骑兵部队,那自己除了等死以外几乎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燃起篝火!"褚燕放弃了撤退,那样只能让他死的更快一些.

"把能烧的都烧起来!火命令右线部队回援!快,一定要快!"

褚燕在这一瞬间明白过来,从战争一开始自己就陷入了一个圈套,一个对方为自己设置的圈套.敌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和他这五万人决战,敌人的目标是他!

敌人早就看出这是一帮什么样的新兵,只要杀了统帅,这仗就不用打了.

从早上到现在的战争,一直按照对方的意图在进行.先是用左侧的攻击让自己暴露位置,再用右侧即将到手的胜利假象来调离自己身边的部队.对方一步都没有失算.

褚燕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火把,只能指挥着士兵放火,给战马造成一定的障碍.再让右路大军迅的回援,这样才有一点机会,活命的机会.

一团团篝火之下,黄巾军将士已经能看见对面骑士那狰狞的面孔.那随着马匹上下挥舞着的长刀,仿佛是要替魔鬼来收割灵魂.

百步,

八十步,

五十步,

二十步,

十步!

黄巾军士毫不犹豫的向那一匹匹高头大马冲了过去.

他们坚信自己的理想,相信通过手里的刀枪,一定能砍出一个张角所说的太平世界.尽管对方在马上比他们要高出许多,尽管前面的战友已经倒下,他们依然选择冲锋.

"我该怎么办?"陈天路忽然间问自己,这是他第二次身处战场中间.

上一次在城门他可以说是被迫的,也采取了比较中立的做法.现在呢?官军冲过来定不会看他站立不动就不砍他,他也不想站着给人砍.

他跑不掉,因为他不可能跑的比马更快.他又不想杀人.陈天路的内心不断的挣扎着.

杀了他!赏金十两!"三十多米外的一军官骑在马上,他显然是这一次战斗的指挥着.他手中的宝剑指向褚燕,下手下军士下必杀令.

褚燕将手里长枪一举:"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众兄弟随我杀敌!"喊罢便向那军官冲了过去.

军官身边围着四五十个骑兵,如一阵旋风般刮入褚燕的队型之中.

褚燕一边砍杀一边叫喊着:"砍马!砍他们的马!"

这一招确实有些作用,好些个骑兵立即从马上跌落下来.骑兵变步兵之后,战斗能力整整降了一大截!

周围黄巾纷纷效仿.那军官见战斗受阻,马上带身边人马向褚燕冲了过来:"杀了他!不惜一切代价!"

褚燕顿时感觉身边的压力加大,跟随在他左右的人一个个被砍倒在地.

片刻之后,那耳边听到一声大笑,侧头一望却是那军官策马向他冲了过来.褚燕这时候要应付身边好几把砍刀,心中顿时叫苦.

而身边的人都被杀散,无人能在替他挡上一下.

褚燕在那宝剑临头之时,猛向前一个翻滚.身上被一砍刀砍的鲜血直流.但他不待起身,长枪从腋下刺出,直刺马上那军官的胸口.

那军官显然没有想到褚燕竟然如此凶悍,情急之下虽然被他侧身躲过,胳膊上也被刺一枪.

"看你还往哪里躲!"一把剑,一把刀,同时刺向褚燕.

褚燕身体还没站起来,心中顿时一凉:"我命休矣!"

一阵破空之声传来,一块四五十斤重的石块迅飞至,将即将刺入褚燕身体的两件兵器全部砸开!

马上那军官只感觉手里兵器被砸的几乎要脱手,心中顿时一惊,"黄巾之中居然有如此勇猛之人,看来今日之战不能轻松拿下了".

转头望去,却看见陈天路两个起跳冲了过来.

军官再次挥剑砍来,陈天路身形一闪,就躲开他这一剑.接着拉起地上的褚燕向退去.

有两个骑兵追上砍杀,两把刀配合着向下劈来.

其中一骑士只感觉自己手腕一痛,刀居然已经到了对方的手里.陈天路忙的架住另一把刀.

另一人却只看见对方的手一伸,自己的同伴就将手里的武器送了出去.当下恼怒的问那同伴:"你做什么!"

还没得到回答,却现自己的兵器上传来一推一拉之力,不由的兵器也送了出去.两人都莫名其妙的失了兵器,呆呆的坐在马上.

这片刻的工夫,已经有些黄巾向褚燕这里靠了上来.他们现那两名官兵的兵器不知怎得就到了陈天路的手里,顿时兴奋的大声呼叫.

回援的右路黄巾已经能听到喊杀之声,那军官知道,今夜之站能否功成,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了.

