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中和一群年轻些的军士,听说陈天路醒了,忙的赶了过来。
陈天路应了一声,行中问道:“陈大哥,你什么时候能教我们打拳呀?”
陈天路一笑:“没问题,你们想学什么就跟我说,只要我会,肯定教你们!”
一群人嚷嚷起来,陈天路在吵杂的声音中实在无法分辨他们说的是什么。
行中马上大声说道:“你们嚷嚷什么?这样能说清楚么?我来说!”
行中转过头来,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陈大哥,我们想学你前天晚上打孤狼的那套拳?”
陈天路眉头一皱:“我打孤狼?你是说吕大人?我前天晚上又和吕大人打架了?”
行中等军士见陈天路这样问,都默不作声。他们以为陈天路想耍赖,内心之中失望之极。
陈天路见众军士表情,转向孙益:“我真的和吕大人打架了?”
孙益也以为陈天路想耍赖,本有心帮他睁眼说假话,但他本身老实,又不善说谎,犹豫一下道:“好像,是打了。”
陈天路释然说道:“我说我这两天躺着没动怎么浑身酸呢,原来是被吕大人打的。”
众军士惊讶不已。
陈天路本想随便教这些军士几下就行了。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如此认真的教导,更没想到这些军士学起来也是那样的用功。
从早上起来,他就带部队跑步,上午训练一下军士的体能,下午教授一些战场实用的招式,一天不闲着。
而军士们呢?居然不用点名也无一缺席。
原因么,其实很简单。朔方城孤零零的树立在草原上,原来的居民本加起来也没有十余户,一打仗,更是烟火绝迹。
而汉军刚刚大胜鲜卑,这个时候没有哪个草原民族还敢来触霉头,陈天路从早到晚除了教军士以外,根本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那些军士也是一样,不来训练的话,可以留在军帐里聊天。但是一天到晚聊天聊什么呢?就算有个军士懒,他也要找到另一个和自己一样懒的人才行。
烈日之下,三千军士排着整齐的队形,全副武装的训练着。
陈天路站在一座高台之上,也同样全副武装。三千人分为三个方阵,刀,盾,弓箭各一个。每个方阵又分四个小阵,行中负责*练刀阵的一个小阵。
“劈!”行中大喊一声,几百把刀同时劈下。
“挡!”几百人刀锋一转,向前横推。
“砍!”行中的嗓子已经有些沙哑了。他每天都喊这三个字,很累,真的很累。
但行中知道这样的好处,在经过朔方大战的洗礼之后,行中清楚的明白,你比对方快上一点点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现在很有耐心的让士兵们重复着这三个简单的动作,每天不下五百遍。
军士们也没有丝毫的怨言,因为他们已经知道整个训练的程序,这样的单调过后,陈天路就会让所有人分成两组,教授他们一些近身肉搏的战法。
军士们最喜欢的是早上,早上,陈天路会带他们出去跑步,一跑就是很远。
有些放牧的人看见这些军士汗流浃背的奔跑在草原之上,总是会感慨,汉军真累!
但军士们却是很开心,因为他们可以跑出朔方城那低矮的城墙,跑出那笼子一样的小城。
一旦有草原的放牧人路过朔方之时,军士们总是拦住,仔细的盘问着对方。不管是有用的还是没用的,反正一人一句,能把那人缠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
让士兵们最开心的日子,就是每个月的初五和十五,因为这是并州给这里送补给的日子。
那些送补给来的人不光带来吃的和用的,最主要的是他们带来了最新的消息,真的假的先不说,总是有了新的话题,可以让士兵们无聊时打一下时间。
黄巾败了,张角死了,卢植被皇帝无罪放了。
这些消息都足以让军士们讨论个十天半个月的。
夜黑的时候,陈天路经常想起蔡文姬。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已经嫁到河东了吧!她过的幸福么?
还是会经常笑么?她,还记得自己么?
她还想找李白么?想到这个问题,陈天路不由笑了,他现自己越来越无聊,像那些军士一样。
河西鲜卑异常的安静,安静的让陈天路很失望。
陈天路现,其实自己的骨子里是个极不安分的人,他甚至想去找慕容红的麻烦。但是上司不准。
汉朝军规,私自率军离开驻守的城池,是要被杀头的。
他知道慕容红为什么不来找他。
慕容红被打怕了,整个鲜卑都怕了。最主要的一点,他听过往的牧民说,黑猫趁慕容红带部队和大汉打仗的时候,把慕容红唯一的女儿抢去了。
黄狐把那女人睡了十几天,然后给慕容红送了回去。
这事情让慕容红恼火,换在其他时候,他早就去教训黑猫了。
话说回来,换在其他时候,黑猫也不敢这么做。不就是实力大损了么,连这些平时不上台面的马匪也蹦起来了。
最让慕容红担心的还不是黑猫,是同为鲜卑的拓跋辉。
拓跋辉这一次损失也是很大,所以他急需要补充。慕容红的地盘离他最近,实力本就不如他,这一次大战,慕容红是倾巢而出,铩羽而归,更是给了他机会!