"杀!"军官再一次指挥队伍冲锋.

陈天路猛的一个弓步向他这里冲了上来,那军官凶像毕露,不顾自己的防护,一剑狠狠劈下.

陈天路不再施展自己空手入白刃的功夫,而是猛的脱去上衣,竟然用自己的后背向那宝剑迎了上来.

军官心中虽是不解,却也一阵大喜.

陈天路早就现,这时代的兵器由于锻造技术和原料限制,远不如自己那个时代的锋利.试一试自己的硬功夫也是不错.

一方将气力全部集中在手臂之上,另一方则运气后背.

"碰!"

一下结结实实的碰撞.

阵天路站在地上慢慢的吐出胸口那一口气:"大人,请回吧."

马上那军官也确实没见过这样的情况,愣愣想道:莫非太平妖道所说刀枪不入确有其事?

他哪里知道,如果他再砍上一刀,结果会马上就不一样.

这硬气功仗的就是一口气,也只是那一瞬间能起些作用.就算如此,也足以让黄巾叫的更加猖狂,那些官兵一个个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陈天路.

"如此身手却栖身于贼,可惜,可惜!"那军官感叹两声,然后一挥手中宝剑:"杀!"

陈天路猛的一跳,右手一招大擒拿,将那军官扭住.

军官的脸色顿时变的煞白.

"杀光他们!"喊这句话的是褚燕,右路黄巾的援兵已经杀到,官军由于这一刻的停留,马匹的度大大降低,褚燕再一次有了扳回局面的决心.

有好几个官兵骑士都打下马来,倒在地上就被乱刃分尸.陈天路的心中一动,知道眼前这人若是被自己拉下马来,结局肯定也是如此.

心中不忍之际,放开那军官被制的手臂,只是将他的宝剑夺了下来.军官已经知道己方绝对是冲不动了,当被制住之时,他好象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只是在一瞬之间,对方竟然又放开了自己.看着陈天路慢慢后退的身形,军官小声说道:"多谢!"

在战场上,机会总是再一瞬间出现,然后便迅消逝.那军官再次抬眼望向战场,只觉满目都是头扎黄巾的敌人.

他知道,自己苦心营造的机会已经无法再来.当下带着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眼前的对手,无奈下令道:"撤!"

骑兵来是凶猛,去时也快,眨眼之间就消失在夜色之中.褚燕手中既无强弩,又无马匹,只能眼看着对手安然而去.

随着骑兵的撤离,嚎叫了一整天的原野也慢慢的平静下来.右路的官军为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主动撤离了营地.左路的官军也渐渐的停止了攻击.陈天路站在战场之中,看着被鲜血染红了的大地,还有那一段段从主人身上掉下来的残肢,胃里面一阵呕吐的感觉.

如果不是这几天实在没吃什么东西,估计他真的能吐出来的.

"打仗就是这样."褚燕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陈天路没有回头,他不想回头,他感觉自己和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将领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褚燕也没有在意,继续说道:"谢谢你救我一命."

陈天路道:"你也救过我一次,我们扯平了."

褚燕笑道:"我救的是你一人,而你今天,却救了我黄巾无数将士的性命."

陈天路没有说话,他也知道,如果刚才褚燕被杀,那现在站立在这里的将是官兵.那些装备精良的官兵肯定会像杀羊一样,将自己眼前这些手拿木棒的黄巾杀个干净.

"你看看他们看你的眼神."褚燕手指向四周,这时候那些黄巾投过来的目光大多是向着陈天路的方向,目光中包杂着嫉妒和羡慕,还有许多的钦佩之色.

陈天路叹了口气,这样的目光在他那个时代只属于星姐款爷,他从没有享受过.尽管佛家要求弟子无欲无求,陈天路显然还没有修行到那个境界,一种悠然自得的感觉从内心升起.

这时候一黄巾上到褚燕面前,向他汇报统计的战果.

褚燕并没有挥退陈天路.伤亡的惨重远远的出的陈天路的预想,双方的战损比例大概在十一比一的样子.

特别是最后的那一股骑兵,付出不到百骑的代价就杀伤了黄巾近五千人马.陈天路看着褚燕,他知道虽然褚燕拖延官兵的目的已经达到,可是现在双方还没有摆脱接触,战斗仍然要继续下去,他不知道褚燕将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战斗.

褚燕的脸上却是一脸的兴奋,特别是在得知右路的官兵在撤退之时候还留下了一点粮食的时候,他笑了.

褚燕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天公将军派自己来只是为了拖住敌人,可现在自己有一个机会,可以把事情做的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