拓跋辉盯着河西鲜卑那大片的草场,眼睛都红了。
大王?大王死了!就算和连活着,拓跋辉现在也敢叫板,更何况现在坐在那王位之上的,只是和连的儿子。
整个鲜卑现在就是这个形式,欠缺的,是打第一仗的那个出头鸟而已。
这天,士兵们在*练,陈天路在一边高声说道:“记住,在战场上,你们不是一个人面对敌人,你们的身边有你们的兄弟!照顾好自己的兄弟,比照顾你们自己重要!因为把性命交给旁边的兄弟,比放在你们自己手里保险的多!听明白了么?”
“听明白了!”
“大声点!”
“明白了!”非常满意的陈天路脸上漏出了笑容。
就这时候,看守城门的士兵跑了过来:“大人,有一人声称认识大人,正在城外求见。”
陈天路心里一打鼓,,谁来了?
自己的几个熟人都是在并州军中,他们绝对不会规规矩矩的城外求见。
带着疑问,陈天路来到城门。那人一身匈奴人装扮,见陈天路出来,那人笑容满面,一鞠到底:“将军,还记得小人么?”
陈天路只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人见陈天路这摸样,马上说道:“将军不记得小人也是正常,当初将军以一人之力,将黑猫一众打的落花流水,小人便知将军英勇。近日听闻,将军以十骑破了慕容红,小人更是敬佩不已,这次行商,正好路过这里,按捺不住心中对将军的敬仰之情,冒昧拜访,还望没有打扰将军。”
陈天路心中暗道,自己和黑猫那一场好像没占到什么便宜。
慕容红更不是因为自己十骑破的。这人怎么如此夸大?
转念之间,脑海间有了这人的印象:“你是?司吾?”
那人摘下自己的帽子,漏出一条长长的辫子来:“难得大人还记得小人。”
陈天路笑了,他心里知道司吾肯定是来买路的,什么对自己的敬仰全是废话。
客气了几句,司吾果然进入正题:“大人,上次一面匆匆,小人心中实在感念之极,这次小人特地带了些蛮荒之地的土产,还望大人笑纳。”
陈天路看见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蛮荒土产,这些东西放在大汉,都是千金难求。
最让他说不出话的,是司吾最后打开的一口小箱子,满满一箱金条!
“这个?也是土产?”陈天路指着那箱子。
司吾微微笑道:“众位军爷辛苦,这一箱黄物,给众位军爷买些酒喝。”
陈天路微微一笑:“东西,你带回去吧,有什么事你开口说就是了。只要不违背大汉律法。”
司吾讪讪一笑:“将军,小人还真有事求大人行个方便。”
陈天路答应给司吾一条路。
这并不是因为那些钱财,而是因为大汉的边军这时期都是这样做的。
其实,这些走私的商人不光草原上需要,大汉自己也需要。对于大汉的经济来说,他们能销售那些手工作坊的工艺品,对于汉军来说,这些人能带来草原上最新的动态。
河东,刘明已经看见皇帝派来迎接自己的车队。
从这里到洛阳,已经没有匪患了。所以,像董卓这样能打不能看的人,显然有些损伤皇家的威仪。
“郡主,请!”来迎接刘明的禁卫领年轻英俊,风度翩翩,连翻身下马都那样的帅。
刘明心里很是复杂,她非常想回到洛阳。
结婚没多久,她的丈夫就死了。这些年她生活再婆家,虽然说衣食无缺,却总觉得缺少什么,心里一点也不踏实。
这种空落的感觉让她很想家,越来越想回家。可是见到董卓之后,特别是那天自己任性跑到战场上,董卓对自己说:“不要怕!”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真的不怕了。
后来,她和董卓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现在想想,总是自己在找各种理由和借口接近董卓。
为什么会这样?刘明非常清楚,她喜欢见到董卓的感觉。
在董卓身边,她没有那种恐惧。
“我是不是喜欢他了?”刘明这样问过自己几次,但每一次都被她自己否定:“他有什么?不过时皇兄手下的一个将领罢了,又胖又丑。”
骑马随禁卫慢慢的离开西凉军,刘明忽然回头看看董卓,心里泛起一个奇怪的念头:“他会让我留下么?”
为什么会这样想,刘明也不知道。
“如果他真的要我留下,我该怎么办?”刘明继续想着,还未得到答案,刘明猛地摇摇头,自己这些天太累了,或者是被前些天的大战吓坏了,总是胡思乱想。
她看见董卓的骑在马上,手握刀柄,平静的看着她离开。
莫名之间,她忽然感觉到失望,非常的失望,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刘明赶紧控制自己的情绪,扭过头继续前行。
董卓平静的看着,一路上,刘明回了四次头。
直到刘明消失不见,董卓依然在马上没有动。
“岳父,”一边的李儒轻轻唤道:“我们也该走了。”
董卓松开自己握住刀柄的手,看看身后众将,忽然笑了:“你们知道么,她真的很漂亮!”
众将纷纷点头。
董卓道:“刚才,就是刚才。如果她回头对我说想留下,我就会让你们去把她抢回来!管她是谁的妹妹!”
郭纪上前一步:“将军,她们绝对走不远,我追上去……”
话还没完,董卓一鞭子打在他头上:“走!我们回西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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